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犹豫,立刻催发先天灵力,离开了母体。
“骁儿……”玉夫人感觉身体一轻,腹中的绞痛停止了,“生……生了吗?你妹妹出生了吗?”
“叮叮咚咚……”
蓦骁已经看傻了。回答她的是一阵清脆的鸟鸣,悦耳动听,宛若仙乐一般。
明明已经是上午,可灿烂的金色朝霞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几千几万只鸟儿飞来,在天际盘旋,结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
“这、这是……”
玉夫人看着自家女儿,那竟然不是婴孩,而是一个圣洁无瑕的莲花苞。花苞悬浮在半空中,灿烂金光加身,无数雪白的莲花瓣层层叠叠,一齐徐徐绽开——
“轰——”
“嗯?”
候府上空,一只翠绿羽毛的鸟儿注意到这一幕,眼神骤然变了。它猛地一振翼,降落在玉夫人的小院里,化身成了一位身穿绿衣的女子。
“先天!竟是传说中的先天灵童!”绿衣女子难捺激动。
她手腕一翻,捏碎一枚传讯玉符,把消息传到了每一个长老耳中——
“三公子蓦流云之女降生!生而为先天!”
*
“夫人,都做好了。”
紫山姬月府上,一身红衣的箬儿跪下,恭恭敬敬地复命。
“好,做得好。总算除了这心腹大患。”
紫山姬月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轻轻抚摸箬儿头顶,“箬儿,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会亏待你的……”
箬儿心中一喜,“能为夫人做事,那是箬儿的荣幸……啊!”
话未说完,一股尖锐的灵力忽然刺入脑髓,一瞬间就灭绝了她所有生机。紫山姬月一抬手,先天灵火弥漫而出,把箬儿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先天与后天,泾渭分明。
作为先天强者,哪怕面对一百个后天,也是绝对横扫!
“既然做,就要做得干干净净。”
紫山姬月收回手,露出一丝冷笑,“让你活着,总有一天会变成我的破绽!”
“好了,一切首尾都扫干净了。”她满意地坐回椅子上,托腮眺望远方,“哼哼……没了那个小孽种,玉流雪这贱人迟早会被我玩死……咦?那金光?”
“那是什么?”没来由的,紫山姬月感觉到一阵心悸,连忙朝那边赶去。
*
侯府地下,一座巨大的囚兽笼中。
一名黑发老者高坐台上,端着灵茶,脸色却不太好看。驯兽笼内有一条庞大达数十丈的黑蛇大妖,它浑身伤痕累累,却始终不肯臣服。
“孽畜!”
黑发老者盯着蛇瞳,冷斥道:“你们大荒妖泽时常攻击我人族城市,落到我手里,还妄想逃命?速速臣服!”
“做梦!”黑蛇妖昂起头颅,口吐人言,“人类,你我实力相当,哪有资格让我臣服?”
黑发老者暗恨。
和先天修士一样,先天妖兽们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好在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驯化,先天大妖们寿命漫长,能守护他这候府成百上千年。
“侯爷,侯爷!大喜事!”
一名粗豪的黑衣大汉从密道里跑出来,满脸喜气,“天大的喜事!”
“青妹妹刚刚传讯过来,说有一个叫玉流雪的女子,给您的三公子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儿极为不凡,一出生就是先天!”
“什么?”天水侯瞳孔一缩,“生来就是先天?”
“好,好啊!哈哈哈哈……”
听到有孙女出生,天水侯其实并不太在意。他共有十七个子女,个个都有一大堆儿女,有些血脉一般、没修仙潜力的,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
但听到“一出生就是先天”,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平时的严肃刻板都不见了,天水侯开怀大笑,显然是心情极好。
这等天赋,整个九淼国的历史上都很罕见。
“我蓦天水一生子嗣众多,可如此天资的,还从未有过啊!”天水侯大笑着一挥手,对那黑色大蛇弃若敝屣,“子墨,去!宰了那条孽畜,让厨房做一桌美味!给老夫的宝贝孙女庆生,哈哈哈哈……”
*
玉夫人的小院内。接到青鸟的传讯,一众长老、客卿陆续到来。
“侯爷。”
“父亲,恭喜啊!”
“恭喜侯爷!我天水侯府要大兴了!”
……
“同喜,同喜!”问候众多,天水侯一一微笑回应。多少年了,他一向不苟言笑,还是第一次如此开怀。
长老们一一到来,围在小院里,仰望那朵圣洁美丽的莲花。天生金霞、百鸟朝拜,方圆百里尽皆被这一片异像所笼罩。
第6章 以牙还牙
“生而为先天。”
“传说中的先天灵童,果然不凡。”
“老夫活了这么些年,刚出生就如此大动静的,还是第一次见啊!”
