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杀前,她念出了楼兰掌管死亡的神灵的名字,对楼兰进行了永恒的诅咒,诅咒楼兰王国从世界上消失,变成一个荒芜的死城。
几年以后,进入罗布泊的河流就断流了,水资源越来越少,人们开始感受到了兰娜的诅咒。最后,罗布泊的水源完全断绝,楼兰因为缺水而被人们放弃,人们背井离乡离开了楼兰,此刻,公主也离开了皇宫,来到了兰娜的坟墓前忏悔,在这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母亲告诉她,公主有一个与她长得不太像的孪生妹妹,在出生的时候,就被一个路过此地的旅馆老板带走了,后来她长大了,名字叫做兰娜。
李秋元一直觉得这故事不仅狗血还很迷,首先,平民和公主的装扮气质是相差巨大的,王子怎么可能会将平民认成公主?除非平民女孩提前做了准备,有意的假冒公主和王子约会,这就另当别论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平民女孩在故事里一直没有澄清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另外就是,这故事里的王子怎么看都是渣男无误,竟然也会为了姑娘殉情,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简直不符合他的人设……
因此她一直对这故事的真实性存在很大怀疑,给旁边的人细细分析了一下这故事内容后,她深深叹气,“你说有诅咒我信,但那个关于诅咒的传说也太扯了。”
主驾驶上的少年没有看她,眉眼里有种深不见底的光影在流动,低笑一声说:“扯么?有些现实里的故事,可比这些无可考据的传说还要扯。”
“这倒也是。”李秋元苦笑,“毕竟两个月以前我也不会想到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会来几百年前的古格遗址探险。”
车速很快,几乎是恍个神说个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那个刚刚军队消失的小土丘上。
前面两辆车在土丘上已经停稳了,李秋元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见了土丘下的一大片暗红色。
真的是血一样的颜色,土也的确不积水,像是被用铁锹翻过一样。
雨势这时候渐渐收了,前面两辆车上没有动静,大概是已经找到了地方,也不着急冒着雨行动,于是那些人在车里坐着等雨完全停下来再下车。
头顶的云层还是厚重的黑压压一片,李秋元担心这暴雨还会再来一场,正靠在座位上准备找点雨披什么的穿在身上,忽听到旁边的少年淡淡说了句,“下车。”
“外面还下着雨呢,已经找到地方了,不着急吧。”她一边着急的翻雨披一边头也不抬的说:“前面两辆车都没有人下来呢。”
旁边的人轻声说:“你抬头看看。”
李秋元翻着背包的动作一顿,鬼使神差抬头瞥了眼,发现前面两辆车上人都下来了,而且车窗上也没有了雨珠敲打的声音,她见鬼了一样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咦了声,“雨停了?怎么这么快……”
她自言自语说着话的功夫,少年已经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先她一步下去了。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她知道海拔高的地方天气多变,眨眼变脸也是有的,但上一秒还瓢泼大雨,下一秒一滴雨珠子都没了这鬼情况她还真是没见过。
背着背包下了车,空气湿润新鲜,她走了两步就听见前面的人也在谈论这场怪雨。
秦二开玩笑似的在前面说了句,“我在西藏呆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懂事的雨,总觉得这雨就像是给咱量身打造的一样。”
常叔闻言不自觉朝远处的少年看了眼,沉默了片刻,颇有些意味深长似的感慨:“是啊,收放自如,真的是恰到好处。”
说这话时,他发现少年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相对,常叔下意识心里一跳,低头避开那视线走到了前头。
李秋元已经追了上来,背包很重,她气喘吁吁的问:“这雨很奇怪,是不是?”
少年看着远处朦胧的水雾,他的眉眼漆黑俊美,在雾中看起来更清晰,也更疏淡。李秋元看见他目光落在远处轻轻一笑,意味不明,“是有一点儿。”
赵父跟着秦二那伙人下了土丘,下面那一大片暗红色的土地随着天气放晴而慢慢变成褐色,秦二在下面问:“常叔,您给看看位置,从哪里下?”
之前打通的山崖入口还在很远的地方,这么一看,位置果然又变了。
常叔小心翼翼的顺着泥路下去,说:“你们说上次进去,看见下面的土城里有树和水潭,还有一条地缝,里面火光冲天有熔岩是么?”
