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之后,这种带着悲愤的孤勇之气在见到人民币之后慢慢消退不少:刚刚在“碣石酒吧”落座的叶霈震惊地盯着短信通知,账户收入80万元,账户余额96万余元。
“这么多?”她知道李俊杰那五百万真金白银交到队里,程序员卖了房子,波浪卷也跟着自己一行探访皇宫,可也没想到能收到这么多“保镖费”,惊讶地盯着对面骆镔:“你也这么多钱?”
大概天气渐热,骆镔只穿了藏蓝o衫、休闲裤,胳膊露在外头。“这还多?”他一副要把账目算清楚的模样,板着手指算给她:“这是三月的钱,李俊杰杨宏(程序员)陈一菲(波浪卷)三个人,还有一个二月份进来的,刚把钱凑齐了;另一个是投奔过来的散客,一共两千五百万。”
“碣石队的规矩是二八开,队里留下两成,算是运转费;八成当工资发。算上你我,一队二队四十七个人,干活儿的总共二十五个,正好这个数。”他用手机当计算器按着,把结果推到她面前:“怎么样,叶霈,比你早九晚五拿得多吧?”
卖命钱,再多也拿的理直气壮。队里规矩倒不错,收到客户的钱立刻就分了,一点不耽搁--都是刀头舔血的活儿,熬得过3月20日,谁知道能不能再活过4月19号?
她照此推断,“比如这个月,我们出来的不算;假如留守的老曹他们保住两个新人,可这两个人又出不起钱,这月就没钱拿?”
“对。”骆镔答得干脆,“有旱的有涝的,一锤子买卖。比如李俊杰,只要收了他的钱,队里就负责到底--当然了,闯宫和一线天单说。”
话是这么说,经济实力差些的人就很可怜了,叶霈有些同情。骆镔像是猜测出来,“老曹还算厚道,交不起钱的人远远跟着,顶多睁一眼闭一眼,从没动过手;你可以打听打听,有的队伍怕闲人太多,引来泥鳅四脚蛇,没少弄死过人。”
四月初入伙,叶霈在老曹家里就问过关于人数的问题,当时骆镔指指资料,还是答了:根据无数血的教训,蛇人那迦是根据味道和声音寻找活人的:味道的话,鲜血最能吸引它们,其次是大小便、汗水眼泪,声音就简单多了。
除此之外,它们毕竟是蛇,信子、鳞片和直觉都能凭借温度寻找猎物,人数越多越容易被发现。多次尝试之后,大多数队伍便把单支小队限制在20人左右,驻扎的也并不远,彼此守望支援。
泥鳅,四脚蛇?别说,还挺形象的。
可这话题并不愉快,还充满无奈感,叶霈随口问:“以后人多了,队伍还会拓展吗?”骆镔立刻否决了。“没戏,太多了管不过来,也就现在这样了--老曹那队24个人,我这队也23个了,没几个名额了。”
伤亡太快的话,补充不上人手也很麻烦,算了,比较残酷的问题留给他们吧,叶霈敲敲桌面,“骆驼,上回你在电话里说的,有人从封印之地出去了?”
当时说“你回北京再说吧”的骆镔有点无奈地笑了,朝吧台扬手;娃娃脸男生殷勤地过来,他要了两瓶冰啤酒和果盘,叶霈只点果汁。
“腿没事吧?”他忽然转开话题,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她今天穿一件军绿长款风衣,浅绿衣裳配白长裤,运动衣裤则在背包里。
“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叶霈大笑着站起身,围绕着卡座转了两个圈子,“体验到残疾人的痛苦了,要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在轮椅上度过漫漫余生?叶霈不敢想象,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喂,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骆镔拿起端上来的啤酒喝两口,“叶霈,老规矩,等你过了一线天再说吧。”
“可你告诉我了。”叶霈有点郁闷地说,她并不是好奇宝宝,生死攸关的大事却不能含糊。于是她坐回卡座身体前倾,用商量的口吻说:“这样好了,你对我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看起来骆镔有点无奈。“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坦诚地摊摊手掌,“要去问老曹,他也能告诉你。”
“告诉你也没用,也得先闯宫和一线天,还不如七月份你都过了再说。”他意味深长的反手指指自己背脊,显然那时候金色怪鸟图案也会出现,“第三关麻烦,线索得从一线天找;有种说法,第三关是摩睺罗伽把我们这些人拉进封印之地的地方,那里有座迦楼罗像,把血抹上去就算过关。”
“我还是那句话,你先别分心,先把前两关搞定再琢磨别的。闯宫还好点,人多,你和昌哥、桃子、王凯强几个搭伙总能过,一线天就不一样了。”他又把规矩挂在嘴边,老气横秋地说:“不光咱们队,其他队也一样:等过了一线天,有的是工夫折腾第三关,够你受的。”
听起来有道理,骆镔这人还是挺靠谱的,反正也不能跳级。叶霈便不再啰嗦,随口打听起来:“队里除了老曹,还有谁过了第三关?”