……
长老们议论纷纷,感慨万千。别说天水城这等小地方,就算在九淼国都,也很难得才出一个先天之子。这等天资不凡的,修行起来事半功倍,恐怕蓦氏又要添上一位女侯爵了。
“该死该死。”
有人欢喜有人忧,看着这一幕,大夫人紫山姬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会这样?箬儿不是说了,那孽种只是一个后天三重境啊!”
“糟了,要是被人发现我动了手脚……”她心如油煎。
“紫山姬月?你是流云那小子的妻子吧?”偏偏天水侯看见了她,难得露出一丝和煦的微笑,“这孩儿,可是你丈夫所生?”
“是。”
紫山姬月不敢怠慢,连忙行礼,“回秉侯爷,这孩子是夫君他和一女子‘玉流雪’所生。”
“流云那小子,倒是走了大运。”天水侯眉开眼笑,“对了,他人呢?”
“他……”紫山姬月面色发苦,硬着头皮,“侯爷,他还在‘水云楼’和人赌斗……”
“哼!败家子!”
果不其然,天水侯勃然大怒,“自己女儿出生,都不知道过来看一眼?简直不知所谓!”
幸好,有一位长老拉住了天水侯,“侯爷快看,小小姐出生了!”
在千百只飞鸟的衬托下,莲花完全盛开,莲蓬之上,正端坐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童。那女童小手一扬,一缕流水和一缕火焰顿时凭空出现,缠绕成肚兜,直接包裹住了她的小身子。
“能控水火?哈哈哈……果然!果然是先天!”天水侯大喜。
“这些人,就是我这一世的亲人么?”洛笙低头环视一周,心头滋味复杂。
三百年前,自己刚在天界诞生时,也是天赋绝顶,一出生便引来众多关注。包括凌霄神庭在内,众多大势力都抢着收徒,甚至凌霄神帝还和一位大罗金仙开战过!几经曲折,最终才把自己收入麾下。
可惜,前尘往事如烟散。当年风华绝代的洛笙天女,如今却只是一个凡人小娃娃了。
洛笙压下纷乱的情绪,目光一扫,便看见了被人群挤在一个小角落里的玉夫人、哥哥蓦骁。
当着众人的面,小女童从天而降,对玉夫人毫不犹豫地一跪:“女儿拜见娘亲!见过哥哥!”
这一跪,洛笙也是心甘情愿。这位生身母亲虽然弱小,但却是真心爱护自己,更为自己受尽了委屈,值得她粉身相报。
清脆的童音回荡,令玉夫人心都化了。她高兴得眼泪涟涟,几乎要晕过去了:“乖女儿,乖!真乖!”
“哈哈哈哈……”
“早就听老祖宗说过,先天灵童智慧不凡,一出生就可比寻常六七岁的孩童。”天水侯大笑,连忙扶起洛笙,“果然,我这孙女儿,真是又聪慧又孝顺啊!”
洛笙闻言了然,对天水侯微微一礼,“孙女见过爷爷!”
“好,真是好孩子!”
天水侯老怀大慰,摸出一块令牌:“来,这是我们蓦氏的家族金令。爷爷用不上,就送给乖乖孙女你了。”
蓦氏家族,乃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修仙世家,其底蕴在整个九淼国都能排得上前十。天水侯府仅仅只是一个分支,唯有天水侯一人位列外门长老,有资格获得这家族金令,享受各种好处。
“谢谢爷爷。”洛笙没有拒绝,大方地收下了。
“玉流雪。”
天水侯看向玉夫人,微笑点头,“你这次立下大功,可直接位列侯府长老!”
“另外,再赏赐黄金万两,灵玉一百方!”天水侯看了蓦骁一眼,“这是你儿子吧?嗯,也一并列为执事!”
“这,这……”
玉夫人毕竟眼界不高,有些被吓傻了,“侯爷,这怎么行……”
“娘亲娘亲,您就受着吧。”小女童却拉住她的手,清脆地道,“这都是您应得的!”
“对,应该的,应该的!”
天水侯拈着胡须,心怀大畅,“母凭子贵嘛!哈哈哈……”
“恭喜恭喜,玉夫人,你可是为侯府立下大功了啊!以后定是一生富贵了!”长老们也纷纷上前道贺。
“怎么办?侯爷如此宠爱这小崽子,会不会查?会不会牵连到我?”
一片欢声笑语中,唯有紫山姬月惊恐不安,“不……没事的,没事的。玉流雪那贱婢素来胆小,肯定不敢告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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