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有多少值得记挂的?
凌纤尘,你在她心里值得整个六界。
尘依轻轻咬着红口嘴唇,小白牙登时露出。
“原来不是牙尖嘴利!”
“嗯?”
“初时见你,天天念叨着要吃仙兽,我以为你尖嘴猴腮,是个牙尖嘴厉的主儿呢。没想到明眸皓齿,是个如此温婉善良的姑娘。”
这几句话硬是把尘依泛着泪花的眼睛变的笑意盈盈了,忍不住,小鸟依人,月挂树梢,仙也约黄昏后。
“你呀,肯定是在苦寒之地吃了不少蜜糖,不然为何说话这么甜?”
“蜜糖没吃,连最烈的酒都没舍得喝,风尘仆仆的回来找你,活在当下,即便是仙神,也不知哪天就再也不见了,所以,有生之年,还是要让你知道我的欢喜。怎么?不怕我身上的极北苦寒之气了?”
“怕呀,但是我压着九阳之气呢。你应该夸我呢,我压制的很辛苦才敢与你这么近。”
午夜的巷子里,尘依和凌纤尘相距一尺,一丝不差,手和手的距离差一尺,互相摊开手掌,虽然没有肌肤相亲,但就那么举在半空中,像是两个石像一样,一尺距离的温柔缱绻,说难也难,说简单,就像时间静止了一般的简单。
“傻丫头,这里清冷,我们回客栈去吧。”
客栈里,凌纤尘坐在椅子上休息,尘依躺在床上看着他月下侧颜,痴痴傻傻的睡不着。
“傻丫头,不睡觉偷瞄我干什么?”
“你如何得知我偷瞄你呢?我看是光明正大的看呢。”
“哦,或许是我偷瞄你的时候正好遇到你的眼神了。”
尘依美滋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仍旧是夜不能寐。
“你再翻来覆去的话可就早上了。”
“纤尘,你说那风痴和花香都是老太太模样,为何这月狼却…如妙龄少女?”
“我且问你,仙龄如何算?”
“大抵是按照成仙的年龄往后计。”
“天妃只说是仙使,并没说是仙娘,自始至终,你们见到风痴和花香,都以为风花雪月都是仙娘,如若月狼一直修炼,再加上本身成仙时就说这个模样,她便一直都是如此模样。”
“看来我又被花老太太给骗了。”
“母亲爱女儿也为她计之深远,天妃的谋划必定是想的周,仙娘老成,仙使意气风发,有攻有守,有勇有谋,正好。”
“那你说雪女又是如何模样呢?”
“不好说。”
说着说着就到了天明,只在太阳升起前,睡了一个时辰,被惊醒时,是因为他们俩个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冥灵之气。
趁天色蒙蒙亮,两位璧人收拾着装,冲向瓮城外三十里处,黄沙尘埃,冥君驾到。
是了,这股气息明明是冥界的上穷碧落下黄泉。
月狼自己设了一道屏障,一己之力挡着冥界大军压境。
但这双方互打的招式当真是太奇特了。
你说花拳绣腿吧,偏偏里面掺杂着野蛮生长,你说真刀真枪吧,偏偏处处防水,真不知道这是在打的什么仗,或者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那月狼的架势,她虽心慌,却也气定神闲。
“冥界若只这般能耐,也不必再来惹麻烦了,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瓮月之城以内的百姓安居乐业,感受不到任何黄土尘沙,而瓮城以外,月狼部的面纱遮着自己,怕被那冥界给勾住了魂。
“城主何必如此僵持呢?乖乖的回去当个冥后,我家冥王肯定不会亏待你。”
“胡说!闭上你的嘴!”
“我是真不明白,冥王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烈性子,还非要把你打服不可!”
“你们俩吵架,可着实苦了我们这些当差的。”
尘依此时已经冲了出去想要帮那月狼,凌纤尘拦都没拦住,不过刚刚听了冥将的话,生生停在那里,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进退维谷。
凌纤尘无奈,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从屏障后现身,站在尘依一尺之后。
尘依哭笑不得,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单单是尘依,凌纤尘也一头雾水。
月狼带着面纱,看不出任何异样。
如此,也是奇了。
月狼虽小小年纪便天资聪颖,终究神驰红尘,这些年更是被冥王撩拨心弦,纵然是这么个打法,冥界不伤一兵一卒,月狼原先几次还是挂彩如今也都是虚张声势,虚晃几招罢了。
眼中形势胸中策,缓步徐行静不哗。
尘依不知她要做什么,忽见月狼眼睛微闭,嘴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尘土飞扬,一个沙丘整个移了过来,冥界兵将明知道不能伤她,这月狼却又不给他们机会放水了。
“你这又是何必?”
