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妙啊,没过几分钟,退到墙边的叶霈就皱起眉头。
樊继昌和韦庆丰的决斗,她没看到,这几天没少和队友探讨复盘:韦庆丰功夫不错,毕竟是位养尊处优的二代,不是在非洲维和的樊继昌对手,即使后者不使用同归于尽的招数,也能把他拿下,只不过时间就拖得久了。
眼前这场激烈战斗,马克招数狠辣体力极佳,杀气腾腾的,耐力也很强,像一团不知疲倦的旋风围着崔阳猛攻,后者竭力抵抗,逐渐落了下风。
虽然和崔阳五人仅仅认识两个月,叶霈对他们印象很好,够义气够兄弟还很幽默,不知不觉当成自己人了。
怪不得北边联盟同意马克和崔阳决战,大概他们也研究过后者,认为不足以对己方这员猛将造成威胁,这才同意决战;现在看起来,不光是能不能给于德华报仇的问题,崔阳自己的命也快保不住了。
眼瞧马克一刀又是一刀,刀尖不离崔阳脖颈,叶霈紧张地握紧男朋友手掌,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要不要停手?就当认输了?
做为己方见证人,骆镔也相当犹豫:按照事先约定,除了场中激烈搏杀的当事人,其他人不能中断决斗,否则就是认输,对手有权处置败者;再说崔阳花了几个月才真刀实枪和马克交手,也许还有杀手锏,他想。
阴着脸的瘦猴朝他摇摇头,握紧武器朝前走了两步,双眼不离场中。
只听“嘶”一声,崔阳肩膀被刀刃割破,一小股鲜血突兀地飞溅老高。
糟糕,见血了,叶霈紧张地捏捏男朋友手掌,反手握住背后焦木剑:那迦就像饥饿鲨鱼,很快就会顺着血腥找来了。
北边联盟的人也警觉地东张西望,站在门口放哨的两人不停挥手,示意撤退。
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哈哈,痛快,真t痛快。”崔阳的大嗓门像一阵风骤然席卷这座庭院,把所有人鸡皮疙瘩都惊起来了。“ark?你怎么就会偷袭呢?你要是真刀实枪跟老于干,把他弄死了,我都不说什么。你可倒好,偷偷摸摸还当人质”
两、三个北边联盟的人朝着场中猛扑,目标都是崔阳,一心想把他尽快除掉,把马克解救出来;瘦猴和河马却像两堵墙,严严实实挡在中间,鸿哥和板砖也不要命似的冲上去。
“y god!”马克声音带着惊惶,听起来受了伤,喊着走了调门的英文;崔阳哈哈大笑,听起来很是解气:“还想跑?还不死心?哈哈,你也够能藏的,这下没活路了吧?”
即使不是那迦,也能闻到庭院血腥弥散,不止一个人受了伤。人影重重叠叠乱成一团,把视线遮住不少。
首先撤退的是丹尼尔。这位北边联盟领袖最后看了看场中你抓着我我咬住你的几个人,攀着绳索翻上墙壁,头也不回地跳下去,手下也陆续走远。
同样做为见证人的詹姆和朱利安扬了扬手,也无声无息消失了;此时此刻,自然没人再关注决斗输赢。
来自四面八方的脚步越来越近,犹如握着镰刀的死神,火盆劈啪作响。
这里留不成了。骆镔也挥挥手,不少人已经翻墙而走,大鹏伏在墙头不住招手,他也拉着叶霈攀上绳索,声音压得很低:“救不了了,走。”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叶霈心里难过,不敢朝血肉模糊的场中细看,跟着伙伴们攀到屋脊,匍匐着越爬越远。
“d,还敢捅老子。”被捅穿几刀、胸口汩汩流出鲜血的崔阳喃喃说,哇地吐了口血,双脚紧紧勾住半死不活的马克腰背“操,你们sb啊,我欠老于的命,你们又不欠,滚蛋。”
他这么说着,一刀剁掉另一个北边队员的胳膊,后者刚刚刺穿瘦猴脖颈,自己也被河马抓着不放。另一个还能动的敌人被鸿哥压在地板,竭力挣扎着朝外爬。至于板砖,正卡紧第三个北边队员脖颈,自己也被捅了一刀,血淋淋十分瘆人。
“sb啊,赶紧走,走一个是一个。”崔阳这么说着,自己却撑不住了,扑通倒在地面,眼睛望着天空:“老子欠老于三条命,还清了,地底下有脸见他了。”
虽然这么说,他依然推开出气多进气少的马克,颤抖着手从腰间拔出匕首,朝着和敌人纠缠着的兄弟们爬去,留下短短血路--那迦还没到,还来不来得及?能活一个也是好的。
第66章
2019年10月13日, 封印之地
尽管早就安慰自己“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 伙伴们也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挂在嘴边,真正面临死亡,叶霈心里依然沉甸甸。
七月“闯宫”那次,明知和自己并肩进入宫殿的人不可能全活着回来, 跟着伙伴们集体行动的同时,叶霈依然把注意力都放在李俊杰身上,就连和那迦交战的时候, 也尽量把他护在身后。
此时此刻,眼睁睁望着十七、八只顶盔披甲的那迦顺着庭院门鱼贯而入,随后是兵器击打□□的声音,血腥味逐渐弥漫,越来越多的那迦潮水般聚集, 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流入四肢百骸。
