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不跟你扯些有的没得了,你不是在天界看管瑶池嘛,昨日来了一天,今天不着急回去?”
“啊!糟了!你不说都忘了,天界一个时辰是地上两日,我是借同瑶池护卫交接时偷溜出来的,现在得赶紧回去了。小桃姬,能遇到你真好,我会再来找你的。再会!”
说完,不等姚桃反应,便在银光闪烁间瞬间消失了。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玄羽,姚桃忍不住大喊:
“别来找我!记住你的承诺,别再偷看我了!”
虽然,他肯定是听不到了,但是,姚桃心中隐隐感到,只要和这个少年在一起,自己的生活就不会像以往那么太平。虽然以前的生活波澜不惊,但是自己却乐得自在舒心。
道长从小便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远离天界之人。当时觉得他唠叨,现在想来是颇有道理的。本来他们狐仙在她父母在世那时跟天界还算是有些交往的,而且凭借她父母的威望,和族群的势力,天界众仙也并不敢小觑他们狐族。
只是,听道长所说自己的族裔为救一位天界至尊仙人,经历了一场大战,损失惨重,所有成年的狐仙全都灰飞烟灭,就连狐族之王和王后,姚桃的父母也仙逝了。
从此,狐族留存于世的只有数量极少的一百来只幼小的小狐仙,这就是为何姚桃可以在桃花谷称王,做仙子及精灵们中推崇的小桃姬。
而天界除了那位被救的仙人时不时会向道长打听姚桃的情况,关心她意外,再无他人敢牵扯进来,至于为何,道长并未告知她。
久而久之狐族失势,逐渐被天界遗忘。道长反而说这样倒是不幸中的万幸,说天界纷争纠葛颇多,不愿意姚桃他们的族群再被波及,只愿她安安稳稳的在桃花谷苦练修为,早日晋升仙阶,守护好她的族群就好。
如今,因为自己私闯瑶池,无意间竟然认识了这个性格乖张的瑶池灵童。这个玄羽看似年龄只比自己大三岁,但却神秘莫测,极难应对。
所以,姚桃潜意识里想要逃避这个麻烦的陌生人。但理智又告诉她,他说到做到,一定会再回来找她的。想到这里,她就头疼。
“怎么唉声叹气的,是不是什么人惹着小桃姬了?”正在姚桃苦闷不已的望着窗外叹息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道长的声音,吓得她赶紧转身,忙向道长行礼:
“姚桃见过道长,还望道长赎罪,这些日子桃儿有些贪玩,没去道观拜访。”
“嗯!不碍事!该说的话,我也都说的差不多了,说多了还招你厌烦,那便违背了我的初衷了。教导教导,先教再引导,我所能做的也只能如此。
至于到底最后领会行事如何,主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毕竟我也不算是你的师傅,你的仙力可是远在我和土地公之上的。”一身青袍的清风道长,身材清瘦修长。满头白发似抹了发油,油光发亮,被梳的一丝不苟,盘在头顶,样貌清奇。
“嗯,桃儿谨记。道长所说的话都是为桃儿好,之前年岁尚小,顽皮了些,没有放心上,今后定会小心谨慎,不再私自外出,乱闯禁地了。”姚桃知道,虽然事情过了一年多,但是道长心里仍没有放下她私闯天界的事,赶紧立誓宽慰他。
☆、第十五章不见则不念
“唉!该来的总会来,你心中能掂量出个轻重就好。玩心再大,也该收心了。不过,小桃姬,你好像漏说了什么,是觉得道长我耳聋眼瞎了吧?”
姚桃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去,可终归还是被道长发现了纰漏。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她已经顾不得去想了。
听着道长一贯的喜怒难辨的声音,看他平淡的神情,说话时喜怒不形于色令人无法辨识他究竟知道多少。姚桃在心中盘算是照实和盘托出还是再做最后挣扎,一点点试探。
“啊?道长的意思是?我我能有什么事说漏了呢,还真想不起来,嘿嘿,道长不是知道我记性差嘛。”思虑再三,还是在道长面前装回糊涂为自己如何应对拖延些时间吧。姚桃一脸无辜的望着道长,故作镇定,扯着笑,调皮的伸伸舌头,和他撒娇道。
“好!那我就提醒你!昨日是不是有天界贵客来访?晚上还宿在你这里?”道长终归是道长,一贯的言辞犀利,不容人抵赖,有空可钻。那些装傻充愣打哈哈,到了道长这里统统无用。清冷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姚桃无法回避了,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这!您都知道了!我承认有这事。哪个碎嘴子又说漏了嘴!看我抓到不扔到河里喂鱼去!”
