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圣地的镜湖里绝对不是他们金国子民所看到的那么圣洁,他知道每个五年成为祭品的子民都在镜湖的水下静静的躺着,他是祭司,开启镜湖的水面的结界就是他的任务之一,他见过那些大大小小的尸体,他想要解除这些魔咒,那么只有丢失的圣物回来了,回到了镜湖该呆的地方,他才能不被吞噬。
“人心都是黑暗的”有谁在自己的身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试图诱惑他也跟着这道声音沉醉,顾逆风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一下子脸色惨白的蹲在地上,手里的折扇早就被他随意的丢在一旁,“我的祭司大人,到我的怀里来”顾逆风看不到那道声音的主人,他却极力的克制自己要妥协的内心。
挣扎了许久之后,顾逆风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轻佻的神情,捡起地上的占了灰尘的折扇,望向圣地的方向,“我会带着圣物回来封印你的”金国的圣地住着他们时代信奉的神明,只有顾逆风知道,那不是神,而是魔,是人的心魔。
睡了半天的时间,叶海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极其的不舒服,然后想着先坐起来缓和一下胸口的烦闷,挨着床边想自己走下来,却整个人没坐稳直接从上面跌了下去。连同被子和她人一起从上面滚到地上。
叶海棠此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怎么倒霉过了,她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摸着额头被撞出来的一个凸起的打包,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半天喊不出声来,“女人,你喜欢睡地上的?”牧璃歌一推开门就看见傻傻的坐在地上的从被子里滚出来的叶海棠,看着她丑人多作怪的模样甚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你才喜欢睡地上,你全家都喜欢睡地上”叶海棠头也不抬的就回了他一句,却在下一刻被人拎着脖子的衣襟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牧璃歌好似会吃人的眼神盯着叶海棠看着,“你再说一边”他变脸的速度实在是快的让叶海棠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有碰到他的逆鳞了,只得咬着唇说道,“我头疼,你先放我下来”
这个时候她哪里会对着他干,“不要给我装死”牧璃歌手一松,叶海棠再次重心不稳的跌回原来的被子上面。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也跟着变的极其难看,牧璃歌把人丢下了,这才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然后看着桌上送过来原封不动的菜肴,问了一句,“女人,你一直都在睡觉?”
叶海棠被他吼的耳边嗡嗡作响,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是吧”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睡了多久,不过看着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估计是到了晚上了。“一天一夜”牧璃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暗自气恼,却不知道是气自己的疏忽还是气叶海棠的不抵用。
连同被子一把将人抱到上面,伸出去触碰她的额头,果然烫的好似一块烧红的铁片,他本能就拿开了,“我渴”叶海棠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涸的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低低的说了一句,片刻功夫牧璃歌手里端着温水就坐在她的身边,扶着她靠在他的怀里把杯子里的水送到她的唇边。
相比之前的叶海棠此刻的她就柔顺多了,大口的喝了杯子里的温水,因为喝的急了一些水珠顺着她的嘴角边就流了下来,牧璃歌把杯子拿开之后,却不伸手帮他擦拭,他以唇贴在她的嘴角边舔舐了干净。原本以为这个男人转了性子,却不想还是最喜欢占她的便宜。
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牧璃歌却转身就出去了,叶海棠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连背影也看不到了,牧璃歌,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她觉得自己是生病了,喝点水管什么用,赶紧请大夫给自己瞧瞧,开点药吃吃才是硬道理好吧。
垂死挣扎的叶海棠始终没能好好的坐起来,她一只手抓着边沿努力的往前挪着,还没到边上,牧璃歌却大踏步进来了,看着她滑稽的姿势,他几乎就要笑出声了,“给她瞧瞧”似乎他的身后还跟着其他人,叶海棠此刻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红的可笑,她是想自救的。
“牧大人,你容小老儿喘口气”后面背着药箱的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是被人找过来的,可不是吗?老人家一把岁数了,有坐过马车的,骑过马的,就是没有被武林高手夹在腋下一路飞檐走壁过来的好吧。