崔阳抱着必死的决心, 也算求仁得仁了,她努力安慰自己, 静静把额头伏在胳膊肘。一只手掌温柔地摸摸她黑发, 又握住她手背,自然是骆镔了。
不知过了多久,纷乱脚步逐渐散开、远去,刚刚容纳数十人的庭院黑乎乎静悄悄,似乎和原本没什么不同。
得下去看看,刚才乱成一团, 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骆镔和樊继昌打个手势,又朝大鹏招招手;叶霈双手撑住屋檐,刚想发力,却被他按住手掌,摇了摇手,指指院里的猴子几人。
也好,太惨了些,不过去就不过去,叶霈趴回原处,和桃子并肩望着三人利索地溜出院落,避开那迦奔过两条街道,远远消失在庭院里。
几分钟之后,院落毫无动静,只有火盆默默燃烧,仿佛三个活人被一头上古怪兽吞噬似的。怎么回事?叶霈戳戳桃子,后者也有点奇怪,朝她打个手势,得过去看看。
刚刚跳到地面,留在墙头放哨的小余就用力挥舞手臂,指着庭院方向,大概有消息了?果然,两人刚刚溜过去,就见到大鹏正猫腰站在屋脊,朝四面张望着。
看样子有人活下来?叶霈高兴起来,和正贴着墙根从院门窜出来的骆镔走个对面;后者摇摇手,示意不要进去,拉着她径直朝另一个方向飞奔。
果然有希望,叶霈提起精神,躲在角落观察着那迦:论起寻找活人,它们可比自己内行多了。
这只那迦自顾自巡逻,完全没有异样,溜出几十米远,另一条街道的那迦怎么没了踪影?咦,远处人影晃动,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街角去了,居然还是两只--那边有伤者!
跟着它们蹑手蹑脚行动,又走出两百多米,叶霈发现那迦脚步加快,显然目标就在附近。只见它们走进一间庭院,大概没发现敌人,很快撤了出来转而踏入隔壁庭院,远处又有三只那迦奔了过来。
我们得赶在前面,趁着附近没敌人,樊继昌和大鹏蹲在墙角,由叶霈桃子轻轻踏上肩膀,站直身体往墙壁投掷绳索。这就是年底最麻烦的地方,城市边缘的五环四环墙壁都不高,两人就能轻松飞越,二环房屋足有六米高,普通人可应付不来。
直到攀上屋脊,叶霈才松口气,无声无息顺着屋顶朝前爬动,把位置留给下面的队友。大概就在附近,她和桃子比个手势,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没有,还是没有,绯红月光照明比以前差了,叶霈不得不睁大眼睛打量黑黝黝的庭院。好在运气不坏,每隔几分钟回望的时候,她看到大鹏正跳进远处某间庭院,桃子拼命招手。
是河马,另一个像是板砖,叶霈竭力分辨着角落两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心里叹口气:崔阳果然死了。
从背包取出夜明珠举着,她的心又提了起来:河马左臂齐肘而断,用绷带藤条胡乱缠着,肩膀几道深深伤口;板砖胸口多个血洞,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不愧在“封印之地”混了几年,伤得这么重居然还能逃出来,叶霈很佩服。桃子按按她肩膀,拔出刀朝院门走去--那迦已经进来了。
叶霈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藏在阴影里的骆镔和樊继昌放它们走进几米,连头盔里的狰狞面孔都看得清了,这才无声无息从后面暴起偷袭。一个立刻得手,另一个却没伤到要害,好在桃子也过去帮忙。
要不要救他们?夜明珠像一轮小小月亮,把两个重伤的男人映得清楚:河马精神稍好,朝她笑笑,挥挥手示意快走;板砖先是嫌光芒耀眼,用血淋淋的手臂挡住眼睛,随后又招招手,蘸着血在墙壁哆哆嗦嗦写字:宋茜茜,1995年7月,太原
是他老婆?不像,单身汉才能豁的出去。眼看活不成了,也不惦记老爸老妈?报仇那么重要?叶霈忽然想起说过的话,若是骆镔死了,自己也替他报仇。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一线天”尽头那棵七宝莲只是五宝莲好了,反正皇宫地窟还得到一片莲叶。叶霈这么想着,背转身体,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取出两片掌心大小的碧绿莲叶。
尽管被“封印之地”的人们传的神乎其神,这种莲叶最大作用却是止血,并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板砖前胸拳头大小的伤口在她注视之下收拢变浅,结成一个不规则的浅粉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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