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吗？”应渊指了指瘫在地上的人。
“什么？”夏圆圆疑惑的问道。
应渊伸手在夏圆圆的眼睛上摸了摸，再次睁开又是另一番极为诡异的景象。
在地上蠕动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深褐色的狰狞魂体，从他们的天灵盖长出，像是寄生虫一样吸附在那些人的身上。
这些魂体神色、姿态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刚出生的畸形婴儿形象。
他们的神色和这些人截然相反，一派的宁静和满足，像是吸饱了奶的娃娃。
应渊和夏圆圆对视一眼，越发觉得不妙，这寨子里的秘密比他们想象得要多得多。
他们在注视着这些畸形的婴儿魂体时，一个原本闭着眼睛的魂体突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夏圆圆的眼神正好跟他对了上号。婴儿魂体发现不速之客，朝着其他同伴发出了一声不像是人类的啼叫声。
忽然之间，所有的魂体都狰狞地望向应渊和夏圆圆的方向。
哦吼，完蛋。
第49章 你是我的神
最先发现他们的婴儿魂体一声令下，所有魂体都朝着应渊和夏圆圆冲了过来。应渊侧身挡住夏圆圆，轻飘飘的一道龙息便将魂体都弹飞了。魂体们惊恐地聚成一团，虽然都是婴儿，却颇会审时度势，见在应渊手里讨不到好，便都钻回那些人的身体里。
那些人顷刻安静了下来，疼痛暂时得到了缓解。
“大人！你果然是有办法帮助我们的，求大人帮我们根除恶疾。”跟着来的侍卫虽不知应渊做了什么，见那些人的症状突然有了缓解便跪下来谢应渊。
“救救我们吧，求求了。”那些久卧病榻的人也艰难地爬起来，哭着跪求应渊。
夏圆圆扯着应渊的衣角，悄悄地问道：“你有办法将那些魂体消灭吗？”
应渊摇头道：“魂体已经和他们的生命产生了联结，如果我硬是将杀死魂体，这些人也会死的。现在只能找到这些魂体的怨念根源，度化他们。巫锦没有对我们说实话，先回去问问他。”
回竹楼的路上，应渊十分沉默，事情的缘由他已经猜到几分了，是他极为厌恶的事情。
巫锦见侍卫报来说病人有了好转，神色亮了起来。只是当夏圆圆提到了魂体的时候，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不告知我们真相，我们很难帮助那些人解脱。”夏圆圆为难的说道。
之前还在逍遥峰的时候，夏圆圆也经常下山处理各种诡异离奇的事务，所有光怪陆离的事情探查到最后，都是人心之变。
“那些魂体是不是都是畸形的婴儿？”巫锦叹了口气问道。
“对，他们吸附在那些人身上使他们疼痛万分。”
“他们是来讨债的。都是我们欠他们的。”巫锦在大堂中的神像下端拿出一副画卷。画卷中描绘了人们参拜一尊全身漆黑的巨大神像，人们举起了一个有着两只手，四只脚的婴儿，扔进了神像的洞口中，最后是风调雨顺，一派丰收的景象。
“巫族有个诅咒，只要有人怀胎，必生出双胞胎。双胎样貌相同，但其中一个定是畸形。我们会将畸形的婴儿献给母神，母神会赐我们风调雨顺。这些年因为巫族族民流失严重，都跑到比较大的都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婴儿出生。”
“一定是母神怪我们没有献祭，便派出这些仙童来惩罚我们。”巫锦越说神色越慌张，最后直接跪在神像前叩首了起来。
“因为畸形便遗弃他们，现在那些留下来长大成人的婴儿不也异于常人了，直接将他们献祭给你们所谓的母神不更好。”应渊嘲讽道。
“献祭母神必须是纯净的灵魂，是件光荣的事情。”巫锦转过身反驳应渊，怒意微涨。
“你们怎么不问问那些被献祭的婴儿，他们想不想光荣地去死？”应渊情绪变得有些失控，声音也开始大起来。
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夏圆圆握住应渊的手，安抚莫名他激动的情绪：“巫主，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我们再探查此事。”
“不必了，如果这是母神的惩罚，我们自己承受着就好，你们明日可以启程回逍遥峰了。不送。”巫锦气极，挥袖而去。
若不是夏圆圆身上的巫蛊还未去除，应渊真想毁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
夏圆圆身上的巫蛊被应渊的龙息压制住，她身上的功力恢复了一些，但是气息比之前差太多了。
“你怎么也上来了？”应渊躺在屋顶，远远地便听见夏圆圆的脚步声。
苗寨专门有一个观星楼，盖得比其他竹楼高好几倍，伸手仿佛就能碰到天空中那些星星。
应渊将枕在后脑勺的右手伸开，夏圆圆顺势躺在他的怀里，不说话只是陪着他。
“我生来跟别的妖不一样，就像那些畸形的婴儿一样被遗弃了。”应渊过了很久缓缓地开口，解释着今天情绪激动的原因。
