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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 [强推] (莲花郎面)


  *
  铸剑人遗冢。
  白琅触电般收回手,带有裂纹的暗银迷镜消散无形。
  此身为剑,形骸弃捐。
  此身入镜,风尘困瘁。
  不管是什么,都没有一个好的寓意。
  所以说到底不是寓意不好,而是他们命不好。
  “走吧。”琢玉伸手拂过胸口,伤痕消散不见,青衫也恢复原样。
  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
  白琅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翻涌的感情是什么,可能不甘居多,但痛苦和憎恨也不是没有。痛苦是为了折流,憎恨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想到折流有可能就这样消失不见,不由微微战栗。
  “冷吗?”琢玉俯身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对了,你想不想去见一下微生涟?”
  白琅不难听出他语气的愉快。
  “我想去见见他。”琢玉思筹道,“我能想到复活天下剑,这很平常,但扶夜峰也能想到同样的事情,这就不太寻常了。微生涟不可能复活之后就为扶夜峰卖命,他甚至会杀掉试图利用自己的人。为什么扶夜峰可以毫无顾忌地复活他……”
  因为扶夜峰有把握控制他。
  白琅心中一紧:“你与扶夜峰没有谈及这点吗?”
  “没有,我只用微生涟肉身的消息换了影璧,其他就一概不知了。复活一事是白嬛安排的,她座下恐怕有实力不输你我的谋士。”
  白琅迫切地说道:“带我去见他。”
  这时候也顾不得回避琢玉的愉悦感了。
  “是,谕主。”琢玉敛目轻笑,折扇微合,乾坤一转,界门打开。
  熟悉的凤舆龙辇出现在扶夜峰山下,看守弟子立即通知苏遮幕。
  苏遮幕正在半山小榭陪侍几位重要的门客,略一思索便将弟子屏退了。
  半山小榭后有庭院,竹节取水,石子铺路,清浅池中游锦鲤。
  池边树影中铺着小毯,点了香炉,栖幽正在给白鸟喂食。檐下坐着一对双胞胎,一人红衣,一人青衣,皆是丰神俊朗的少年,他们衣摆作翎羽状,长袖及膝,看起来行动有些不便。
  屋顶跳下来一个瘦高青年,束发很随意,穿一身扶夜峰弟子服,背负两把弯刀,眼中辉光不似常人。
  栖幽伸手护住鸟儿,用绣线一扯,青年男子“噗叽”一声摔进池子里,惊动满池锦鲤。
  他头顶着荷叶从池中站起来:“听说微生涟活了,人呢?让我会会他!”
  “嘘。”红衣少年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
  “不得惊扰微生前辈。”青衣少年厉声道。
  栖幽讥笑道:“灭心,你不是自视甚高,向来不屑于同古人比么?”
  “他都活了,怎么能算古人?”被称作“灭心”的瘦高青年从池子里出来,浑身水汽蒸发,整个人如同刚被洗过的刀刃般干净通透。
  “喏……在里面呢。”栖幽将白鸟放在肩上,指了指双胞胎背后的拉门,“刚刚复生,还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心绪,公子正在同他谈。”
  灭心跃跃欲试地走向纸拉门,青衣少年抬袖一挥,利刃般的翎羽擦着灭心耳边飞过。灭心一缕头发落地,左右不对称了,红衣少年咯咯直笑,拍掌叫好。灭心恼火地拔出双刀,飞身朝两人扑去。
  栖幽摸着白鸟的羽毛,不言不语,丝毫提不起兴致。
  纸拉门内也听得见嘈杂声,可惜只有白沉忧一人在意,他对面环膝而坐的微生涟几乎没有反应。
  白沉忧以为折流已经对外界很不在意了,没想到微生涟比之更甚。他完全与世隔绝,所有思想行为都只参照自己的心意,根本不考虑任何外物。
  跟他对话是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微生前辈,如果记忆或者身体有什么异处,还请及时告诉我们。”
  微生涟看着纸拉门外舞动的剪影,没有回应。
  白沉忧继续道:“写命人这段时间会客居扶夜峰,定期为您检查,直到生机完全稳定。”
  还是没有回应。
  “有事可以让青羽、赤羽去办,他们会侍奉您左右不离。”
  其实就是监视的意思,但微生涟连意料之中的怒意都没有。他微微侧头,黑发一缕缕垂落,像窗格般遮挡视线,分割光芒。
  白沉忧可以想象,当初他叱咤风云,被天下人竞相追逐时,恐怕也是这副模样——就像高居天外的孤岛,俯身与任何一个人发生交集都会让他坠落深空。
  所以他避世厌世,在迫不得已时剑指世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白沉忧知道,不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尊重,“请您好好休息。”
