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瑶：……
台下弟子：……
看台大佬：……
一时间，除了特殊事务处四人，其他人都愣在当场。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看台上的各门派大佬。
冥宫掌门卞朗咳嗽一声，问符门掌门，“金掌门，特殊事务处那位小姑娘所用的器具是否是灵器？”
恕他眼拙，完全看不出来器具有何灵气，就是凡物啊，但是凡物怎么可能几息就画出符咒，卞朗想，或许是小姑娘拿的是灵器，以他的修为还看不出来。
金乐贤哆嗦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别人看不出，他钻研符术几十年，什么法器、什么灵器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有人能拿凡物瞬时画符，这一刻他也怀疑自己的眼神，会不会灵器太朴实，他看走了眼。
季蓁画符的时间太短，很多人都没有看清，所以都误认为纸笔或者朱砂，这三样必定有一样是灵器。可能是灵气锁的太严实，居然一点也没跑出来，让他们闹了笑话。
特殊事务处三人站在台下，静静看他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找借口掩饰自己看岔眼。
孙汉游冷笑，坐等季蓁打脸。
台上的卫瑶在雄狮被化为碎片后，陷入震惊中，等消化完，眼神就变了，由刚开始的气恼变为警惕，她迅速提笔画符。
刚才是她轻敌，丢脸怪不了其他人，但是她最受不得嘲笑，所以，原本准备决赛使用的符咒，提前使用。
卫瑶额头渗出汗珠，勉勉强强画完符，“去。”
一只巨大的火凤凰出现在比试台上。
卫瑶信心十足，这是她的底牌之一，连宫润都不敢明着接招。
看着季蓁她有些不忍，但是只能抱歉，第一场陈堃一招就输，她需要给符门找回面子，而季蓁就是她找回面子的工具。
姜半夏有些担忧问：“宋处，姐能打败那个卫瑶吗？”
宋燚还没说话，孙汉游直接抢答，“小半夏，你放心就是了。”他凑到姜半夏耳边道：“她连真凤凰都能干掉，还怕一直假的吗？”
姜半夏一想也是，安心看台上。
没人问话，宋燚自然把心神继续放在台上，结果下一秒，脸色巨变。
“这是……”
一分钟之前。
季蓁见到火凤凰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是轮回海，但轮回海两次都是靠血画成，她也不清楚纸笔能不能行，不行的话肯定来不及再画。
因此，几秒的考虑，她准备继续画幻化符，只是要幻化什么就是个问题了，龙？还是也画只凤凰？
结果落笔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想起玉佩上那只黑鸟，等画好符她心里喊着要遭，这黑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万一就是只乌鸦，能打得过火凤凰吗？
不管如何，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画了，只能硬着头皮把黄符挥出去。
于是，比试台上出现一只一米高，全身乌黑，尾羽泛着金光的大鸟。
看着与梦中一般无二的黑鸟，宋燚变了脸色，深深的看着季蓁，眼神带有探究之意。
黑鸟一出现，火凤凰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急刹车停在半路，卫瑶心急，捏指成诀，驱动火凤凰。
被操纵的火凤凰只能朝黑鸟吐出凤凰火，结果凤凰火对黑鸟完全没有作用。
看台上，比拼台下纷纷猜测黑鸟的来历，居然比凤凰还厉害。
孙汉游喃喃自语：“这黑鸟好眼熟啊，在哪见过来着。”
宋燚立刻看他，“你见过？”
孙汉游道：“眼熟，就是眼熟，好像在哪看过图片。”
台上黑鸟根本不给别人猜测的机会，等凤凰喷了三次凤凰火后，它才徐徐飞起，朝火凤凰喷出一道金色的火苗。
一秒都没到，火凤凰瞬间化为飞灰，而操纵的卫瑶受到反噬，跪地吐了好大一口血。
凤凰化为飞灰了，但火苗并没有烧完，落在地上，少了一个大大的坑。
看台上的众人惊得站起身。
要知道搭看台的可是玄石，坚不可摧，若不是上古传来下的专门用于比拼，他们可能直接拿来炼化做成武器。
结果谁能料到现在居然被一只不知名的鸟烧了个窟窿，还是幻化的鸟。
孙汉游见到火苗的时候就想起来黑鸟是什么了，一下子蹦了起来，“金乌！”
他说话的声音太大，被旁边的人听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台下弟子全部知道了，那只黑鸟是金乌，纷纷叫喊金乌的名字。
