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身健体的,或者延年益寿的……”许嘉眉说到这里改了口,“他们想学哪种武功就教哪种武功,我们不要干涉阿娘和阿爹的决定。”
许惠音轻笑一声道:“眉眉总是这样温柔体贴。”仗着身高优势在妹妹头上撸一把,跟摸小孩似的,笑嘻嘻地走上另一条路。
许嘉眉:“……”能不能不要摸头!!比我年长四岁很了不起?我的心理年龄比你成熟多了!
她伸手理顺被摸过的发,一边往厨房去,一边分出意识进空间选了一头牛。空间里养的鸡鸭牛羊都可以吃了,许嘉眉杀掉一头牛,又挑选两只鸡杀掉,交给许家聘请的厨娘料理。
多吃肉才能长高,吃辟谷丹省时间,可长高比省时间重要。
盼着在身高上俯视许惠音的许嘉眉把辟谷丹塞到角落里,去演武场练习霹雳拳、裂石掌和穿针指等招式,复习诡步、闪舞步等步法。
路过的许和畅看见许嘉眉,跟许惠音提了一句:“妹妹在演武场,不在书房,她这般努力练武,是被尼姑刺激了?我还听说她往厨房送了一头牛和两只鸡做菜。”
“哈哈哈哈哈!”许惠音狂笑,“你小妹是被我刺激了,想长得更高哩!”
“你说她矮?”许和畅揭大妹的老底,“你十五岁时比眉眉矮,她以后一定比你高。”
“那又怎样?你是我姐,你也比我矮。”许惠音道。
“啪!”
许惠音的肩膀挨了姐姐一巴掌,姐姐板着脸:“就算我的个子不如你高,我也是你的亲姐姐。”
许惠音:“……亲姐姐就能动手打妹妹吗?我又没有说错话,你太小心眼了。”
许和畅:“对,我就是小气,我就是打亲妹妹,你还能怎么着?去跟阿娘告状吗?阿娘是站在我这边的!”
许惠音:“姐姐啊,你当你是孩子?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
许和畅:“我在逗你笑。”摸了摸妹妹的头,“多笑笑好看,你这几年笑的次数比从前少,也不怎么跟我拌嘴了,这样不好。”
许惠音默然,随即笑了开来,道:“姐姐说的是,我该多笑笑。”她的心境有异,眉眉点出她急躁冒进,姐姐也说她,她确实要停下来静静心。
金乌每日自东方升起又在西方落下,不为世间事所动。
天海郡的佛教被莲意强行修改了核心教义,善男信女们的祈求和往常一样,虽有疑惑在心,但深究教义为何突然改变的人极少极少。就像普通百姓会好奇皇帝何以退位,到了该回家吃饭的时候,他们的心思全都转移在吃饭之事上。
尼姑们也被感化了,齐齐放弃打杀莲意的企图,尊他为深谙佛理的上师。她们回到选好的山头继续修建尼姑庵,有人想起前去许家要人的几个尼姑,一面找莲意说清楚事情,一面去许家找许家人道歉。
“请求谅解可以,只是她们给我们造成损失,我们能问你们要赔偿吗?”许嘉眉不介意将俘虏交出去换取灵石和法器,横竖她还没有将心血咒修改好。
“赔、赔偿?”尼姑们有些难以接受。
看在莲意和许嘉眉关系匪浅的份上,她们忍住怒气,没有马上跟许嘉眉动手。
“你想要多少赔偿?”她们问。
“稍等一下,我列一张单。”许嘉眉写好赔偿单,递给尼姑们。
她的时间宝贵,没有狮子大开口,尼姑们商量了一会儿,答应赔偿。
于是许嘉眉用俘虏们换了一笔灵石和一批用途不同的材料,俘虏们被俘时身上带着的物品也留下大半,包括那张布帛。小钵被归还尼姑,这件法器武修用不了,修士也用不了,留着没有用。
许嘉眉在归还小钵前摸清楚小钵的结构,将小钵的制造过程推算出来,只要有材料,就能制作具有同样功效的小钵,根本不吃亏。
虚天镇压的布帛是罗那菩萨送给尼姑们的法器,可困人可杀人,每次使用,都要杀一个活人作为献给布帛的祭品,不献祭则会被布帛视为祭品。这是一件残忍的邪器,尼姑们受莲意感化,一心向善,劝许嘉眉将布帛毁掉。
许嘉眉持着不同的观点:“法器无善恶之分。用它杀恶人,它是好法器;用它杀善人,它是邪器。”她的话是和许惠音说的,尼姑们已经带着俘虏去一念寺找莲意感化人了。
“登天宗那部《采源养气宝典》和布帛是一样的。”许惠音说道,“我想看《采源养气宝典》,你给不给看?”
