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热浪扑面而来,时永铭心中大惊,不好,师父屋子里着火了。他什么都没去想,冲进燕揽夕的屋子,里面的温度已经达到一种诡异的程度,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毛发同那一群小弟生物一般瞬间消失。
里间卧室,燕揽夕的一丝#不挂地躺在光溜溜的地板上。
时永铭奔跑在软绵绵的木制板上,一脚一个深深的脚印,脚掌瞬间散发出烤肉烤焦的香气和焦味。他没时间顾忌这些,抱起燕揽夕冲出屋子。两个光溜溜的男人抱在一起的既视感……
抱着燕揽夕远远逃到覆盖着白雪的麦田里,时永铭脚底已经焦肉模糊,特别是抱着燕揽夕时,与燕揽夕接触的身体部位,肌肉萎缩碳化、露出森森白骨,不,骨头也烫地焦黑了。
痛到残废的时永铭看到躺在雪地里完好无损,毛发也没有损失一根,呼吸匀称的俊美非凡的师父,心甘情愿的晕死了。
他最后刹那的思想可能是这样的:师父真的太美好了,能救出师父死也值得了!
然后他碳化残废的身体轰然倒在皑皑白雪的麦田里。
感受到善意的燕揽夕身体,终于停止了炽热物理能量的释放,渐渐清醒过来。
睁开眼的燕揽夕首先是看到了即将黎明的天空,记得睡前是在屋子里的,难道自己还梦游?或者是睡觉不小心把房子给融化了,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他坐起来,屁股下软软的,伸手一摸,抓了满手泥巴,刚才释放的热量把麦田的雪融化了。
燕揽夕扭头,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勉强还算是一个人吧,他的胸膛、胳膊大腿、脚底焦黑碳化,有的地方骨头裸#露。
远处他的房子还完好,燕揽夕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时永铭身上的生命体征飞速消失,若没有非常手段,他马上就会死翘翘。
燕揽夕伸手一抓,天地元力凝聚成网,覆盖到时永铭身上,将他身体里仅存不多的生机困在肉#体里,同时被困住的还有他正在丧失灵性的魂魄。
然后燕揽夕又凝聚天地灵气在指尖化为粉红色如棉絮的东西,轻轻涂抹到时永铭身上的焦黑碳化部分。
粉红色棉絮缓缓融入他的伤处,让他生机稍稍增添了一些,但伤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燕揽夕托腮思考,灵珑血脉燃烧造成的伤害,真的不好治。
他再次尝试,依然只能增加时永铭点滴生机,却对他的伤没有效果,而那点滴生机他的身体也留不住,会缓缓消散。
东方天边泛白,天要亮起来。
燕揽夕起身将时永铭抱起来,抱进薛城的房间,放在床上。想了想,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虽然是烧伤,但已经烧过,他是凡人之躯,还是会冷的。
他光着腚走回自己房间,屋子里干干净净,灰尘都没有,别说家具衣物。凡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承受住灵珑血脉的温度?
燕揽夕只得再次回到薛城的房间,在薛城的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套宽松的家居服穿上。
薛城的身高当然不及燕揽夕,她宽松的长袖家居服燕揽夕穿起来,袖子露了半截胳膊,裤管露了半截小腿。凑合吧,至少这衣服还算中性,不是粉红色、没有蝴蝶结什么的。
燕揽夕想找手机给薛城打电话,却哪里都找不到。他的手机也已经消散在刚才炽热的空气中了。
燕揽夕离开自己的住所,寻到了一户亮着灯的承包户宿舍,敲门。
土豆老王刚起床,准备拉着土豆去临县早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掉一些。最近几天,薛城帮他卖掉了一些土豆,但相比于他库里的存货,简直是杯水车薪。但他还是很感激的,这姑娘人真不错,跟他媳妇一样是个好姑娘。
只是好人没好命,竟然嫁了一个呆子,虽然那呆子样子很好看,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不挣钱养家,天天坐在院子里发呆,让媳妇养着,实在不成体统。
老王把燕揽夕当成薛城的老公了。这也不能怪他,薛城和燕揽夕自从搬来农场,就选了那个最偏僻的西南角住下,远离其他农场承包户。接手农场的时永瑞集团的那些家伙们不时的警告他们,不准去西南角薛城的宿舍区域。
所以农场的承包户们只是偶然远远见过燕揽夕,看外表与薛城年纪相仿,平时拉家长时就把燕揽夕当成薛城的老公。
听到敲门声,正给老王煮饭的媳妇去开了门。这些承包户的房子可没有像薛城和燕揽夕的房子那样,装修舒适现代化,基本还是老样子,冬天的屋子,既是卧室也是厨房,还是厕所。屋子里放床就是卧室,放个炉子既能取暖又能做饭是厨房,放个尿桶就是厕所。
媳妇去打开门,却迟迟站在门口不动了,老王叫道:“谁啊?是不是西邻居杜老婆又来要土豆?”