“只有丁原野,老曹队里的,比他晚两个月进来;戴航、周鼎鼎、田玉杰也过了一线天,你没见过。”骆镔喝了口酒,“二队你熟,大鹏和彪子、老杜和我一样卡在第三关。”
抛开客户不算,刚才干活儿分钱的两队加起来足有二十五人,他才念出十来人的名字,剩下十余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新人?叶霈放心不少,又想起件事:“骆驼,你给我的两片叶子和那颗珠子,哪里找到的?”
这回骆镔卖起关子,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管自顾自喝酒。
“骆镔,骆驼!”荷叶不知有什么用处,能照明又美丽的夜明珠实在太珍贵了,可惜不能带出来。叶霈又叫两声,见他不理,一把将两个酒瓶子都拎到自己面前,“别那么小气,快点说吧。”
骆镔点根烟哼了两声:“上回还说请我吃饭,又没影了;还动不动就问这问那,我又不是百度。”
“已经说好了嘛,你挑地方好了。”抛开其他不提,今天进账丰厚,叶霈有种一夜暴富的激动喜悦--要是就此和“封印之地”告别就好了。“就今天吧?”
骆镔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目光忽然盯着她--不,是她身后方向不动。什么人?叶霈回过头去,透着身旁玻璃可以看到街面人来人往,一位又高又壮的男人正朝着这边走来,推开酒吧大门径直前往吧台。
三十多岁,将近两米高,颇有点胖,头上戴着帽子,休闲衣着。有点眼熟,尽管没穿着白袍,叶霈依然一眼认出他来--这是前两天被自己队伍救下的新人!他踩着樊继昌往墙面攀爬的时候肚破肠流,鲜血不停飞溅,场面十分惊悚。
他居然活下来了!叶霈满心喜悦,简直比刚刚收到80万元工资还开心:继李姓女子和胖子之后,自己终于救下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行啊!这哥们够能抗的。”骆镔也是真高兴,靠在沙发里哈哈大笑:“没白忙活一场。”
那人原本正和娃娃脸说着什么,后者熟门熟路地拎出写着老曹电话和月底时间的纸牌摆在吧台,那人却摇摇手,像是点了酒,便回头找座位。
“这里~”叶霈朝他摇摇手臂,那人愣了愣神,看看她又看看骆镔,迟疑着:“你你,那天,那天?”
几分钟之后,这人已经感激涕零的依次握住两人手掌连连摇晃,又东张西望:“多亏您二位,还有一位呢?”
他像是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两人,激动地语无伦次:“我姓侯,侯宝林的侯,您两位怎么称呼?这,这玩意到底怎么回事?我20号就过来了,说曹老板不在,让月底再来;今天路过碰碰运气,想不到您两位在。”
像是个北京人,满口京腔,挺客气。
既然有骆镔在,叶霈省了力气,喝着果汁听两人闲聊:他叫侯天赫,北京土著,20日那天加班又应酬,喝了点酒,到家直接便睡下;天快亮时被尿憋醒,才发觉躺得不是自家床铺,而是青石地板。
“我当时脑子没转弯,慎慎就好了。”侯天赫很是懊悔,后怕地摸摸肚皮,“那怪物咔咔两刀,我当时都没发现,光顾跑了;往墙上爬的时候一摸,吓得差点摔下去”
又问叶霈:“姑娘,那天你垫后,也伤着了吧?”
我可不止“伤着了”。叶霈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听骆镔继续盘问:“老侯,你这块头,劲儿不小吧?能不能打?”
“开玩笑呢。”已经了解不少情况的侯天赫挽起袖子,胳膊又粗又壮,看不多有叶霈三条手臂粗:“我也就是没防备,那玩意儿又拿着刀;给我也来把家伙,说不定谁打谁呢。”
几天之后的月底例行聚会,叶霈发现侯天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按照队里规矩,想留下不难,交出五百万就行,这次找过来的三人都没说什么;想加入正式“保镖”行列,就得亮几招了。
老曹让侯天赫随便挑一个过招,这人也挺精明,从在场的十余个“保镖”面前走过好几趟,才找了个面生的一队队员出来,“哥们,麻烦你练练。”
“这是谁啊?”叶霈小声说。骆镔回答的声音也不大,“今年二月份刚进来的,姓张。”
看起来小张练过搏击之类,也下过苦功,身手相当利索,在场地里略一走动就先发制人地打中侯天赫两拳。后者退了半步,活动活动胳膊便没上没下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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