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底气的话,没人相信,小伙伴的眼神犀利地凝视着他不放。
“有难言之隐?”凌大佬慢悠悠发了话,“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以不说,但你可以告诉我们你需要什么帮助。这么多人在这,大家都是因为担心你才大半夜不睡赶来,你不认为应该给我们一个心安吗?”
“谢谢大家,”唐言尔一下泣不成声,哑着嗓子说,“我爸需要一笔钱动手术,如果不动手术,他可能撑不住一个月。以前家里多少还有点点积蓄,后来我小叔做生意借钱骗了我爸去担保,生意失败就跑路了,追债的把我们家闹个天翻地覆,房子卖了、家里所有的存款都拿去还了钱,现在……我们连一天的住院费都很难拿出来,要不是上次游戏我兑了一万块,恐怕早就……”
“你这个白痴!”肖焕听得怒气中烧,抬手敲上他的脑袋,“游戏金币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拿去兑换现金?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数目太大了,你们帮不了的。”
“多少?”
“至少需要十六万,”唐言尔一脸疲惫地打开泡面盒,“还有住院费和一些药品的费用,也不知道十六万最后够不够。”
“暂时假设你需要三十万好了,”一旁的凌巡语出惊人,提到三十万时,就像在说三毛钱一样轻松,“你吃了面回去休息,明天等我电话。”
“大佬??”唐言尔被凌巡的语气惊住了,连忙摆手道,“我……我不是故意想博取你们的同情借钱,这个数字太大了,就算借也借不够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总之大佬发话,你就听着,待会我陪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许想。”肖焕拍了拍桌子,示意唐言尔乖乖把泡面吃光。
其他人也不再提钱的事,有说有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后肖焕在大佬的叮嘱下陪唐言尔一起回了家,看着他不许他做傻事。
在回程的车上,尤薇时不时打量身旁的人,猜不透凌巡打算做什么。
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他没有明说,但她听得出,这件事凌巡算是管下来了。
他的家境和工作收入应该都不错,但这是十六万,不是十六块,一口气拿出来借给唐言尔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尤薇向来没多少存款,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余额,再想到唐言尔的处境,心里免不了有些焦虑。
回家后,凌巡把自己关进书房打了一通电话。
书房隔音效果很好,坐在沙发上,尤薇什么都听不见,也猜不到凌巡到底做了什么。
“你打算怎么帮小唐?”在书房门打开时,她马上走了上去。
“我已经处理好了,别想了,睡觉。”凌巡笑了笑,只字不提,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了晚安。
这一夜尤薇心里很乱,想到唐言尔的事既后怕又担心。
如果他们没有赶去车站,要是他一个人上了地铁,指不定有去无回。
唐言尔因为医药费的问题已经彻底乱了,就算这一次回来,明天恐怕还会又一次上车,这样高频率的进游戏,很容易出事的。
这一夜心烦意乱,尤薇做了很多梦,睡得很不踏实,一大早就醒了。
还好今天是周末,她揉着脑袋推门出去,赫然看见外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等等,她是不是眼花了?
为什么客厅会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第74章 游乐园
中年男人正坐在客厅里抽烟, 听到一旁有开门声,怔怔地转过头时,将尤薇又一次惊了一大跳。
“凌……凌董???”即使在非工作时间,突然看见公司董事长出现在眼前,尤薇还是莫名感觉到一阵威慑, 心里有点紧张。
对方一愣,目光转向一旁的凌巡, 问:“这位是?”
“我女朋友, ”凌巡看凌董的态度很冷淡, 走上前轻轻搂住尤薇的肩膀将她往房里带, 目光里洒下一片温柔,“你再睡一会, 早饭好了我叫你。”
“嗷,好啊。”听出话中的暗示,尤薇乖乖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坐在床边, 外面的谈话声响起,她没有故意去偷听,但还是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怪就怪卧室不如书房那么隔音。
“我说过没事不要过来, ”凌巡坐在沙发上, 态度不怎么欢迎凌董的到来,随手放了一杯茶在桌上,“有什么事?”
“你昨天电话里说的事,我已经吩咐人办好了,”凌董对凌巡的态度格外好, 没有因为他不友好的态度而生气,“那个人是你朋友?”
“嗯。”
空气里一阵沉默,凌董和凌巡之间安静地连鞋底轻轻挪动的摩擦都那么清晰。
几分钟的僵持后,凌董又一次看向旁边紧闭的房门问:“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带回家见见?”
带回家???
尤薇听到这三个字时,惊讶到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带回家?
难道他们是……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答应吧?”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父亲,难道不该过问一句?”凌董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从进屋之后,他一直以一种过于礼貌的态度和凌巡交谈,两人间有着明显的生疏。
要不是这段对话暴露出两人的关系,尤薇绝对不会想到凌巡居然是凌董的儿子。
记忆中一些片段突然浮现在眼前。
当初第一次从游戏出来,她和凌巡相遇就是在公司楼下。
那时候的凌巡似乎脸上带着怒意,结合大鹏的话,凌董刚和自己儿子大吵一架……
尤薇的脑子嗡嗡作响,盯着房门陷入沉思。
她和凌巡在游戏里共同进退、同生共死,彼此信任,可出了游戏,似乎缺少对彼此的了解。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就像沙漠中的一处小山丘,那么渺小,有太多的事是一片空白。
例如,直到现在,尤薇才知道凌巡居然是她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要不是两人门外的谈话内容,给她十个脑子也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随后两人说话的声音被刻意压小,尤薇再也没听清他们谈了什么,直到外面响起关门声,她才起身打开门出去。
凌巡从大门处回来,转过头,望着靠在门边的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出什么事了吗?”尤薇望着凌巡不开心的样子,猜测他的情绪和刚走的父亲有关。
“没什么,正好他公司在做大病援助项目,昨晚告诉了他唐言尔的事,”凌巡收拾着桌上残留的茶杯,在提到自己父亲时,态度冷淡地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对他来说又能提升公司形象,又能帮到唐言尔,一举两得。”
这个项目尤薇有印象,还独立出一个小公司来跟进,但是她不清楚具体的运作。
看向走进厨房的背影,她的心里有一个猜想:到底凌董只是为抓住一个可以炒作的对象,还是单纯因为是凌巡开了口,便毫不犹豫答应?
“你在想什么?”见她一言不发,凌巡大概猜到她的心思,“想问我和我父亲是怎么回事?”
“没有。”尤薇连忙心口不一地否定。
“你说谎的样子让人无法相信啊,”凌巡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顺势将尤薇揽到怀里,“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靠着他的肩膀,尤薇没有追问,点了点头,将这件事翻了篇。
既然凌巡不想提及,她也不会去挖掘被时间沉淀的往事。
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自从凌董来了一趟又走了,尤薇明显感觉到凌巡的心情不太好,一整天都很沉默,对于她的话时不时走神。
他的心里似乎压着沉重的往事,不愿向任何人提及。
下午2点左右,肖焕打来电话,说想去医院看看唐言尔的父亲,问他们要不要一起。
征询了凌巡的意见,他们出门和肖焕、林蔻蔻、左易涵会和后,买了些水果、花束还有补品,一起去了医院。
嘈杂的病房内,唐言尔守在床边挤着笑容和父亲谈话,母亲沉默地皱着眉头,眼眶很红,像是努力在克制自己想哭的冲动。
他们没有马上进去。
“昨晚和小唐聊了一夜,”肖焕的声音有点哽咽,“自从父亲病了,他每天白天上课,晚上做兼职,一天睡不到4个小时,还要挤出时间来医院照顾家里人。”
唐言尔的状态确实不如以前,除了在游戏里,其他时候都显得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