邻居老杜承包苗圃的,老婆爱沾小便宜,隔三差五来老王家要土豆炒菜。
媳妇却没理他,依然呆呆站在门口。
然后,门外传来一个柔和好听的男子声音:“你好,我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大清早敲门接电话,应该不是骗子吧,谁也难免有个困难的时候,就借给人家吧。老王心里想着。
但门口老婆依然呆呆站着不动。
这媳妇平时挺心灵手巧的(老王眼中),今天怎么啦?
老王走到门口,看到了门口穿着“中袖”家居服的燕揽夕。下一瞬间,老王夫妇双双呆立门口,一脸痴迷地望着燕揽夕。
☆、一百一十四 你赢了
燕揽夕已经很努力的收敛自己的炽热气息,但是对于凡人来说,杀伤力还是大了点。
他使劲儿收敛了一下身上的炽热,将门推展,绕开老王夫妇,自己走进老王家的屋子。
老王夫妇不由自主的跟在他身后,满眼的崇拜痴迷。
燕揽夕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没发现手机,回头问道:“你家手机呢?”
老王呵呵笑着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款老年机,这动作根本就没过大脑的样子。
燕揽夕拨打薛城的号码,很快老年机巨大的声音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
过一会儿,再打,依然无法接通,再打,再无法接通……
事实上这个时间,薛城那款用了很久的国产千元机在战斗中不敌灵力内劲儿的冲击,早碎成渣渣了。
燕揽夕对老王道:“这手机先借我好吗?”
“好的好的好的……”老王忙不迭的点头。
夫妇两个目送燕揽夕拿着自己的手机,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背影,老王默默转回身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把手机借他,我怎么去卖土豆?”
媳妇当头一记爆栗:“你卖个赔钱的破土豆有什么要紧的?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对!”老王附和,转而又道,“不对,他有更要是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情?”
媳妇立刻严厉教育:“左邻右舍要相互关爱,践行那个社会主义核心什么来着……再说,那么俊俏的后生,怎么可以不把手机给他用?”
“对……”
燕揽夕拐回老王的手机隔一会儿拨打一次薛城的手机,但依旧无法接通,接下来的五天都不会接通的。
时永铭的生机在不断流失,燕揽夕只好隔一会儿凝聚粉红色治愈元力给他补充生机,一边思索治愈被灵珑血脉点燃的灼伤,一边努力压制自己体内炽热的能量。
这五天时间,时永瑞、谷卷国、蒋秋三人同样过的水深火热,因为薛城在受伤濒临绝境的时候想到他们,三颗美甲随意念而动,她自己死,也要拉上这三家伙,让他们痛不欲生地死。
但是薛城没有死,所以这三人也没有死,薛城没有解除意念,他们只好一直处在痛不欲生之中。
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滴着痛不欲生的念头。三人在医院病床上翻滚着,不停地喊叫“杀了我杀了我”,但谁敢动手杀他们啊,护士打了n针镇静剂也没能让三人镇静下来。
三人的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五天,除非累+痛晕死过去的一小会儿功夫。不过这样的幸福晕死每次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因为薛城最后给美甲遥控器留下的指令是痛不欲生,所以这三人只能一直痛不欲生,想死都死不了,更不能睡觉。
同样难熬的还有戚薇薇。
薛城被伏击的那天正好是元宵节,很多人把买灵珑快乐当成买元宵,反正都是球形的。平时因为价格,偶尔路过时感叹那长长队伍的人,以节日为借口,犒劳自己和家人,也亲自或者让子女去排队尝鲜。
一大早文化广场上就挤满人,排队的人太多,连县政府组织的元宵节文化表演的队伍都挤不进文化广场。
虽然最终没有买到灵珑快乐,但却促进了古槐县城旅游业的发展,特别是文化广场附近的饮食行业,灵珑点心重新开业后,这些饭店小食店的营业收入是平时的五六倍。与城管打游击战的流动摊贩比平时多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