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叨扰前辈了。”
“无妨。”
云长天略感意外,传闻这位半道鬼尊善于养狼,生性凶残狡诈无比,修为极高也极其难缠。与他碰到总要发生一些冲突,不料他如此好说话,当即拱手:“晚辈告辞!”
毕竟是恶名远播且隐世许久的鬼尊,云长天与他对上,亦没有多少把握能胜。
半道鬼尊颔首:“风大露重瘴气多,小心。”
他如一个长辈般提醒晚辈夜晚出行小心,让宛萤萤惊讶万分,且心头微颤,半道鬼尊大名哪怕隐世多年,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比起他的实力,最让人惶恐不安的乃是他的毫无人性的狠辣手段。
宛萤萤虽被云长天背着御剑而去,可她一双灵动的眸子仍频频看向狼群,眼里闪过各种情绪。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好奇与遗憾。
她好奇今夜能遇到传说中的半道鬼尊,不仅没有被群狼嘶咬,亦没有被当成肉馅来蒸包子,可见他与传闻极其不符合。
至于遗憾嘛!大概是好歹见了一次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可没有看清长相,实在是不划算。
半道鬼尊抚上阿银毛绒绒的脑袋,抿嘴一笑道:“这献祭之术,果真有意思!”
这些年,没有白等。
第30章 桃花债1
几个写着“河”字的浅色灯笼在风中摇摆,漆黑的院子忽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巡逻河府的仆从虽懒散惯了,可听到这明显是有贼的动静,不仅忽然一个激灵,顺手把拿在手里的灯笼换成一条粗壮的大棍子。
他蹑手蹑脚走向漆黑的屋檐,慢慢地朝屋子里头瞄了几眼。
今夜河府的主人一个接一个的出去了,平日里灯火通明的屋子如今是暗沉沉的。可幸好,虽然暗了点儿,借着门外的灯光看到屋内。一头百无聊赖的大水牛蹲地打瞌睡,另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屋子蹦来蹦去,虽看得不太真切,可这贼明显是个笨贼。
她走了几步就撞到一个箱子,再走几步就撞到一张椅子。手里还有东西叮叮咚咚作响,好像是玉器碰撞的清脆声,极其悦耳。
笨贼气呼呼地把箱子的东西翻乱,又怒气腾腾地把椅子踢倒,气呼呼道:“哼!无知桌椅,居然拦本姑奶奶的去路。”
仆从:“......”姑奶奶,你是来偷东西的,麻烦低调点儿。
仆从轻手轻脚打开窗棂,爬窗而入,虽然河府工钱少,可没有人管,颇为自在。惯于懒散的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抓到大笨贼,心里乐开了花,明天定要找主子讨赏。
心里的美梦还没做完,仆从手里的棍子忽然被人夺了去。他扭头只看到一只雪白的袖子,那袖子轻轻一挥,手里的棍子便不听他使唤砸到他脑袋上。
“砰”地一声响,仆从栽倒下窗棂。
没有职业道德的大笨贼听闻动静,瞥了眼大水牛。大水牛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往床榻一撞,在桌椅上一踩,伪造成小偷入屋偷窃的犯罪现场。
事实上,无需伪装,还真是遭贼了。
自认为完美地干完活儿,大笨贼打算迅速遁走。握紧了手里的赃物,牵着大水牛,偷偷摸摸从大门奔了出去。大水牛是个藏不住的身,很快便让人发现并且截住。
来人一身雪袍,背负长剑,缓缓转身。冷漠冰霜的俊脸真真切切写着大大的四个大字“六亲不分”。
宛萤萤把偷来的赃物藏着身后,手里的叮咚响却藏不住,尴笑道:“呵呵呵,好巧啊!”
因大水牛弄出的动静太大,远处隐隐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叫喊。
云长天面色清冷,淡然道:“赃物,分我一半。”
宛萤萤想出了一堆的词儿欲悠忽他,奈何还未开口,便让人堵了。她难以平静地看着某个百家仙首的儿子,眸子忽闪忽闪,显然在问:朋友,你是认真的吗?
