“月神……”月瑶眼神里带着一点渴求,她想救凝珠,可她也不想留在鬼界。
“放心。”月神道。
月神心中是不舍的月瑶的,他怎么会将月瑶留在鬼界这种地方。即使这里面的不舍并不包含男女之情,但也足以让月瑶感动。月瑶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无助的看着月神,月神也是对她说放心,之后她就一直跟在月神的身边,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我们无需用一日的时间思考。”月神向前两步,对着王座上的阎王道。
“既然这么快就想通了,那也无需再耽误一天了。”阎王以为他们是决定拿月瑶来交换:“美人,日后你就跟我留在鬼界。”
月瑶站在月神身后,低头不语。
“我看阎王是理解错意思了,我们说的是我们也不同意拿月瑶交换。”玉堰道。
“哦~”阎王意味深长的道:“刚刚还说是非要不可、对你十分重要。现在却连做个交换都不愿意,看来也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重要。”
“凝魂石对我来说虽然重要,可那并不是用来牺牲他人的理由。”玉堰道。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通了,天下对他来说虽然重要,可那并不是牺牲凝珠的理由。所以如果重来一世,他一定会保住凝珠。这天下因凝珠才变得多姿多彩,如果凝珠不在了,那这天下对他来说又有何差别?
月瑶在这一刻却突然面露犹豫挣扎,难道真的不要凝魂石了?那凝珠怎么办?
他有些纠结地看了看玉堰和月神,玉堰和月神都投给她一道安心的目光。
月瑶便也敛去了心底的那一丝不安,也许他们还有别的办法。
就这样闹得不欢而散,他们三人离开了阎罗殿。
走在鬼界的道路上,身旁还时不时的飘过那些目光呆滞的鬼魂。
“抱歉,如果不是我多嘴,也许现在就已经借到凝魂石了。”月瑶一直十分沉默,因为她内心真的很自责。她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多嘴起了这个头,也许玉堰早就想办法借到了凝魂石。
“你无需说抱歉,就算是你不出现,这凝魂石也是借不到的。”玉堰道:“凝魂石用一颗少一颗,阎王在你们进来之前就明确的说过,就算放在他手里无用,也不愿让给他人。”
“那该怎么办?”月瑶一时之间彻底没了主意。
“阎王不肯给凝魂石,但这鬼界四处都散落着凝魂石,若是实在借不到,我们就偷偷拿走一颗。”玉堰语气说得轻松,但月瑶心思更加沉重了,借是一回事,偷偷拿走又是另一回事,两者即可相提并论。说真的偷偷拿走了一颗凝魂石,神界岂不在鬼界留下了话柄。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月瑶一看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先回神界吧,过几日再来。”玉堰道。
于是,他们三人便先回了神界,稍作休整,打算过段时日再来叨扰阎王。如果阎王不同意,那再过几日再来叨扰。若实在不同意,那就只能闯鬼界硬夺凝魂石了。
回去之后玉堰依旧如往常一样消磨着时光,只是他在入睡时便再也梦不到凝珠。
而月神也恢复了和往常一样,不再四处翻阅前人留下来的姻缘簿。
但月瑶却是怀着心思的,她知道玉堰虽然说得轻松,但这凝魂石是真的不容易拿到手。
而且她十分细心又与月神相处几万年,怎会看不出在月神一如往常平静的面庞下,是有那么一丝担忧存在的。
于是,这个认知让月瑶心中的那个想法更加坚定。
就在很平常的一天,大概是他们三人回到神界后的第三天。月瑶不见了。
月瑶是偷偷离开神界的,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她的不见自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清源阁中本就只有她和月神二人,月神一开始只以为她是出去办事,也没放在心上。
等月神察觉到不对劲时,月瑶已经是在从鬼界赶回神界的路上了,手里拿着凝魂石,并且身后还跟着阎王。
事情是这样的。
月瑶在神界呆了三日,万般思虑之下,她决定独自前往鬼界进行交易。她已经决定了,用自己来换凝魂石。
因为上次他们三人一起来过鬼节,也一起到过阎罗殿。所以这次月瑶很顺利地直奔阎罗殿而去。
她刚刚踏进阎罗殿中,一道浑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阎王,你真的只有将我留在鬼界才肯拿出凝魂石吗?”月瑶虽然在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还是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自然,一物换一物。”阎王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月瑶道:“三日前只不过见了一面,我可不相信是一见钟情。”
“我喜欢你那白里透红、有血色的肌肤,也喜欢你那清亮灵动的眼睛。”阎王一个瞬行就突然出现在了月瑶面前,月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阎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划过月瑶的眼睛和脸颊。
月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可如果我在鬼界待久了,这些就都没有了。到那个时候,我的脸色只会变得苍白,眼神只会变得空洞,甚至连思维都没有了,你留下这样的我有何用处?”
