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太冥的变故让厉从寒彻底明白,此生她能靠的人唯有自己,心性的坚韧让她很快就冷静过来。在从安疑惑及难以置信的眸光中,她落下一颗泪珠:“表妹夫,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
“我不能违抗我阿爹。”
从安震惊的心已经平复下来,他叹了一口气:“你明知是错,为何还要犯?如此岂不是助纣为虐?”
厉从寒缓缓走近他,跪在他身前,哭得梨花带雨:“表弟夫,我错了,对不起。”
“你并非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乃是......”从安看着随意坐着地上,笑得一脸讨喜的厉澜雪,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了,说不出了。
厉澜雪眸光一闪,喊了句:“小心。”
从安一愣,想从腰间掏出利器,却被近身前的厉从寒成功偷袭,他浑身僵硬就这么看着她。她美丽的脸,魅惑撩人如一条行走在黑暗中的美女蛇。
“你......”他竟然大意了。
厉从寒取出刺在从安胸口的银针,勾起的唇角笑容灿烂。连满池的荷花在她的笑容下皆黯然失色。“此次出行,母亲唯恐我被小人所伤,故此留于我防备之用。没想到真能防备了小人。”
从安知道她口中的“母亲”乃是孤风安乐城的诸葛夫人,看着她眼里的得意,纵然心里再不甘,也挡不住困意席卷眼帘。眼皮子一开一合,他期盼的眼眸未看向仍坐得随意的厉澜雪,便已倒在地上,呼吸均匀。
厉从寒把手里的银针随手扔到厉澜雪脚边,撩了撩秀发,如撩拨完人心又要跑路的美女蛇,笑道:“四妹妹,昨日我收到母亲的信,她说阿月身体越发地好了。”
如今忘川太冥被千夫所指,厉夫人当然不会自掘坟墓跑去给厉从寒传什么信了。厉澜雪笑了笑:“哦!真是好事啊!听穹苍天府的叔叔伯伯们说,大哥哥好像独自一人离开了遮天蔽日,还被正道人士追杀受了重伤,不知如今如何了。”
看着厉从寒难看的脸色,厉澜雪心情畅快:“至今还没有他的死讯传出,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二姐姐觉得呢?”
厉从寒笑了笑:“四妹妹所言极是,大弟吉人天相定要佛祖保佑。”
厉澜雪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她。
厉从寒见她识相地闭了嘴,婷婷袅袅地行至池畔旁,清风吹起她的鬓发,撩起她的衣裙,看着就像个要羽化登仙的仙子。
“四妹妹啊!二姐姐可是很记仇的。”
还不等厉澜雪说什么,厉从寒噗通地往池水跳下去。夏日炎炎,夏河盛开,河水倒不是很冰冷,厉从寒水性好,在池子里游玩了一会儿便在池中勾起魅惑笑容,她左手扶着一朵大荷叶轻轻摇晃,右手缠上一些水草闭气。
小脸被憋得通红时,她听闻岸边的人熙熙攘攘地叫唤了起来,尤其是失去理智的云听绿那歇斯底里的呐喊。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睁大了眸子,如沉重的石头般沉浮于水底。
“噗通”一声巨响,厉从寒看见跳下水朝自己游来的丈夫,池子里的荷叶遮挡了她的眼睛,她一边沉下水底一边看着丈夫拂开那些碍眼的东西,破除障碍寻到了她。
两人的发丝在水底纠缠在一起,他喜极而泣的俊脸,深深地映在厉从寒心里。
厉从寒“奄奄一息”地被丈夫抱出水面,她“虚弱”地伏在丈夫肩头,抬手挡住眼眸的阳光,“哇”地一声就哭了。
“四妹妹,别啊!阿爹是坏人,你别帮他!”
她浑身被湖水打湿,湿漉漉的衣衫甚至可以拧得出水。伤心欲绝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冲出喉咙:“表弟夫是无辜的,你不要害他,若是有错......”
“那个人便是我,我才是阿爹最疼爱的女儿。”
湖边聚集了不少人,皆用鄙夷的眸光看向坐着地上的厉澜雪,她一身红衣看着活泼靓丽,可从他们出现至此,却是一言不发,仿佛是默认了重重罪行。
“你说......”云听绿怒瞪厉澜雪,朝她伸出掌心,连嗓音都颤抖了:“解药在哪儿?”
从安身中剧毒,仙医刚检查过,若是不尽快解毒,恐怕会一觉不起。厉澜雪是个伶俐的丫头,若是被诬陷定会反击,可她如今依然一声不吭,若不是她下的毒,为何不说话。
“只有你告诉我,解药在哪儿?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云听绿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众人皆是愕然,云大小姐爱憎分明,若是有人做坏事给她揪住小辫子,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可对于毒杀她丈夫的一个厉澜雪竟然如此宽容,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厉澜雪坐着地上,颤了颤眼睫毛,仿佛在思考,半晌后,她道:“没有。”
她的意思是,她没有解药。可听到众人耳中并非如此,她的“没有”,就是不救人。
“小贱人,我岂能容你。”云听绿的丈夫被下了毒,且落毒之人就在她面前,她已是看着弟弟的份上一忍再忍,谁知......
