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三皇子的长相不中你的意?不应该啊。”谢珍想到方才那位皇子殿下,生得委实好相貌。她又望了长安一眼,心中思衬,这两人,倒是相配得很。
谢长安摇了摇头:“方才他好像看到我们了。”
“看到不就看到么,反正他又不知道咱们是谁。”
“可是,他看了我一眼。”谢长安再次按住了心口,“从心里不舒服,好像生病了。”这感觉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在这之前,她都是好好的。谢长安也是病急乱投医,指望谢珍能看出什么来。
谢珍啧啧了两声,揶揄道:“哪里是不舒服,这分明是神魂颠倒了吧。大伯娘他们还担心你和他相处不好,没成想,你俩竟然一见钟情了。多少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没想到我今儿却是真真地看了一回。”
哼,嫉妒!
谢长安疑惑地看着谢珍:“一见钟情?”
“要不然呢?”
谢长安低着头,她不想反驳,因为即便反驳了,谢珍多半还是会坚持己见。况且,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这感觉很危险就是了。
打上房回来后,谢长安便与谢珍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芳苓和彤管早就知道姑娘去哪儿了,刚刚二姑娘来找她们姑娘的时候,可是当着她们的面。
不过,二姑娘非不让她们跟着,嫌她们碍事儿。
她们俩哪里拗得过二姑娘?最后还不是被留在了屋子里,对着上房那儿望眼欲穿,生怕二姑娘毛毛躁躁地,把她们姑娘给带伤了。到时候,挨骂受罚的还不是她们。
如今见到姑娘回来,一颗心才真正放回肚子里去。
谢长安回来之后,一直有些懒懒的,提不起精神。眼下才过巳时,远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之后,转身又回到了床上。这几日的枕头,味道和往常不同,也不知是熏了什么香。
味道还挺好闻的。
谢长安嗅了嗅,迷迷糊糊地拍了两下枕头,刚躺下,睡意便涌到了眼皮上,来势汹汹。
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来到了一片山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亦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大有多高,只知道万物于她,唯渺小二字而已。
谢长安混混沌沌地游走着,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树还是那样的树,好像一直没变过。谢长安停住了脚步,心中渐渐不耐起来,眼中变得暴戾……
屋子里静静地,杨柳借着那绣线的借口,踮着脚尖来到了屋子里。
瞧见姑娘睡得正熟,杨柳心中一喜,悄悄地靠了过去。她小小地叫了两声姑娘,见没回应,这才大着胆子将手伸到枕头下面。
摸到黄纸包,杨柳笑了笑,这就准备收手。
“呃……?”杨柳看着按在她腕上的手,心中一慌。
按着她的那只手,白白细细,看着没有一点力度,可任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挣开。杨柳缓缓地抬起眼睛。
她们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半侧着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没有一点情绪,仿佛在看死物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杨柳觉得姑娘像是要吃了她。
腕上一痛,好似要断了一般,杨柳正想要昏过去了事,忽见姑娘身子一震,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人畜无害,随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第2章 梦魇
杨柳呆愣了半晌,终是缓过了神色。
看了看床上不省人事的姑娘,又看了看手里的黄纸包,杨柳这才意识到事情远不止那人同自己说的一般简单。她这是,犯下大事了。
杨柳越想越害怕,惊惧之下,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头没脑地往屋外冲。事情已经犯下了,银子也都拿到手了,再瞻前顾后,只怕今儿得舍在这里头。
杨柳走得太急,跨过院子门槛的时候崴了一下脚,笔直地往前扑去,正好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彤管。
“做什么!”彤管揉着被撞得发疼的肩膀,恶狠狠地瞪了杨柳一眼,“这么急,赶着去投胎不成?一会儿没看着就给我毛手毛脚,回头伺候姑娘的时候若还敢这样,仔细你的皮!”
杨柳一噎,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捏紧了袖子道:“对不住,是我肚子疼,忙着出去才没看清路。”
“忙着出去?”彤管蹙眉,怪异地看了杨柳一眼,肚子疼不应该回去歇着么。
“我得出去买药。”杨柳强撑着,说的言之凿凿,“老毛病,每回都是要去外头买药才能好,总之你就别管了,省得耽误了我出去买药。”
杨柳对着彤管,难得地硬气了一回。话音才落,便越过彤管,直接往外头奔去了。
那脚步匆匆的样子,还真瞧不出有什么毛病。
彤管回过头,但见杨柳已经拐过了小路,不见了踪影。走得真是快,彤管嘀咕了几句,但也只是嘀咕了一下而已。这杨柳平日里也不大和她们说话,总是独来独往,彤管即便觉得怪,也没想亲自插手管什么,只琢磨着回头要和院长里的管事说一声。
这样古怪,总得叫人先盯着些。
看了半晌,彤管方才往卧房那边走去。
如今已是晌午,算算时辰,她们姑娘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方才正院那儿传了消息,说是夫人叫她们姑娘用午膳。
彤管不敢耽搁,快步走到闺房里头,掀开珠帘,却见姑娘还在睡觉,丝毫没有起来的迹象。
“姑娘,姑娘?”
