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板在一旁咒骂,“妈的,都赶上鬼门关了,丫鬼王墓也没这么难过。”
鬼门关?鬼王墓又是哪里?叶霈听得云里雾里,望着身边男朋友,也是满脸迷惑。
“总而言之,你们这个棘手的很,比老王那个杨兰难千百倍:他那个,弄死杨兰和小孩的冤魂就完事,你们这个压根不知怎么下手。”孙老板不愧经常和妖魔灵异打交道,一针见血地指出要害,摆弄几下茶几,拍拍那本书籍说“封印之地”,又把自己粉彩茶盅放到一尺以外的地方:“这个是你们。每逢阴历十五,你们的魂魄就被摩睺罗伽拉出去,扔到封印之地,该打蛇人打蛇人,该走独木桥走独木桥。”
没错,就像我和小琬分析的,所谓离魂术是也。
“要是安然无恙,天一亮你们魂魄就回来了,照样吃喝玩乐,一点不耽搁;要是万一被蛇人围了,大卸八块”孙老板眼睛闪着嗜血的光,显然也是有故事的人,左手从书籍慢慢往茶杯移动,却啪嗒一声落在茶几,像是死在枪口下的鸟儿。
客厅寂静无声,只有老马呼噜呼噜喝茶。
张得心阴沉着脸,朝他抱抱拳,“孙老兄,说开了也就这么点事,辛苦你,给我们分析分析,解决解决,酬劳不是问题,随你开。”
这话把孙老板逗笑了,一副行侠仗义的样子,“这就见外了,各位找我们不就是解决问题来的?说白了,这是我们老本行,吃的就是这碗饭。”
“据我初步分析,你们身上有摩睺罗伽留下的印记,也就是背上那条黑蛇,当然了,我什么也看不见。”说到重点,孙老板郑重其事地说,有些专家风范:“你们之所以闯三关,无非想得到迦楼罗的青睐,也标上一个它自己的金翅鸟印记。等到鬼门关,嗯,我是说每年阴历十二月年关,只要你们弄死那条摩睺罗伽化身的黑蛇,两个印记就能互相抵消,你们再也不用去了,对吧?”
大家纷纷点头,“2012年那拨人就这么成功的。”
“行吧,说一千道一万,我和老马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把摩睺罗伽留下的印记弄没了;真要得了手,你们就消停了,就此万事大吉。各位,印记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厉鬼冤魂从茫茫人海寻找活人的线索。比如说老王,杨兰死的时候怀着他的小孩,还流了很多血,沾染到他身上,所以不管他躲到天涯海角,哪怕藏进庙里,两只鬼魂也能找着他;还有《聊斋》,聂小倩那篇,听说过吧?树妖姥姥驱使小倩之类的女鬼引诱穷书生,什么黄金美色,其实都是印记,书生只要一动心,树妖就跟着去了,神仙也救不了。”
“各位,今晚就留下来吧,到了子夜十二点我和老马给你们看看。”他伸个懒腰,起身活动脖颈,轻松地说:“说实在的,你们运气不错,我们手里的活儿排到一、两年后了,根本忙不过来。这次熟人介绍,你们人又多,给你们插个队,哈哈。”
老马也翘着二郎腿,打着哈哈:“离阴历十一月十五还有四天,我俩今晚给解决了,你们也甭再跟蛇人打交道,踏踏实实过年吧--记得给我们送个锦旗啊。”
别说锦旗,我们把你供起来都行,叶霈想。这两人神态轻松,像是很有把握,倒令人松了口气。
孙老板一边活动胳膊,一边说:“沐老兄,老王给你说价钱了没有?”听木头说“让我找你当面聊”,他便漫不经心说:“这样吧,都是朋友,我也不挣你们钱,来个团购价:我和老马一人一千万辛苦费,一共两千万,一个子儿不能少;要是晚上当场解决,一手交钱一手干活,童叟无欺;要是解决不了,退你们两百万,算是优惠,剩下的钱是不退的,你们考虑考虑。”
大概要烧符作法、损耗心血以拘役灵鬼?确实不便宜,比我们收的保护费还高,可钱哪有命重要,几人想也不想应了。
骆镔不太放心,又问:“孙老哥,我多问几句:我们背上这个摩睺罗伽,是天龙八部其中之一,能和大神毗湿奴的坐骑迦楼罗打成平手,谁也不能奈何谁,你们这个,搞的定?”
孙老板和老马对望一眼,哈哈大笑,拍着胸脯打包票:“哈哈,就怕找不出标记,只要找得出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头。就算我俩不够,有的是帮手兄弟,能人异士,还有压箱底的法宝高僧,保证给你搞定--当然,得单独加钱。”
说到兄弟,别墅大门响动,进来三位男人,见到被坐得满满的客厅愣了愣。为首中年人神情彪悍,举止利索,却有个不大不小的啤酒肚,稍微有些不协调:“老孙老马,有客户呢?看看谁来了。”
第二位男人消瘦干练,举手投足矫健有力,虎虎生风,似乎是个军人?第三人面容和蔼,戴着个大眼镜,却像个絮絮叨叨的高中老师。
孙老板和老马满脸惊喜,大笑着迎过去:“凌耀祖!天天见不着人,舍得来北京了?”又说:“杜老师,您是有多想不开,马云都退休了,还天天吃粉笔灰呢?”