沈老头几乎就要被牧璃歌无耻的手下气的一口老血喷出三尺远了,夙夜双手抱着一副他什么都没干,只是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的淡漠神情。被牧璃歌幽暗的眼神一瞪,沈老头只能战战兢兢的走到叶海棠的身边,刚刚一伸手就被牧璃歌用身体隔开了。
“牧大人,”沈老头气的几乎就要跳脚了,“看看不是就可以知道了吗?你的医术是瀛州最好的”牧璃歌把爬到一半的叶海棠重新抱回被窝里,转头看着沈老头,“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沈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不把脉我知道什么啊,隔空要是能看出所以然,还用得着被他的属下一路拎过来了。
牧璃歌这才摸了摸鼻子,撕了自己衣袖的一角垫在叶海棠的手腕上,示意沈老头可以看病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在意
沈老头敲了一眼站在一旁盯着自己看的牧璃歌有些无语了,他把手搭了上去之后仔细的揣摩他所知道了,过来一会,沈老头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才认真的说道,“牧大人,以后要节制,这小姑娘经不起你怎么折腾,身体本来就被你掏空了,还几顿没吃东西”这话一出,牧璃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夙夜也微微晃了一下稳如泰山的身子,人影一闪出去了。
“我开些温和的药调理一下,”沈老头转过头看着牧璃歌,“这几天就不要继续碰她了”叶海棠原本就嗡嗡的脑袋一下子就被沈老头的几句话炸的脸色红的一片。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是牧璃歌纵欲过度才导致自己倒霉的生病了的。
她当下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头一歪当自己昏睡过去了,留下牧璃歌自己处理自己干的好事。沈老头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把话说得直白通俗易懂,谁让这个牧大人请人的方式让他无法接受的。坦然的看着牧璃歌,沈老头刷刷的写好了方子递过去,“诊金,小老儿要回去了”
牧璃歌眼皮挑了挑,看着那边的小女人一副我昏睡了,我不知道的模样,他只得把人送出去,让管事的给了钱。药是让下人拿去厨房煎好之后端上来的,他自己先端起碗凑近唇边抿了小口试试温度,却被苦涩的味道呛住了。他从来不知道人是会生病死去的,至少他就不会吃到这样的药。
看着他盯着碗里的药发呆,叶海棠只能睁开眼睛,用虚弱的声音说道,“牧璃歌,,我可以喝药了吗?”她可不能在这里就挂了,喝药是最有效的让自己重新好起来的途径之一。“我喂你”牧璃歌将人搂在自己怀里,却把碗凑近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大口,就在叶海棠惊讶的瞪大的眼睛看着他怪异的举止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覆盖上她的,苦涩的难喝的药味是叶海棠讨厌的,可是最让她无语的就是牧璃歌喂药的行为。
这药已经够难以下咽了,他还嘴对着嘴给她灌下去,苦涩不说,她还被迫喝了他的口水,叶海棠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要把过渡到她嘴里的药直接吐出去,牧璃歌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怎么干,舌尖抵在她的唇上,让她只能咽下不能吐出。共苦,就是牧璃歌此刻想要做的事情。
一碗苦药一滴不剩的吞咽了下去,叶海棠的内心无比的崩溃,她也整整吃了他不少口水好吧,想来就觉得更加反胃了。牧璃歌却没有放开她的唇,如同她之前被迫吞咽他喂下的药一般,他也同样汲取她口里的香甜,连眉毛都不皱一下悉数接收了。
似乎是看出叶海棠对他刚才的举止不满意,牧璃歌脱了靴子搂着人就一起躺在上面,“你没听见沈大夫的话”叶海棠伸手就像推他下去,牧璃歌反手抓住,“你听见什么了?”他挑眉揶揄的问了一句。“当我没说话”叶海棠哪里会当着他的面说不能那个啥的。她也不准备找霉运。
“睡一会,粥过一会就送过来”知道她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牧璃歌的心也跟着纠结了一下,他还是比自己预想的要心软了。舍不得她死的还是他自己。他笨拙的向安抚他怀里的小女人,手却停在那里半点也没有落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一眼就看出叶海棠对他而言就不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他的生命像是被人诅咒了一般,不老不死,那么他怀里的小女人却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她会生病,会受伤,会老去,会死去,一连串的问题此刻浮现在牧璃歌的脑海里,他突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一把推开怀里的叶海棠,牧璃歌几乎就是仓皇的逃离了。
叶海棠重新栽倒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就觉得这男人阴晴不定的性格实在让人吃不消,好在她已经吃了药,没有他在身边也没关系。熬好的米粥是一个嬷嬷端过来的,叶海棠也不矫情,自己坐起来喝了之后才重新躺下。她经过这次生病事件也知道了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赶紧多吃多睡把自己养好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