  他起身离开,侍立在外的苏遮幕低声告知:“灵虚门琢玉上人和白琅在山下,说是要见微生前辈。”
  “稍等,我……”白沉忧皱眉,想要拒绝。
  “好。”
  苏遮幕和白沉忧的视线都落在微生涟身上,他们还是第一次听他出声,声音又轻又低,不像个锋芒毕露的剑修。
  “让她来见我。”
  微生涟缓缓抬眼,瞳孔深黑,神光赫赫,剑意如汪洋灭顶,让人呼吸停滞。


第156章 |
  156、离愁别绪
  微生涟只见白琅一人。
  她到半山小榭时,这里只剩下陪侍在门外的赤羽和青羽。两位少年侍从一人拉开一边门, 等她进去后又紧紧合上。
  微生涟坐在窗棱的光芒中, 沐浴清辉, 周身寂寥之气挥之不去。
  白琅小心地端详了一下,发现他与折流有三分像,只不过昭容掩蔼, 流霞暗彻, 眉目间总有几分介于明暗之间的东西,就连是仙是魔都很难区分。折流心思空净,一身清华仙气,很明显是尚未被世事摧毁的模样。
  来之前她用擎天心经查过写命人的天权,是完全不可逆转的,折流也许真的已经消失了。
  房内沉寂良久。
  白琅不敢先说话, 微生涟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他记得“白琅”这个人。
  写命复生之后, 理应只保留他作为“微生涟”的记忆与情感, 但有些属于“折流”的东西混了进来。
  从他躯壳中生出的那个神智, 在消失前竭尽全力要记住什么。
  白琅。
  两个字也好。
  最终还是突破写命人的天权,一笔一画写在了他的生命里。
  微生涟抬眼,正好对上白琅的视线。
  白琅仓皇回避, 他冷静注视。
  从头到脚看下来, 就是个很平常的女孩子,至少留不下多少初见印象。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值得留念的东西,他非要记住她?
  “前辈,我……”白琅回过头, 强迫自己正视微生涟,但是真正看到他这张脸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犹豫很久才道:“我能看看你吗?”
  微生涟没有答复,神色丝毫未动。
  白琅就当他是默许了。
  她咬着下唇,在他面前跪坐,手撑着地面,小心地看他黑发遮挡下的面孔。她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更仔细,不敢遗漏任何细节,只想从他神情中找寻一丝丝折流的影子。
  就算没有,也想找到一点折流存在过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微生涟听见她极力压制的哽咽声。
  白琅。
  这个名字越发响亮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对不起,失礼了。”白琅低下头掩饰窘迫,她想站起来,“今日是特地来见微生前辈一面的……见也见过了,我该走了。”
  微生涟忽然拉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下巴磕在他肩上。
  微生涟问:“是恋人吗?”
  白琅怔了怔,意识到对方在问她和折流的关系。
  她直起身子:“不是……”
  “不是?”微生涟反问。
  “是主和器。”白琅声音有点干涩,微生涟神色沉暗,她连忙补充道,“我不久前已经换了祚器,前辈不用担心。”
  “剑器?”
  “啊……之前的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本来也不擅长剑术……”
  也就是说,不仅平庸,还没有共同话题。
  所以为什么非要把她记住?
  房间里又静了很久。
  白琅踌躇欲行,但微生涟道:“你对这具身体,可有什么诉求?”
  窗外斜影疏落地叠在他身上,光影错落的感觉又让白琅想起折流。他为她在文始殿跪求太微,又在殿前抱剑等候,静默得像那株葱郁的古树。
  微生涟见她神色怔忪,一语不发,于是站起身。白琅感觉自己被高大的阴影覆盖,一瞬间,熟悉的寒凉气息填满了她的呼吸。
  微生涟俯身拥她入怀。
  “前辈……”白琅怔了怔,立刻伸手推他。
  微生涟松开一点,让她放下紧惕。
  白琅。
  这个名字正在激烈地刺激五感,他嗅到山涧清泉的味道,听见她微微急促的喘息,感觉到指下柔软的躯体。好像周围都是黑白、寂静、空洞,只有她渲染了色彩,发出了声音,拥有了形体——这就是折流所见的世界。
  所以就算自己消失也必须留下这个名字。
  微生涟稍稍倾身,手环过她的肩头,剑气从要穴注入,将她牢牢禁锢住。
  他低头亲吻她的鼻尖,然后试探着接触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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