第二位男人和他们热烈相拥,见孙老板朝后张望“雷雪呢?”不知怎么神态黯然,还是杜老师解围,“人家小雪店开的好着呢,过几天就来了。”
啤酒肚男人看看众人,听孙老板解释“客户”,便友好地点头致意,又叮嘱:“我们先撤,你俩忙完了赶过来,趁着耀祖这几天都在,好好聚聚,啊?”
三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回座的孙老板感叹:“哎,姓卢的是我们头儿,另外两位也是能人,当年都是蓬莱一等一的人物呐”
这个蓬莱公司还挺壮大。
正经事交代清楚,话题逐渐朝向成功案例转移。
不知是不是有点紧张,大鹏不停询问,“两位高人,兄弟请教请教:有没有类似我们的客户?有搞不定的么?”
“还真没有。”老马抢着答,二郎腿抖啊抖,很是得意:“要说困难的也有,刚才说的四面佛是一个,昆池岩也是个凶地,还有云南巫蛊,那可件麻烦事,哥几个都上了,额外叫外援,直接飞过去的,哎呀,那阵势,海了去了。”
谢岚听得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给孙老板续满茶,“孙大哥,您比我大,我就跟您套个近乎。您遇到过最凶险的案例是什么?”
“那可不是什么案例,我们自己赶上的鬼门关,通不过就没命了。”孙老板嘿声说,摸摸脑袋,带点后怕。“古代有位皇帝,生了两个儿子,太子也就那么回事,次子英明神武,深得老皇帝喜爱,被封为秦王。有一天老皇帝死了,太子继位,嫉恨弟弟,将好端端镇守边关的秦王招入皇宫毒杀,麾下忠臣谋士无一活命,秦王一位怀孕七月的艳姬也被杀了。太子一不做二不休,又将□□数百口诛杀,做成一座铁坟墓。”
这是他的亲身经历?秦王?不是秦始皇?叶霈迷惑的很。
只听孙老板阴恻恻地说,“秦王死后怨气冲天,不得往生,艳姬阴年阴月阴日生,死时穿着红衣,也化为冤鬼,两鬼带着其他冤魂冲入皇宫,将皇帝皇后尽数杀了,又血洗京城,十多万人丧命,偌大京城成了无间鬼蜮。”
众人面面相觑,鬼故事还是鬼段子?这两人不像爱忽悠人的,又和这故事有什么关联?木头忍不住问:“两位,您这是~我是说,不会让您镇压秦王厉鬼吧?”
孙老板一拍大腿,吐口唾沫,顿时装不成文化人了。“谁t说不是?我t恨不得躲远远的,还不是sb蓬莱,弄这种鬼任务,妈的老子总有一天弄死它。”
蓬莱不是他的公司么?莫名其妙的谢岚忍不住发问,“后来呢?”
“后来?幸亏福哥仗义,柏寒也厚道,要不然,哼哼,各位也只能找别人帮忙了。”孙老板耷拉着脑袋,一副不愿过多吐露的架势,“反正秦王艳姬都让我们灭了,永不超生,镇在山底下,从此天下太平,普济寺大和尚们也不用动不动就施展什么天魔解体大法了,念念经敲敲木鱼完事。来来各位,吃点便饭,随意点啊。”
尽管孙老板谦称“便饭”,晚餐依然十分丰盛:干锅大虾、椒盐虾、清蒸鲈鱼、糖醋排骨、龙井虾仁、红烧狮子头、干烧大黄鱼、烤羊排、老醋蛰头、酱烧茄子厨师手艺极佳,口味兼顾南北,非常美味。
孙老板兴致很好,老马酒量更高,连连敬酒。能和他们混熟些总是好的,六人边吃边聊,称得上宾主尽欢。听起来这两人经历着实不少,不时冒出个鬼故事,什么人皮灯笼、血腥玛丽,鬼气森森,倒不像杜撰的,听得大家一愣一愣。
喝茶闲话的时候,在池旁观赏锦鲤的叶霈信步走到博古架旁。古董琳琅满目,把占据整面墙的博古架装点得奢华低调,头顶有一块枕头大小的青石,上面铺着两把巴掌长短的黝黑铁片,非常少见。
叶霈一进客厅就注意到了,仔细欣赏一会忍不住问:“劳驾,孙老哥,我能不能看看这两把家伙?”
孙老板正和张得心骆镔聊的火热,老马倒是爽快,踮起脚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取下来,拈在手心:“眼力不错,叶霈。”
她抱抱拳,仔细打量两枚铁片,不,应该说两把飞剑:通体乌沉沉,巴掌长,一寸宽,前端尖尖,尾部呈圆形,有一个小小圆孔,可以系丝带。叶霈随手掂掂,沉甸甸冰冷冷,犹如一块寒冰,细看血光隐隐,显然沾着不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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