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把你的卡片拿出来我们看看。”沈楠手里尖刀一挑,直指他的脖子。
龚锐脸色涨红,拼命摇头:“你没听NPC说吗?如果被人看了牌,是会被系统判定为死亡的!”
“如果你不把卡片交出来,你一样会死。”话落,沈楠眼神注视着龚锐的小动作,见他下意识捂住自己衣兜,脸上顿时露出狡黠的笑意。
沈楠动作飞快,一下扣住龚锐的手臂,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衣兜,将一张卡片夹出往餐桌上一丢:“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牌。”
话音刚落,众人本不想去看,但眼角余光瞥见,又被好奇心驱使……想看和不想看的人,全都将龚锐被亮出的底牌看得清清楚楚。
“他……他是人类牌啊!他不是怪物!”古馨发颤着失声道。
等着看好戏的沈楠也手上一顿,马上松开龚锐,将他丢在椅子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龚锐惊慌失措地抓起桌上的牌,一把塞进嘴里拼命咀嚼吞咽。
这自欺欺人的举动看得好些人难受地别开脸,不等将牌吃下去,龚锐的头发居然开始像融化的蜡烛一样变成奇怪的液体往下流淌。
接着是他的脸皮、脖子、肩膀……到最后,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彻底变成一滩五颜六色的奇怪液体铺满一地。
“他死了,都怪你!”夏晴指向沈楠,惶恐地瞪着眼睛大喊,“如果不是你非要看他的牌,他也不会死!”
“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谁让他的嫌疑最大。”沈楠不以为然,怂了怂肩膀坐回椅子上,继续把玩手里的折叠刀。
“你太过分了,你害死一个无辜的人。”王泉大义凛然地讨伐道,面目严肃地盯着沈楠无所谓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沈楠一下就笑了:“我害死无辜的人?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他的身份吗?我刚才动手的时候,也不见有人阻止。现在倒是讨伐起我来了?既然你们什么都不做,我来帮你们当了恶人,还要被你声讨?”
在沈楠抢夺龚锐卡片时,离他最近的王泉、邓肖飞等人都一动不动,只要他们出手阻止,完全可以避免刚才的悲剧。
只是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他们也很好奇龚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正如沈楠所说,他们用沉默纵容他去做每个人心中所想的事。
“我有一个想法,”王泉若无其事岔开话题道,“会不会那个NPC才是怪物?”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显然也有一样的怀疑。
一听见王泉的话,尤薇联想到莱克的模样,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你们想怎么样?”凌巡冷淡地问。
“那个NPC奇奇怪怪的,总是把通道锁上,不如我们想办法去楼上看看?”
“怎么去?”
“这……可以爬窗户上去吧!”
“谁去?”
这么一问,众人都不说话,安静地像一只只死鸡。
在一旁玩刀的沈楠讽刺地扯起一边嘴角,贼眉鼠眼地看过来:“简单,抽签不就行了?”