“不给。现在不给。”许嘉眉赶走许惠音,接着修改心血咒。
她把制作心血咒必须用到的一种罕见材料换成比较常见的,又将心血咒的影响范围扩大了两里,进展就此慢了下来。
“缺乏灵感,缺乏知识底蕴,以后再做修改吧。”
许嘉眉在书单上添了几本可能对修改心血咒有帮助的书,搁下此事,进虚天观察罗那菩萨给尼姑们的奇怪布帛。这块布帛归属于中年尼姑,中年尼姑将前来接她的尼姑当成叛徒,拒绝讲出控制布帛的咒语,许嘉眉目前对布帛束手无策。
这东西被火龙符烧过,被冰刃符割过,被寒气冻过,被强腐蚀性的水浸泡过,然而它一点事也没有。它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凝露内蕴的清灵之气也拿它没办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殃及池鱼
也许布帛不是邪器?可它若不是邪器,何以使用一次便要献祭一人性命?莫非它是有智慧的东西,以人为食,请它出手一次,献祭的人命是给它的报酬?
许嘉眉观察布帛正反两面写得密密麻麻的经文,神魂轻微摇晃,感觉似曾相识。
是了,两年前,她用投影之身打开张吉祥送上的、自称装着“家传宝贝”的木盒,盒中钻出一道邪异赤光,在投影之身的识海留下烙印。当时她注视着那道扭曲的烙印,感觉与观察布帛上的经文基本一致,但两年后的她比两年前强,经文对她的影响不如烙印大。
“或许我应该冒险看看经文的意思。”许嘉眉在舌下压了一颗定心丹,拿出三张九品清心符挂在身上,口念清心咒,再集中精神观察布帛上的经文。
字写得很小,一个个透着说不清的邪异感,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一旦沉迷,将失去自我沦为徒有生命的躯壳。
定心丹在发挥作用,清心符和清心咒赶走心中升起的种种负面情绪,许嘉眉看清楚了布帛上的经文,脑海里冒出中年尼姑念的、意在感化自己的经文,头产生不断加强的胀痛感,意识如同来到深渊。
不能看了!再看会出事!
许嘉眉猛地咬了一口舌尖,令剧痛刺激大脑,强硬转移看向布帛的视线,并努力淡忘中年尼姑念的经文。
一颗颗冷汗从她身上流淌而下,过了将近两刻钟,许嘉眉的意识恢复清醒,掐诀施展道术去掉身上的汗湿感,回忆观察经文的过程。
布帛上书写着中年尼姑念的经文,但布帛上的经文只有中年尼姑念的那一段是字迹清晰的,别的经文字迹模糊无法辨认。这种模糊不是防止她看清经文,是经文本身写得模糊,任意阅读者都无法看清楚内容。
她推测布帛是罗那菩萨仿制的赝品,真迹在罗那菩萨手里。另外,她认为布帛之所以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不是因为布帛的材质水火不侵,是因为布帛写着经文。
许嘉眉很想知道,为何罗那菩萨不受经文蛊惑?中年尼姑似乎也没有被蛊惑……不过,中年尼姑能被莲意感化吗?若是她不能被感化,原因是否与经文有关?
凭着粗劣看过的印象,许嘉眉将布帛上字迹清晰的经文用水镜术固定在一面圆镜里,写信询问莲意如何销毁写满经文的布帛。
她将信与圆镜一同送到一念寺,并请送信的武修留意一下中年尼姑是否被感化。
经文这般邪,她没本事利用。
若是可以,许嘉眉想把布帛也送去一念寺。
送信的武修很快回来了,带着一盏灯和莲意的口信:“这盏灯可以烧掉记录经文的布帛。”
灯是许嘉眉无法投影虚天的法器,其品阶高于余寻秋送的护身符,亦高于三头怪鸟伪装成佛祖的画像。
许嘉眉放出镇压在虚天的布帛,布帛立即扑向她,在碰到她之前,她端着的灯冒出金色火焰,卷住布帛将其烧成灰烬。
许嘉眉捻了一点灰烬细看,肯定了布帛材质普通的猜测。
可惜了,她没有利用经文的方法,不然将经文绣在衣服上,无需出力也能抵御火龙符等道术攻击。
暗暗叹息一声,许嘉眉将灯还给莲意,专心编写属于许家的武修功法,同时进行的还有《采源养气宝典》的修改。
编武修功法的难度低于修真功法和炼体术,她借鉴自己在各武修世家和白山城看过的武修功法,用不了多久便完成许家武修功法的初稿,开始制造身体投影,以此找出功法必然存在的漏洞和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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