河莲生已走到小院门口,骂骂咧咧:“要是让老子知道哪个王八蛋进河府偷窃,老子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宛萤萤脸色很不好看,奈何云长天像一座冰雕般立于她身前。嘴角抽了抽,迅速往他手心塞一样东西,玉銮乃由纯暖玉雕刻而成,光滑细腻,如一个小铃铛。它碰触到冰冷的肌肤发出温热,如暖泉划过。
但让云长天脸色微变的是,他摸到玉銮内壁上刻着一个俊雅飘逸的“云”字。
宛萤萤见他不动,以为他误会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这个是我的。”扬了扬手里的破日东珠:“我是去拿我的东西了,见还有一样东西是我的,便一块儿拿了回来。其他的我一样也没有动。”
门口的河莲生已快步踏入院子,宛萤萤着急地扯了扯他的雪袖,喊道:“非墨哥哥。”
撒娇般的话语让云长天回神,他一手拉着宛萤萤,一手拧着哞兽,御剑飞行。被拉着飞也不是第一次了,宛萤萤倒是没有不自在,只是哞兽仰天大吼了一句“哞~”,它牛眼微红,落下两滴牛泪。
一头健壮的牛被人不费吹灰之力拧着就算了,能不能放它下地,它恐高。
怪异的牛叫在天空响起,踏入院子的河莲生抬头。见两道白影在天空飞,还有一头牛挂在剑上,他额头青根暴露,仰天咆哮:“云长天,我河莲生与你势不两立。”
***
第一回 上洗尘山,宛萤萤被大山中的朴素震惊到了,再次来时,她又被冷到了。
还是那两个白衣小童骑着白羚羊前来迎接,只是此次不复上次的飘逸清爽。他们皆穿厚大的肥棉袄,脚踩雪地靴,蹦下白羚羊时还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哆哆嗦嗦道:“欢、迎贵客,登、门。”因寒冷,他们从牙根里咬出几个大字尤为艰苦。
宛萤萤去了一趟遮天蔽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淡定地瞥了眼白雪皑皑的洗尘山,总算是明白为何普通人如此推崇洗尘山为神仙山,赞道:“洗尘山果真不同凡响。”抬手捏了捏悬浮于俩小童头顶的乌云,觉得冰柔的雪甚是凉快。
看出宛萤萤眼里的渴望,俩小童嘴角一抽,齐齐叹了一口气。
一小童道:“此乃、无妄之灾!”
另一小童道:“都是桃花债、惹出的祸事儿!”
俩小童皆生得一模一样,约莫十一二岁,白脸黑发,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宛萤萤蹙眉,在两人头顶一人盖了一个窝盖,怒道:“小小年纪不学好,遭惹哪家的小姑娘了。”
宛萤萤脸色详怒,可眼底分明有熊熊的八卦之火在燃烧。俩小童嘴角一抽,一人还了她一个板栗。
“老夫今年已五、十有……二。”
“是我家、主人惹出的、桃花债。”
因脑子被浆糊糊住,宛萤萤被打了愣是没有还手。眼前这两个清秀俊雅的小白脸竟然如此高龄,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们家主人摘星道人竟然还有桃花债。
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看着好相与,其实很难相与的老头子竟然还有桃花债?
宛萤萤仰头看向短短几日便堆满积雪的洗尘山,春日的阳光甚是灿烂,可积雪非但不化,还隐隐有增加之势。她再次瞟了眼俩小童头顶那两朵十分特别的乌云,点点雪花簌簌而下,冻得俩小童环胸跳脚。
看样子这桃花债主乃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千年雪妖。
“唉!”俩小童哀怨地齐齐叹了一口气,可堆满发髻的雪花非但没有被他们哀怨散,反而有活埋了他们之势。
神仙打架,小人物总是得倒霉。宛萤萤在心中默默地告诫了自己一番,那道行高深的千年雪妖惹不得啊惹不得。
脚踩于白雪之上,周围寒气冻得俩小童瑟瑟发抖,可宛萤萤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正如俩小童头顶之上的那两朵小乌云,任凭宛萤萤如何捏扁揉拧,它就是跟一朵棉花似的,好玩得紧。可俩小童若是敢轻轻碰它一下,立刻掉雪出来活埋了他们俩。
这雪看似下得毫无道理,却十分讲道理。
看来这千年雪妖也是一个讲道理的雪妖,就是眼光不太佳。
大山之中那几颗灵气浓郁的菩提树已经被雪活埋了,宛萤萤走过时为它们默哀了片刻,居然摊上摘星道人这么个风流老头做主人,实在是可怜得紧。虽同样是摘星道人的所有物,茅屋小棚就比较幸运了,白雪只覆盖到门前,俩小童小童只蹦回他们的势力范围,头顶的两片乌云便消失了。
他们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蹦蹦跳跳的活络筋骨,仿佛如此才能活过来。
宛萤萤遗憾道:“真希望有雪独自为我而生。”幽怨地瞥了他们一眼,掩嘴笑道:“好嫉妒!”
俩小童:“……”
这丫头的性格真不讨喜。
宛萤萤笑嘻嘻让哞兽老实点儿,便坐在茶棚椅子上,凉飕飕地刮了他们一眼:“还愣住作甚,快过来倒茶啊!”
一小童磨牙道:“这场景为何似曾相识?”
另一小童哼道:“哼!云长天带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品味低俗,师徒俩一个德行,倒霉了他们兄弟俩,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让两个女人折腾。
宛萤萤使唤俩小童使唤得心情甚好时,待云长天从茅屋出来时,她已吃饱点心,喝足茶水,笑眯眯地朝他招招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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