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深爱他的人,却被他亲手弄丢了......
昱琅伸手想触碰她脸颊,却迟疑地握紧双拳,没敢动。软声乞求:“楠艾,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楠艾奇怪地将他看着,依旧面无表情:“我们早已结束了不是吗?三殿下还是回天庭吧。”
昱琅一听,心下惊慌,抬手就将她搂入怀中,牢牢拥住,不断解释:“我从未背叛过你,我真心想与你结为夫妻。姬钰闹婚,是我对不住你,那日我是真怕你觉得她半颗心可以将我换走,我才......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我纵然再怕失去你,也不该怀疑你!”
楠艾醉了酒,身子略虚软,用力扭动数下,挣脱不开,尤其他今日力气格外大。
她索性停下挣扎,两手垂落旁边,叹道:“如今说这些有何意义?你我缘分已断,便各行各路吧。”
昱琅见她并未挣扎,以为她心软,只是口是心非,松开怀抱,按着她肩头,柔声细语:“我从未觉得与你缘分已断,那只是一次意外,但你我心意相通,为何不给彼此一次机会?”
楠艾头疼不已,不想再做纠缠:“你若再不松手,我的饮血剑可不留情。”
她声色越发冷:“我说过的吧,那把剑本叫饮血剑,可杀戮过重,戾气太深,而我当初想做个与你一样洁白如雪的神仙,不沾染一丝罪孽,我便将剑收了,更名为映雪剑。可我如今才发现,真正适合我的原来还是最初的那把剑,包容我的一切,无论是踏过鲜血的我,亦或屡屡冒失的我。而我心里真正的归属,将来也不会是你。”
昱琅眸光一颤,蓦然想到什么,惊问:“老祖......你指的归属是他?你喜欢上了他?!”
见她未语似默认,他摇头不敢置信:“怎么会......我们才分别几年,你当初为我披上婚服的情景犹在眼前,你怎会将这段感情丢却得一干二净!”
“你便当我薄凉无情吧!”楠艾将他推开,站起身,掉头就要飞离。
昱琅顿时慌了,眼眶裂红,冲过去将她紧紧抱住,双臂颤抖,埋在她颈肩。
楠艾一怔......那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她颈窝,他哭了?
忽然想笑,何必呢?当初她拼命追逐,一次次死心,又一次次陷入他的柔情似水。如今她醒悟了,他却深陷其中。
她们还真是不合适啊!
“放开我吧!”楠艾无力得很:“我们绝不可能了,你也放过自己吧。”
“是我的错,我错得离谱!可我万不愿失去你!”
昱琅将她转过身来,可她眼中无波,他的话语再拨不动她眸中一丝涟漪。这样的楠艾实实在在令他害怕又痛苦,他想重新拥有她!
理智瞬间昏却,昱琅捧着她脸,强行吻上。
被亲得猝不及防的楠艾吓懵,反应过来,抬手就要推开他。
“你们在做什么!”
冷厉的喝问猝然荡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刺骨般的朔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十三”. “一只胖巍巍”的营养液!
☆、第五十二章
昱琅被这声厉问惊了惊, 下意识松开手, 寻声望去。
楠艾趁机推开她,纵跃几丈远,抬袖狠狠擦把嘴, 也转身看去, 登时愕得心一提。
此时天光已亮, 只见老祖腾雾立在前方, 脚下黑雾躁动翻涌。晨光映照下, 他眼底的怒意毫不隐藏地迸射而出, 透着凌厉的威压。
“老祖......”楠艾低声唤了句。
老祖冷冷扫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就令楠艾通体寒凉, 刹那噤了声,欲行又怯步。
昱琅见她在老祖面前如此小心翼翼, 乖巧听话的模样, 心里更不是滋味。沉着脸, 扬声道:“我与楠艾本为夫妻,夫妻间做些亲密举止也是常事,老祖何来质问。”
楠艾一听,顿觉莫名其妙:昱琅他疯了不成!怎的满口胡话!
她张口正要驳斥,就听得一句轻微声:“本为夫妻?”
老祖这轻飘飘的声音,听着像自言自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视线一转,落在昱琅眼中,极尽不屑和讽刺:“大婚之时, 你抱着其他女子离开,弃楠艾不顾,却有脸在此妄称夫妻?天帝没同你说吗?你与她定婚之约已经解除,莫要再胡言乱语让人生了误会。她如今不是你的妻!将来也不会是你的妻!”
最后一句话音尚在,一阵寒风倏然扬起,刮得下方平静海水陡起浪,浪头忽而掀起数丈高,推波百丈远,汹涌滚滚。
翻浪声此起彼伏,老祖怒意不隐,默然定看他。
昱琅正欲开口,身上猛地打来一道力,像承了万千斤重量,直直压得他胸腔气血翻涌,腰腿软颤。
是老祖施的威压!