谢长安闭着眼睛,未曾应一下。
彤管唤了好几声,都没见姑娘醒来。犹豫了一下,又伸手推了推,仍是没醒。
彤管见姑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手送送地握着,搭在小腹上,呼吸浅浅,安静恬然。约莫是睡久了,脸色不似刚刚从外头回来时的苍白,脸颊处甚至透着一些粉。
“怎得这样好眠?”彤管心中纳罕,平日里姑娘并不嗜睡,稍稍一叫便能醒来。今儿的怪事还真是一桩接一桩。
彤管知道夫人一贯疼爱姑娘,若是知道姑娘醒不来,定也不会说什么。心中有了计较,索性便让她们姑娘继续睡下去。
她看着窗户尚是开着的,担心外头的声响会惊到姑娘,想着去将窗户扣上。才走了两步,脚下便猜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彤管愣了一会儿,踮了踮脚,将那包东西拿在手上,只思索了一会儿,脸色骤变。
这东西,是黄纸符。
……
两刻钟后,宋氏一脸客气地送走了太医,只是脸上的笑都未达眼底,勉强得很。待转过身对着玉笙院的一众下人,便立马拉下脸,面色铁青,仿佛阴云压顶,随时都会爆发。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有半点动作,生怕一个不好就引火烧身。
太医过来,也只是走了个过场,瞧不出姑娘到底有什么不对。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姑娘只是睡着了,连气息都是稳的,可就是醒不来,这事儿,总透着一股邪性,叫众人不敢往深处想。
夫人有多疼姑娘,玉笙院的下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么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女儿,偏偏被人算计了,宋氏心底该有多怒,都是众人不敢承受的。
谢家一门显赫,即便在天子脚下,都算是一等一的富贵人家。谢家老太爷,也是实打实地两朝元老的太上皇和当今敬重。当年太上皇病重退位,太子处立,于朝政多有不知,谢老太爷临危受命,官拜太傅,亲自辅佐当今,这么些年一直战战兢兢,未曾有过半点懈怠,只在近几年才慢慢退出了朝堂,想着要颐养天年,含孙弄怡。
谢老太爷治家有方,兼之有其保驾护航,谢家的两位老爷于仕途上也免了许多挫折。
谢家大老爷谢源,尚未及不惑之年,便已经是户部尚书;谢家二老爷谢洵,如今也任了御史中丞。
谢二老爷为人端正,却不是一心向上之人,在御史台待着,也安安稳稳。唯独有一点不称心,其妻李氏多年未曾诞下子嗣,只有一女,名唤谢珍,生得伶俐可爱。倒是妾孙氏生了个庶子谢延,养在李氏身边,充作嫡子教养。
大房这边,子嗣却不是问题,独宋氏便生了两子一女,长子谢朗已经成家立业,去岁带着妻子外放至洪州;次谢嘉尚在外求学,是以,宋氏身边只有谢长安一女。
儿女三人,两个儿子的教养宋氏甚少插手,这小女儿却是宋氏一手拉扯大的,托了谢家老太爷的福,长安自幼便得了太上皇,如今的玄德大师的眼,与三皇子赵景宸定了亲事,此身富贵不愁,更是宋氏的掌中宝,心头肉,从小护到大。
大房的子嗣不是问题,可最大的问题,仍然出在子嗣身上。准确的说,是出在那对母女身上。
宋氏面色阴沉地坐在床边,对着昏睡不起的小女儿,恨不得现在就撕了那对天杀的母女。
宋氏身边的张妈妈方才过来。见到里头跪了一屋子的人,张妈妈眼神都不闪一下,绕过众人,走到了宋氏跟前。
“可招了?”宋氏狠狠地咬着牙。
“招了。”张妈妈从袖口里取出一块黄纸包,同彤管在谢长安房里捡到的符纸相差无几,只是比谢长安旁边的大一些,“杨柳那个贱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瞧中了外头胭脂铺子里的掌柜,想要自赎出去。刚巧碰上韩姨娘心怀不轨,意图对姑娘出手,是以这两人才搅和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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