“唉!你这个小桃姬,整个青峰山,最爱抖机灵的就是你了,从小看你长大,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说吧,他虽年少,但也是男子,你们怎么认识的?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姚桃,从小道长就只关心两件事,她的安全和她的名声。招惹天界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威胁到她的性命,而那人又是男子,亲自找来,还宿在她的闺房,难免会令她声誉受损。
昨天一日,姚桃就把这两样全都沾染了。道长难免忧心忡忡,一早得知消息就匆匆赶来询问详情。只是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有抓到那个天界来的少年。
“这唉!说来话长,其实没有道长担忧的那样,那少年就是一年多前我去天界那次认识的瑶池灵童玄羽。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来此来此”没有选择,本就不善欺瞒的姚桃,鼓足勇气正要坦诚她和玄羽的事,
可是说到玄羽的来意,自己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语句也结巴起来。纵使她再天真实在,也不能直接告诉道长,玄羽用宝镜窥探她的生活,以至于听了她发狠时说的,要见面质问他的话,来此赴姚桃所约的事。这麽一来两人之间更是扯不清楚了。
“哦?不是坏人,才见两面你就如此肯定?怎么?来此是为何说不下去了?总不会是专程来看你的吧?”道长的话虽说是疑问句,可再蠢笨的人也听得出他的口吻,明明是早已知晓的模样。
道长冷硬威严的话语刚落,姚桃心中一惊,脸色苍白,怎么清风道长就像是把她完全看透一般,她心中越是担忧什么,道长越是紧紧抓住不放,还说的那么准。
“道长我知错了,我并非想欺瞒您什么。只是不好意思,毕竟我们确实并没什么,不想让人无端猜测,他,对!那个瑶池灵童,玄羽只是想来这里见我,做朋友的。兴许是天界无趣,那次见过我之后就觉得可以成为朋友,所以,昨日就抽空来找我了。
那既然他远道而来,那次我私闯天界瑶池,他又好心放过我了,我自然是要感激一下,作为客人,理应邀他游玩一番,结果后来聊得投机,就就忘了时间。
我也没想到他不善饮酒,两壶桃花酿下去就倒下了,故此只好让他暂时宿在我房中了。不过,我可一直都是在外间的,您一定要相信我们的清白,昨夜什么事都没有!”
姚桃把声誉尊严看得极为重要,虽然她平时喜欢随性而为,有些放荡不羁,但那顶多算是少女的顽皮而已,却从未做过毁坏自己清誉,纲常操守之事。
“嗯!对你!这我倒从未换怀疑过,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人识面的法力也并非虚名,你生性清高,一身的傲骨,断然不会像外面那些女子那般心性飘摇,容易骚动,肆意糟蹋自己的名声。
只是,那个瑶池灵童,玄羽,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你刚才说跟他投机,我却听着心里并不舒服,他的父母可并非什么善辈,对我们狐族也一直藐视诋毁,我怕他伤害你!”
想到几万年前的事,清风道长仍然心有余悸,他只愿伤害不要再次发生在如此纯真可爱的世间仅存的小彩狐小桃姬身上。所以,宁可令她错过,天界的人她一个也不要沾染。
“什么?他父母竟然是这样的人?哼!我们狐族怎么他们了,平白招惹来他们的怨恨蔑视,还诋毁我们。道长,我一定好好苦练,提升修为,终有一日我会令他们像对待我父母在世时那样,敬着我们狐族的!”
姚桃并未想到玄羽的父母竟然是这般无耻的大恶人,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族群被他们诋毁,心中就义愤难平。
“嗯,别的你也无需知道。知道这些就好,记住为师的话,远离他,不管他本人如何,他有如此骄横的父母,跟他成为朋友,也并非什么好事。话不多说,你天资聪颖,一定明白我的苦心。”
但愿小桃姬可以真的践行她的承诺吧,道长看过世间千百种纠葛,唯独这情感纠葛令人最为揪心,肝肠寸断。幸好,他们刚相识,只是单纯的投机,年岁又尚小,兴许互不来往,过些年月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嗯!道长放心,姚桃谨记,既然如此,本来我也不愿与天界挨上边,那就在您面前下这个决心吧。从此,我不再见他!请师父派道行较高的弟子坚守桃花岛外围,一旦发现他再次闯入,就禀告您,帮我拒绝他,不让他进来。我不再见他,如此可好?”
姚桃一直行事果断,敢作敢当,想通了利害关系,想到自己的族群,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又算得了什么,两人连朋友还不算。心中便下定决心,不为自己的族人招灾惹祸,不再见玄羽。安定的守着桃花岛,等自己足够强大了再替族群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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