“赶紧出招吧!”
那冥将刚要回击,从远方灰蒙蒙的天从中间分了一道明显的界。
冥界大军个个收了兵器,脸上无限惶恐。
第177章 黄沙漫天
一丛云雾降天关,伞幄垂垂马踏沙,黑色大纛旗在黄沙漫天中耀武扬威,轿撵两侧扇翣,缨拂一应俱,这个仪仗看起来简直是帝后威仪,天下至尊。
轿撵行进,沙漠无山尽是天,九分伞幄一分烟。
那仪仗停下来之后,从轿撵中传出来的首先是一阵咳嗽声,先是两声,再是三声,停了少许,又来一声。
咳嗽声渐止,两侧冥军早已伏拜在地,不敢言语,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死寂一般。
尘依看的发呆,这么个大场面,究竟那轿子里的主人什么模样?
凌纤尘上前挡着她的视野,她才发现自己失了神志,恍惚间以为在冥间。
“怎么回事?那是谁?”
“冥界之主,冥王流烨。”
“谁?”
“不是说了吗?冥王流烨!”
这话正是从那轿撵中传来,声音穿透力极强,言语中掺杂着不满,清冷和傲然于世。
凌纤尘又斜着往前站了两步,直直的挡在尘依面前。
“你觉得你挡得住我?”
那轿子前只有一层轻纱,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里边那位的长相的只是突然一股阴冷之气袭来,待反应过来,那冥王流烨已经站在尘依身后,拿着一个绣着曼陀罗花的手帕,脸色苍白,倍感无力,虽然看起来仍是斯斯文文,却有一种缠绵病榻的柔弱美。
尘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冥王给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忘记提剑,呆呆的看着冥王不能自拔。
好在月狼反应速度飞快,在冥王出手前,将尘依怼开。
凌纤尘用飘雪剑的剑柄顶着她的腰际,她才勉勉强强站稳。
“流烨,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他们偶然来而已,你不要为难他们。”
“为难他们,咳咳,月狼,你觉得我能为难得了他们吗?”
“既然为难不了,就不要迷惑那姑娘。”
“我哪里为难她了?她自己冲出来的。是不是啊,仙尊殿下?”
凌纤尘此时正用剑柄帮尘依调息,好不容易一缕黑烟飘出,凌纤尘才松了一口气。
“流烨,你既然认识我,想必也听过她。不要迷惑她!”
“哎呦,这我可不是故意的,天性就是迷惑众生,这丫头自制力差,我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了,你一个冥王,不好好待在冥界,大白天跑到人间来,被天界知道了定要治罪不可”
“天界自身难保,哪里管的了我?况且本王亲自出冥界,他灏天敢管吗?”
“你来人间究竟干什么?”
“简单,不过是为了求取这位月狼姑娘罢了,奈何她总说要我这些手下打得过她,她才肯。我久久缠绵病榻,若不是感应到灵力非凡也不会出来走这一遭,没想到竟然是昆仑山仙尊。”
趁着这冥王与凌纤尘说话之际,尘依揉了揉眼睛,似乎自己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累。
“你!你你你!竟然要求娶月狼?冥王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吗?哈哈哈哈哈,你应该问问我何时清醒过?哈哈。咳咳,咳咳咳。”
冥王大笑不止,月狼神情淡定从容。忽又咳嗽起来,带着有些苍凉的咳嗽。
月狼隔了很久,才悠悠的说了一句。
“冥王殿下,小女子才疏学浅,身份卑微,实在无法担当冥后大任,您还是另寻别个吧!”
“若是我坚持要你呢?”
“冥王这是又拿我寻开心呢吧?”
“你不是一直在寻那阴地阴气,昨日晚上你偷偷来,是来寻我吗?咳咳!入我冥界,曼陀罗花所开之处,都为你所用,不好吗?何必偷偷来呢?”
凌纤尘和尘依听的如此一句,心里的涟漪起伏霎时泛滥。
刚才流烨话里有话,莫非!
莫非那下半阙要在冥界练就?
若是如此,也算是机缘巧合得了些蛛丝马迹。
只是月狼仍旧不松口,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渊源?
“冥王殿下,您身份尊贵,还是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月狼卑微,只想心意的守护瓮月之城而已。至于昨天潜入冥界,是为了你看到的那位倾国倾城的姑娘,她需要冥界阴气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