她从腰间拔出软剑,直取厉澜雪的项上人头,怒道:“小贱人,不给解药便去先去黄泉路走上一圈。”穹苍天府的仙医法术精湛,医术了得,即使不靠厉澜雪,她也有得是办法救人。
“哐当”一声脆响,云长天纵身一跃,执随之剑轻轻往姐姐的软剑一挡,眸光低沉:“姐姐,恐事有误会。”
“哼哼。”云听绿冷笑:“你姐夫还躺在那儿呢!你居然说是误会。”
云长天瞥了眼几个医仙包围的姐夫:“此刻最重要的是医治好姐夫。”
云听绿纵然知道弟弟有心包庇厉澜雪,心情不愉,可他说的也是实话。扔下软剑,冷冷地刮了眼厉澜雪:“你给我听着,若是从安有任何闪失,我要你的命。”她大手一挥,唤来无数人抬从安回屋休息,并请让穹苍天府所有仙医过来治病。
云长天扭头看向厉澜雪,她神色很淡然,无悲无喜,仿佛一个提线木偶,半点儿灵魂也没有。见到这样的她,云长天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替姐姐跟你说抱歉。”
厉澜雪抬眸盯着他,难以置信竟然还有人信自己。
云长天让一内门弟子牵来一匹飞马,小梅花伏在飞马的头颅上,见到主人咧嘴卖萌。云长天淡然地道:“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去找你。”
厉澜雪的心如被人捧着,竟生出丝丝甜腻腻之感。云长天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仅相信她,还愿意给她一起跑路,保护她。
厉澜雪被云长天送上了飞马,所有人皆在恍惚,这云二公子是打算包庇毒害姐夫的凶手?
“等我!”云长天无视众人眼光,只抬头看向俊马上的厉澜雪,他的眼睛清冷,却满满都是那个红衣的女子。
“不能走。”诸葛紫山抱着厉从寒,眸光透着坚定。他怒瞪俊马上的厉澜雪:“二表弟不计较,我计较。你竟然推花海下水,心毒蛇蝎,你对得住你二姐姐吗?”
对于被情情爱爱迷惑了眼睛及被厉从寒荼毒已久的狗腿子一号,厉澜雪并不打算救助,她撸了撸小梅花的毛,娇笑道:“我们忘川太冥的人就是这样的,无恶不作,推二姐姐下水算什么?我二姐姐还想弄死我病痛缠身的阿弟呢!”
诸葛紫山还未反驳,便感觉到抱在怀里的人儿忽然变得僵硬。
他浑身一颤,愣愣地看着俊马背上的厉澜雪轻佻地朝云长天抛了个飞吻,驾着俊马御风而去。
***
厉从寒在穹苍天府已是第二次落水,不管她是跟穹苍天府八字不合还是脚板娇贵,落水了就是落水了。诸葛夫人未免别人说她苛刻儿媳妇,便让自己的闺女去看她。
诸葛怜梦笑道:“母亲,嫂子这般聪慧的人怎么可能会落水,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害她下水呢?”她不会害别人下水就不错了。
诸葛夫人凤眸一瞪,威严道:“让你去就去,哪里这么多话?不管怎么说,她嫁入了我们诸葛家,是我们诸葛家的儿媳妇。虽忘川太冥自甘堕落,可我们诸葛家不是那些势力狗,无须靠联姻或者女方的势力来壮大我们。而且她还是你哥哥最喜欢的女人,你给我客气点儿。”
诸葛怜梦心里再有不情愿,也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唯有诺诺应着,心里却暗骂厉从寒那个惹事的狐媚子,勾引了她大哥不说,追求她云表兄也不说,还一而再地惹事儿。
真真不知廉耻,也就她大哥把那样的女人当成心肝宝贝疼爱着。
诸葛怜梦自幼便崇拜做什么都一本正经的云表兄,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行得正坐得直,凡是规规矩矩,简直是所有仙门公子的典范。可典范就是得敬着,不该靠近,不然会被冻成冰棍的。而且,她觉得那样的规规矩矩的典范,若是要找媳妇......
恐怕得找上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
严重的话,可能得跟他两个老师一样,打一辈子光棍。
奇葩可不是年年都能有,隔个几十或几百年出一个,这个世间就已经很不太平了。
第79章 黑鹿上线3
诸葛怜梦刚到穹苍天府听到随从们绘声绘色地学舌,她那个冰山表兄竟然跟他两个老师都不一样。不但看上一个姑娘,还把她日日夜夜藏着自己房里,日夜看着,别人都不许多瞧上几眼。尤其是姑娘受伤生病的那几日,他不仅亲自熬夜,还夜夜守在姑娘身旁,唯恐少看一件她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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