昱琅拼命以法力抗衡,却也知倘若老祖当真要他命,他根本没有反手的余地。他咬牙忍住,可压制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像是故意折磨他一般,层层递进逐渐加强,直至如有大山砸顶般的沉重,他再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单膝唰地跪在云上,一手撑住。
楠艾惊看这一幕,老祖显然盛怒中,她没胆量劝......若是多说一个字,说不好还会把她给拍到海里去。
昱琅擦了嘴角的血,抬头艰难地咬出字句:“我与楠艾的婚约同老祖并无关系!老祖有何权利干涉!又凭什么让天帝解除我和楠艾的婚约!”
老祖漠然看着他:“我若要干涉你们的事,莫说是你,天帝也不会道出半个不字。何况,你与她不过口头婚约,我若说做不得数!谁敢置喙!”
口吻是不容有疑的强势,凌驾一切的傲然。
昱琅怔忡得刹那哑然。他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楠艾,只觉自己此刻狼狈不堪,心中怒火更烧得旺。
目光转回老祖,冷哼一声,挑衅道:“你纵然有无穷的神力又如何?楠艾爱了我千年,你以为凭借神力就能让她忘却过去的一切吗!就能迫使她的心收放自如?你可曾问过她,对我的感情是否散得一干二净?!”
老祖眸色瞬间深暗如海底,透不进一丝日光。周遭风声狂如虎啸,刮得浪头剧增数十丈,直冲他们脚下。
眼见老祖怒不可遏,楠艾愤恼昱琅故意说这些话刺激他。她呵斥:“三殿下怎要说这些个无理无据的言论!过去便是过去,事已至此,莫再执迷,还望三殿下自重!请回!”
“楠艾......”昱琅目露伤色望着她。
顷刻间,方圆百丈的海浪猛地落下,砸起水花飞溅,须臾风平浪静。
老祖眼底万般潮涌的情绪也尽数敛没,无波无澜,仿佛方才一切不过幻像。
老祖撤下威压,看向楠艾:“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结果。”
语毕,他纵雾飞离,眨眼不见踪影。
楠艾知道老祖之意,他要她做出抉择,因为只有她才能让昱琅彻底死心。
从方才事态来看,老祖若是没压制怒火,昱琅今日即便不受重伤也会伤筋动骨。
其实她根本无需抉择,即便当初她因昱琅而痛苦不堪,她也不会事到如今而摇摆不定。大婚之日,便是她同昱琅结束之时。
她绝不可能回头,何况,曾经破碎的心,她本就不打算拾回来。情丝能重新生长,心也可以复原。
看向前方捂着胸口摇晃着站起身的昱琅,楠艾呼出胸间一口淤滞的浊气,早已释怀。
她当着昱琅的面,幻出饮血剑,抬起另一个手,举剑倏然在手心划下一刃。剑身锋利无比,掌心顷刻割破,鲜血滴滴坠下。
但饮血剑并未吸取她的血,剑已归顺,便不会嗜主之血。
她将滴血的手掌朝向他,眸眼尽是凉意,也是决意:“掌心即为我心,如今这一刃,便当斩断你我情缘,此生彼此形同陌路,望三殿下往后莫再难为我,并祝三殿下早日找到心中所爱!”
楠艾收了剑,朝他拱手行了个道别礼,转身离去。
昱琅眸眼狠颤,眼见她身影渐行渐远,抬脚欲追,却像被冻住一般,如何也抬不起。面对她的决绝,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惶恐心慌,却束手无策。
远去的那娉婷身影,从他心间狠力地抽离了一切,这一切是她曾给过的最珍贵的感情,原本可以被他紧紧握在手心,一个不小心,落空不留痕。
宛若风拨水面,涟漪虽起,须臾敛尽。
“楠艾!!!”撕心裂肺般,昱琅喊出她名字,泪眼模糊了那碧绿的身姿。
从未如此刻这般,觉得她的名字像尖锐的刺,每喊出一个字,犹如刺破喉咙般的剧痛。
“楠艾......难爱......再难爱了......”
“可我心中所爱,是你啊......我如何再去寻她人?”
昱琅呢喃着,掩面垂下头,滑落的泪盈满悔恨,悔自己曾屡次伤了她,误解她,最终失去她!
***
回到木屋的楠艾,却未见到老祖,他房间门虚掩着,人不在内。
不会又像之前那般,一气之下失踪大半年把?楠艾揣着不安,匆匆跑去楠树那儿,问道:“爷爷有见到老祖回来吗?”
楠树刚醒没多久,抖了抖枝叶,回道:“方才回来了一趟,又出去了。”
楠艾又急问:“爷爷可知老祖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