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是姑姑原来的佩剑!最后流转到了我娘亲的手里,娘亲以为姑姑已经身归混沌,所以将这剑融了想要护我周,这把剑与姑姑戎马半生,我小时候摸过它,它却伤了我,娘亲知道这把剑若是如此只能姑姑自己用,最后忍痛割爱,将它重塑成现在的样子,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回到了你自己的手里。我从剑室里拿出这把剑,本来是想试试,看看你能不能用它,没想到,这剑居然让你用的如此顺手!还记得,你杀虬枝五怪时的薄雪火绒草吗?”
“当然。”
“薄雪火绒草,是当年你亲手在昆仑山种下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斩仙剑当时嗜血而崩时,感应到的,势必是你的元神,听我娘亲说,你当年每杀生一次,就会种一朵薄雪火绒草,我猜,那次冰面上的,是对你杀生的回应。”
“可是,后来也发生这种事啊”
明安歌瞪了她一眼,她姑姑有点傻!
“后来,你让自己的血淋到剑身了吗?”
“没有!”
“安歌?”
“事到如今,我已经和灏天撕破了脸,只能期待你能战胜他,天妃才有救!她,不只是我娘亲,也是你的挚友。我会保护好龙昭,我不信东海,不信龙宫,不信要利用我的灏天,可是,姑姑,我信你!”
第199章 求证
上一次帮她回忆过往的,是和筱筱,说的蜻蜓点水,她像是在听别人的话本子故事一样,这次告诉她身世的,是明安歌,要说上次她能勉强知道她做过那些事,她自己也可以理解,不过这次,明安歌所说的,距离她太遥远了,时间久远,连层次都不相同了。
“你信我?可是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自己?你确定我是她吗?”
“我现在只能相信,你是她。”
尘依摇摇头,她不敢相信,她有点害怕。
走出大厅之时,月狼和雪女远远的迎了过来,看到的却是尘依脸色煞白。
“你?没事吧?”
尘依看着月狼,是了,月狼也说过,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故人。
直勾勾的盯着月狼,让月狼觉得不对劲,急急忙忙摇着她的肩膀。
“你怎么了?”
从愣神中醒来,尘依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去朝着大厅走去。
“龙昭呢?”
明安歌看着她气势冲冲的进来,又背过手去。
“雪女会帮我养着他,在龙宫,他们都是废物!”
“那成。”
尘依将与明孟极的约定与明安歌说了一下,安排月狼在魔界接应。
“月狼,麻烦你,告诉小白,让她自行回昆仑山去,我有事,晚些日子回来。”
“你要去哪里?”
“去求证。”
月狼看着明安歌,明安歌却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她看起来如释重负。
存了这么久的秘密,如今轻而易举的说出来,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抱头痛哭,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改变。
为什么?
因为时隔太久,明安歌早已不是孩童一样的九公主,尘依只能被告诉她是谁,若不是因为她现在有了无可匹敌的能力和星光落阵剑的秘密,怕是明安歌会觉得尘依觉得她是疯子吧。
若是她想要去验证,就去随她,等待是这么多年,明安歌最擅长的事情,等着她归来,等着旌旗得胜,大胜归来!
尘依所要去的地方是苦寒之地,现在唯一能够给她信心,也就是寒鸦了。
她轻飘飘的落地,寒鸦在雪地里喝酒的模样,洒脱不羁,独钓寒江雪。
尘依坐在他旁边,将酒拿过来,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一盏,又觉得不够,再加了两盏。
寒鸦拄着手肘看着她,这丫头又是闹哪一出呢?
“昆仑山没有酒吗?你跑我这苦寒之地喝个酩酊大醉的话,凌纤尘非跟我打一架不可?”
“我都知道了。”
寒鸦仍旧玩味的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知道什么?知道他为你天崩地裂?还是知道他为你破釜沉舟?”
尘依又喝了一大口酒。
“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人?”
“嗯?”
“你是神仙呀,不是人的!”
尘依此时看他一本正经,想打爆他!
“要不你别走了,在苦寒之地陪我一起白头。”
“那不行?”
“为何?”
“我不是人!而你,也只是手下败将!”
寒鸦缓慢的将手从拄着的腿上拿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站了起来,再到她面前,她坐在风雪里的石头上,极目远眺,而寒鸦单膝跪地,眼睛里仰望着她。
“你?知道了自己是谁,对不对?”