“有什么不一样，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夏圆圆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应渊轻笑道：“妖和人的出生样貌怎么会一样。我出生的之后，不但没有祥瑞，妖界还整整下了一个月的暴雨，你知道的，妖不擅长盖房子，所以你能猜到那一个月大家有多惨。”
“而且我有翅膀，其他龙都没有。大家都说是我那个女人在外面偷情得到的儿子。”应渊补充道。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跟他们不同，说不定你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龙。”夏圆圆想起了玲珑临死前对她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应渊听起来与神界有些渊源。
“有没有想过你也许是神？”
“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东西？如果我是神还混得这么惨，还不如不当。”应渊点了点夏圆圆的脑袋，好笑地说道。
“反正你是我的神明，唯一的。”夏圆圆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应渊语气诱惑，凑近夏圆圆：“那这位虔诚的信徒，要不要献点什么给你的神明？”
“也不是不可以……”夏圆圆觉得月色很美，月下人也……
“砰”的一声，远处的山头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间的旖旎。
寨子里的人都跑出来查看：“是神庙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该死的神庙！”应渊懊恼地抱紧了夏圆圆。
从气氛中惊醒过来的夏圆圆磕磕巴巴的说道：“说不定是桑儿，我们……快去看看吧。”
还没赶到神庙前，便听见了一个桑儿癫狂的笑声：“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复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手里抱着一个被烧得焦黑的婴儿尸骸，一下下的摇晃着，嘴里还哼唱着安眠曲。
巫锦也从竹楼赶了过来，桑儿看见他欣喜地飞扑过去，扯着他说道：“巫主，你看看，我们的儿子复活了复活了！你抱抱他，他朝着你笑呢。”
接着她又拉着巫锦来到巨大的神像面前，磕头絮絮叨叨地说道：“母神，巫主来和我成亲了。请母神现身替我们举行婚礼。”
夏圆圆以为桑儿定是疯了，没想到她磕了几个头后，巨大的神像竟真的回应了她的要求：“只要你再献上五个人的灵魂，本神便替你主持婚礼。”
第50章 易主
一进到神庙的门口，应渊便觉得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没想到魔族竟然侵入了这里，还装神弄鬼扮成了所谓的母神。其实他现在可以直接杀了桑儿了事，但是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个魔想要怎么做。
“五个？母神你随便挑，你想要这里哪一个？”桑儿脸上扯出面具般的笑意，指向看热闹的族人们。
桑儿随手扯来一位少女，伸手一拉，她的灵魂抽离出来，浮在半空中。与此同时，神像背后飘出一股黑色的魂体，贪婪地与之纠缠在一块，像双生树一样。
众人没有应渊和夏圆圆的视角，只是惊恐地看着桑儿一摸那个少女，她便向其他瘫痪的人一样倒下来。
“原来是你做的！”巫锦扯住桑儿的手腕阻止她的行动。
“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啊，你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们母子吗？只要将那些人献祭给母神，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桑儿悲切地说道。
巫锦甩开桑儿的手，兀自跪在神像的面前：“母神大人，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血脉纯正的巫族，请不要让她擅自做决定。巫族会尽快生下纯净的婴儿献祭给母神大人。”
“噢？婴儿魂体倒是有趣，本神还没有尝过。快快献上来。”母神贪婪的声音响起。
巫锦为难地说道：“近年适龄的女子都病倒了，一时半会没有怀孕的女子。只要母神大神先解除那些女子的诅咒，我们会尽快献上婴儿魂体。”
“我没有倒是没有惩治过任何人，你可以问一下我的信徒。”这个魔装作的母神实在太不敬业了，为了可口的h魂体竟然将桑儿出卖了。
“余桑儿究竟怎么回事？！”巫锦愤怒地扯着桑儿的手吼道。
桑儿似乎是被暴怒的巫锦刺激到了，抱着头痛苦地回忆相似的画面：巫锦扯着她的手要她将八个月大的孩子打掉，仆人狰狞地灌她喝下堕胎药，最后流出来的孩子都成型了，孩子微微闭着眼睛，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