“美人如花一样,都是易碎的。能拥有一时就拥有一时,挺好。”阎王道。
“前些日子我说的那种花,它是不会败的,到时整个鬼界都能花红柳绿。”月瑶感觉道。
“我不稀罕花,我只想要美人。”阎王道。
“阎王知道什么是爱吗?”月瑶沉默了半晌,眼神突然变得凄婉起来,问道。
阎王透过那狰狞的面具,看到月瑶脸上的表情,心中没有多少感动,反而多了纳闷:“爱?那是何物?”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阎王要投胎
月瑶眼中凄婉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敛去,就被阎王的这句话问得愣住了。
“你不知道爱是什么?”月瑶满心狐疑。
“不知道,我一生便在这鬼界,十几万年,掌管人类寿命生死,却从未听过爱。”阎王道,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我也并非从未听过,在孟婆身上我就听过,但那是几万年前的事了。”
“爱就是非他不可,就是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让他过得开心。”月瑶道。
“你与我说这些作甚?”阎王道:“那我不爱你,我只是喜欢你的肌肤和眼睛。”
“我知道阎王不爱我,若阎王爱我的话,就不会将我留在鬼界。”月瑶道:“阎王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鬼界做交换吗?”
阎王并非好奇心强的人,刚想说不愿意,但透过面具对上月瑶那殷切的目光,便改了主意,问道:“为什么?说吧。”
“因为我爱月神,而月神爱的是另一个女子。他要为那个女子寻得凝魂石,所以我就要让他得到凝魂石。尽管代价是永远留在鬼界,到最后彻底改变了模样,那我也愿意。只要他高兴,只要他幸福,只要他能得到他想所得,我就都愿意。”月瑶说着说着便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但眼神却变得十分复杂,让人看上去就心疼。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他?”阎王道。
“是,都是为了他。”月瑶道。
“可你和我说这些有何用?我不管你是为了谁,只要留在鬼界,我就会将凝珠魂石交给你。”阎王道。
月瑶见阎王并不动容,又接着道:“难道阎王不想尝试一下爱吗?”
“爱?”阎王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种比美人更美的东西。”月瑶继续引诱道。
“有多美?比你的肌肤和眼睛更美吗?”阎王问。
“当然,我的肌肤和眼睛是会老的,会有一天变得不再美。可‘爱’它永远都很美,就像是一朵永远不会败的花。”月瑶道。
“真的?”阎王有些上钩了。
“自然,阎王从出生至今十几万年,从未离开过鬼界,自然不知道这世上最美的东西就是爱。如果阎王能够遇到或者经历一番,我的肌肤和眼睛就会入不了阎王的眼了。”月瑶隐隐觉得十分有戏,又接着道:“而月神就是在神界掌管这些的,如果阎王愿意,阎王可随我一起回神界经历一番爱。”
阎王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他生了阎王要做的事情格外多,自然不能长时间的离开鬼界。可他又觉得月瑶所阐述的爱,让他格外着迷。一时之间,他也难以下决定。
最后他只得将左右判官召了进来,并且将鬼界的一些事暂时交于他们俩。他们二人也能相互有个牵制,不至于使鬼界出大乱子。
月瑶看着阎王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后,才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月瑶仙子,我随你去神界。”阎王道。
“等一下,阎王可先将凝魂石交于我。”月瑶赶紧道。
阎王没说话,只是随口念了个法诀,手上便出现一颗通体黑色,十分普通的石头。
月瑶赶紧从阎王的手中拿过凝魂石,这下心才算全部放下了。
正当她细细打量着凝魂石时,阎王突然开口道:“散落在鬼界各处的凝魂石都起到了吸引魂魄的效果,所以它身体里蕴含的力量并不会消失。而闲置的凝魂石,如今只剩下三颗。今日我给了你一颗,而且据我所知你们是想用它凝聚一个人的魂魄。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颗石头里面蕴含的力量就将会全部散尽。那这世间就只剩下两颗凝魂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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