“青山相黛,依依物华。”
这八个字说出来之后,寒鸦明显的有些颤抖,“你还是想起来了?”
“也不是,安歌告诉我的。”
寒鸦仍旧单膝跪地,虔诚的看着尘依喝酒的样子。
“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说,没人敢肯定你就是她,也没人敢断定你不是她,你和她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好像是完陌生的。”
“所以,寒鸦,我该怎么办?如果我是她,岂不是,我是天界的?”
“如此失魂落魄的来找我求证,亟待求证,你心里不时已经回答了自己嘛。”
尘依仍旧大口的喝着酒,盏已经满足不了她的孤单,直接抢了寒鸦手里的酒坛子。
凌纤尘说不让她再继续喝酒,她以为自己能听话呢,结果还是受不了这命运的牵丝线。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喝过酒之后,尘依去看了,她还是静静的睡在里面,穿的是一身新娘的嫁衣,她这个傻妹子,宁可牺牲自己,世间没有那么多次机会,若不是妖王倾尽所有,她就真要一睡不醒了。
“若是九幽知道你是黛依,怕是要惊掉了下巴。”
“我知道自己身世这件事情,只有你和安歌知道。”
“你的意思是,不想要其他个知道?”
“天界现在对于仙界和人间,乃至魔界,妖界,都是对手。我不希望这件事情成为灏天的把柄。寒鸦,你可知道,灏天为何要如此?”
寒鸦站起身来,提起灏天,他非常生气。当年这家伙打他不赢,那时候的寒鸦横霸整个极北苦寒之地,天地混沌,他乖张暴戾,经常一个不喜欢就冰封六界,诡异的笑容和鬼魅般的伸手,可是让灏天和天帝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她本不会接触到寒鸦,如果不是天帝要称霸,她也不会苦口婆心,又干戈相向,与寒鸦一起在极北苦寒之地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与他比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才让寒鸦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而这之后,黛依也没有忘记他,经常来与她叙旧,喝点酒,在冰上一起凿个洞来网鱼,虽然有的时候一天也没有一只,却还是乐此不疲。
要不是灏天那个家伙吃醋争锋,每次不是这样的借口就是那样的理由将黛依带回去,苦寒之地也有岁月静好,也有欢笑,收服寒鸦,他也是天界开天辟地的长老,却因为黛依下落不明,而尘封自己在苦寒之地回味与她的美好。
“我只知道那家伙是个小肚鸡肠的,至于为什么他要发动浩劫,我只能告诉你,天帝与灏天已经貌合神离多年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灏天的手里不知道陨殁了多少条命,凡是他去攻城略地的,基本都是灭口,而你不一样,你打下来的地方都对你赞不绝口,甚至如我一样,和你变成了老友。”
第200章 权利的游戏
貌合神离,阳奉阴违,或许从抚仙琴开始,灏天已经下了一番天地大棋局。
寒鸦言下之意,灏天已经不爽天帝很多年了,只不过顺应天意和大道轮回,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如果寒鸦猜的没错,黛依失踪一定是有缘由的,而这个缘由只有天帝和灏天两个知道,绝无第三个知道,这一次或许天帝良心发现,又或许灏天良心发现,至于什么缘由,寒鸦也想不明白。
“等一下,灏天为什么要良心发现,他又不是我哥哥……”
寒鸦怔了一下,他也忘记了,这家伙只是知道了自己身份,却不知道自己和灏天的过往,也不知道她当时在六界的地位,多少英雄倾慕的对象,灏天自然不例外,况且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帝也想利用她来稳定灏天这个大将!
而此刻寒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要怎么告诉自己心爱的人,另一个人对她的爱情,对她的执念,还有她的确有想过嫁给灏天的那段往事,他要怎么说出口?
“你先等等……跟我来。”
尘依再次跟在他后面,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寒鸦的红泥小筑里,他又去取出那副画。
“我想你对自己原来的样子,更加好奇吧。这幅画,就是她。你觉得如何?”
“数萼初含雪,清极不知寒。”
尘依轻轻用手摸了摸那画上每人的脸,心里的熟悉感,还有那滴泪的执念,完完可复制的似曾相识,让她一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世界。
情也画了,爱也画了,美人泪痕痴数年。
“这就是你原来的模样,只恨我自己手拙,她的美,这里三分都没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