秦二回忆了下,点点头说:“是,我们当时慌不择路的跑,根本不敢进土城深处,只好绕着边缘没命的跑,想找出去的路。当时那座寺庙就在那条地缝的对岸,我们能跳过去的都活下来了,有几个受了伤的弟兄没能跳过来,就……”
他说起这个有点难受,常叔也就不再问他了,只是拿着铲子在土丘下边走了一圈,说:“我怀疑下面是个类似五行的一个布局,我们就从东边下去吧。”
秦二似乎很相信他,点头说:“好,都听您的。”随即就招呼了兄弟过去找位置下铲。
李秋元当然最相信的还是旁边的少年,问他,“这个位置没问题吧?”
“很妥当。”他淡淡说:“他们找的这个人,确实有些微末道行。”
李秋元这下放了心,看着他们忙里忙外似的忙活,“这可厉害了,他是怎么判断应该在东边挖的?”
“五行之中木属东。从这个位置下去,应该可以看到他们说的那棵树。”
“找有树的地方下去是因为树是活的,说明下面环境比较安全,有利于生长,没有什么大危险是么?”她觉得自己挺聪明,有去探险的资质。
“当然不是。”他耐心倒也好,不动声色的笑笑,“因为木克土。”
“土……”李秋元想起几小时前秦二在屋子里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们在下面的时候顺着夹道向前走,周围的土就像流沙一样,他们有很多个兄弟被那些土墙还有道路吞噬,拉都拉不出来,就像是活生生被什么东西拽进去了一样。
“难道是下边的土有问题么?”她问。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片地界偏远的看不见人烟,土地松软,一脚踩下去就深陷进去了,挖起来倒也快,没一会儿就只能看见洞口,看不见里头的人影了。
黄昏时分,秦二从洞口爬了出来,喊了一句:“成了,下来吧。”
李秋元终于提了提精神,背起背包跟在少年身后过去了,那洞挺深,需要放一个绳梯才能下去,此外上头还得留两个兄弟看着。
也幸好她是农村的,小时候上山爬树下水抓鱼都干过,手脚还算灵活,顺着绳梯下去后她感觉自己的脚踩在了一个圆柱形的物体上,像是个树干,但是着地的触感很奇怪,有点软,像是这树已经朽烂的很严重了一样。
还没等站稳,她脚下一空,那根看起来并不细弱的树干就那么断裂了,她身子下坠了一秒,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她呼吸堵在嗓子眼里,后怕的后背直冒冷汗。因为头上戴着矿灯,低头往下一看,倒也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一行人正踩在一棵有好几百年树龄的大树上,前面下来的五六个人都踩在最里面的枝干上,也不知道他们脚下的树干有没有朽烂,撑不撑得起他们这几个人的重量。
但是被这矿灯一照,这棵树的全貌大体被她浏览了个彻底——这棵树有点诡异。它确实有朽坏的部分,但怪的是,它只朽了一半。
很整齐的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葱花四月小天使的地雷!
第55章
看起来是从面朝土城的那一侧开始腐烂的,现在朽烂的痕迹已经将这棵树吞噬了一半,这使这棵树看起来非常奇怪——它粗壮的枝干中间从上到下出现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直直一条线,像是被人从上到下用刀切下来,一半是枯萎朽烂的深灰色,一半是健康的花白色。
前面先下来的几个人因为要给后来的人腾位子,所以踩的都靠里,只有她几乎是最后下来的,踩在了另一半朽烂的树枝上。
原本极粗的一根树枝就这么被她踩断,大半的枝桠连带着一起掉了下去,不远处的几个男人都有些傻眼。
秦二那边的几个大老粗出来干活几乎没带过姑娘,还是水灵灵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都关心的不行,“大妹子没事儿吧?”
李秋元已经被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拉了上去,她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擦了擦脑门的汗说:“没事,这可不是因为我沉啊……”
一帮老爷们,“……”
“这树也是怪了,我刚下来时就发现你那边的叶子都枯了,但是没有细看。”秦二说:“一踩就断,烂的还挺彻底。”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几个已经灵活的绕到了更靠里的树枝上,缓缓往下,在想办法落地了。
赵父有点上了年纪,手脚不太灵活,惺惺相惜的看了李秋元一眼,问:“小秋啊,你能下去么?”
李秋元闻言自信满满的拍了下胸脯说:“这点难度没问题。我们村子里也有棵几百年的老槐树,粗得很,我照样爬上去再爬下来,这个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