扯来几张白纸,随手画下3个圈后,沈楠将纸页全部团成团,拢在一起,示意他们来抽取自己的命运。
没有人拒绝,也没人提出异议,为了活下去,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小小的自私,希望能有人去挖掘真相和线索,或许自己并不会成为最倒霉的人。
每个人都从中拿了一个纸团,像捧着烫手的红薯,小心翼翼地打开。
顿时空气中响起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种是倒抽了口冷气,一种是带着庆幸的低笑。
尤薇看着手里纸页上的圈,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偏偏是她这个新人抽中这看似艰巨的任务。
另外还有一男一女抽中了画着圆圈的纸,女孩就是那个夏晴,此时正哭得梨花带雨;那个男玩家叫邓肖飞,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不想去,我害怕,我不想去!”夏晴将纸页在手里抓了抓,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继续啜泣不止。
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团纸重新捡起来,三两下重新摊开:“我替你去。”
夏晴的哭声一下止住,隔着模糊的泪眼,对凌巡那张绝世好颜羞涩地红了脸。
“谢谢你,谢谢!”夏晴抹掉眼泪,羞答答半垂眸,“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你去做什么?”左易涵掐住他的手腕,挤了挤眉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揽事上身。
大家都不愿去冒险,没想到凌巡还往枪口上撞,谁知道胡乱探索会不会遇到危险一命呜呼呢。
坐在一旁的夏晴眨巴着闪亮的眼眸,含情脉脉地对着凌巡的侧脸发花痴。
凌巡看了看手里的纸页,随手扔进垃圾桶,目光转向尤薇回答:“陪她去。”
此话一出,尤薇和夏晴都傻愣住了。
其他人的死静让尤薇感觉脸颊像被火苗烫了一下,白皙的脸庞上,两抹粉红格外明显。
☆、第7章 埋在泥里的人
这话本没什么歧义,但它出现的环境过于突兀,让夏晴在听后脸色顿时青了好几个度。
自作多情被当场揭穿,那种出糗的滋味,令夏晴瞬间从恐惧变成了恼怒。
古馨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埋在夏晴耳旁说:“你以为凌巡是担心你遇到意外啊?想太多了。”
夏晴气得要死,窘迫地咬着唇,狠狠地瞪了一眼尤薇,就好似她抢了自己什么宝贝似的。
悄悄瞟了眼凌巡的脸,尤薇真的很想扒开他的面具,清楚读懂他每一秒的心理活动。
可眼前的男人总是伪装的很好,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凌巡是支持去楼上找线索的,但是如果他代替的是尤薇,留尤薇一个人,她反而更加危险。
把人放在身边,反倒有照应。
似乎不在意别人说了什么,凌巡直接跳过古馨的话:“现在行动目标太明显了,等到晚上我们再行动。”
不得不承认,无论凌巡站在何处,都像一个身经百战的领导者,身上自然而然带着让人臣服的气场。
不管他说什么,似乎都特别有道理,没有人反驳,连沈楠也乖乖点了点头。
决定好了今晚行动的时间,其他人也没地方可去,全都回了自己屋子。
尤薇不想落单,凌巡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像个丢不掉的尾巴。
再次检查了一楼,没有发现异样后,凌巡示意大家先回房休息,晚上再碰头。
这一睡,尤薇睡得昏天暗地,昨晚发生太多事,前半夜几乎没睡,后半夜倒是睡得很沉,但没多久就天亮了。
一觉醒来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去,夜晚马上就要来临。
屋里没有开灯,给人一种即将步入黑暗的恐惧感。
睁开眼看见的是昏暗的房间,尤薇一下坐起身,惶恐地张望四周,在看到凌巡也睡在床边时,没来由地心中一定,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之间有种未开口的默契,凌巡默许了她可以一直睡他的房里。
门口有人敲门,跟着传来莱克的声音:“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尤薇正准备应答,闭着眼睛的凌巡抢先开了口:“知道了,我们马上下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你翻身。”
他的回答让尤薇哑口无言,看似睡着的凌巡,总是对身旁所有细微的动静一清二楚,仿佛是一个充满电的探测器,在暗中悄然戒备着一切。
天色越是暗,每个人的心都越发不安。
吃过晚餐,因为某种默契,大家都坐着没动,等到莱克离开后,沈楠嘴里叼着牙签,不耐烦地问:“你们到底几点去查探情况?是不是不敢去?不敢去早说!”
“我们不去,你去?”左易涵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
“关我什么事?明明说好了谁抽中谁去,这天也黑了,你们也不行动。”沈楠故意将声音放大,像是希望引起其他人对他们的不满。
然而面对凌巡,即使有怨言也不敢明说,他们只是面面相觑,最后继续保持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尤薇感觉得出这些人对凌巡的忌惮,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不可招惹的特别之处。
“没你的事就别废话。”凌巡半靠着椅背,余光不屑地扫过沈楠,那一记眼刀劈得对方安安静静。
气氛沉入无形的压抑,直到夜里8点55分,上锁的隔门传来动静,莱克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