看台上的各门派掌门听到台下的叫喊，顿时回忆起来，金乐贤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这就是金乌啊，不过，怎么就两只脚，金乌不是三足吗？”
不管底下如何猜测，台上的季蓁已经撑不住了，不知为何，黑鸟幻化而成后，她全身的精气就像被它吸走了一般，浑身发软，幸亏黄符是有时效的，在黑鸟盘旋在季蓁头顶两圈后，化为黄符落地。
季蓁顿时身体一松，瘫坐在地上。
这场比试着实惊呆了众人，谁能想到，幻化符居然能幻化出金乌，虽然这只金乌不是三足，但是一看能让凤凰飞灰湮灭的太阳精火，就知道不是假的。
众人心想，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画符大佬？
卫瑶受到内伤，而季蓁只是身体虚弱，谁赢一目了然。
三炷香还没有到，但两人的确没有再战之力了，廉容看向看台，见霄殿掌门点头，便宣布季蓁赢。
卫瑶被扶下台的时候，精神都是恍惚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落败。
季蓁是被宋燚抱下比拼台的，他们没有搭理围上来的众人，直奔舍馆。
在姜半夏确认季蓁只是身体虚弱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姜半夏和孙汉游早就见识了季蓁的奇异，但一只金乌还是让他们激动很久，结果因为太吵，被宋燚赶出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两人面面相觑。
房内，宋燚深呼吸，平息心里的焦躁，他坐在季蓁身边，复杂的看着她，“你……你为什么会画出金乌？”
第80章
季蓁也没想到自己会画出金乌, 她把玉佩拿出来，“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想到这块玉佩上的图, 脑子一抽就画上了。”
接过玉佩，摸着自己亲手刻的图案, 宋燚复杂至极，难怪一直找不到，原来不是凡鸟。
季蓁想到了什么, 从床头拿出一只小盒子, “你看看, 和今天那只鸟的羽毛像不像。”
乌黑泛着金色的羽毛, 与今日比拼台上的金乌如同一辙。
原先只是猜疑, 现在是肯定, 季蓁与他梦中的黑鸟必定有关系。宋燚想到季蓁古怪的血液，无师自通的玄术, 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他压抑住内心的躁动，让季蓁好好休息后, 离开房间。
季蓁看着他的背影，张嘴欲喊, 最后还是没有喊出口。
她掀开自己的上衣，一把黑金色断刀在皮肤上若隐若现。
今天比拼的时候她就发觉肚子发热, 等比完又消停了。
她想了想, 前两次痛的时候都是月圆之日, 或许现在肚子发热只是先兆, 这个月月圆之日还有十多日，再看看吧，不然平白让别人担心。
心绪繁多，最后还是撑不住身体的虚弱，季蓁慢慢睡熟了。
宋燚走出房门后，直接找到孙汉游。
送餐的道童没有来，姜半夏去膳堂取饭，只留下孙汉游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
见宋燚脸色不好，孙汉游还以为季蓁咋了呢，一下子坐起身，“怎么了？”
宋燚让他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平息心底的焦躁，问道：“你确定那是金乌？”
孙汉游道：“应该是吧，虽然金乌和凤凰都是幻化而出的，但是符咒沟通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就是虚灵，有本尊一丝灵气。能对凤凰火免疫，且能烧坏玄石的，除了太阳精火，别无他想。而能驾驭太阳精火的，除了金乌，没有其他了。但是……”
孙汉游摸摸脑袋，道，“你也知道，金乌最大的特征是三足，而季蓁利用符咒幻化的只是两足，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正宗的金乌。奇怪的是，幻化符幻化出来的必定是自己看到过或者听说过的，知道金乌的都能想到是三足，季蓁怎么会画出一只两足金乌，奇怪。”
宋燚摸着手中冰凉的茶盏，沉思片刻，问：“你对金乌了解多少？”
孙汉游一拍大腿，“你这就问对人了，整个玄门，除了我，怕是没有人对这些熟悉了。”
“玄门藏书阁有一本上古神裔录，我幼时被罚扫藏经阁三年，闲来无事最爱看这些神话故事。可惜后来藏书阁遭遇雷火，半数藏书毁于一旦，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详细。”
宋燚闻言，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孙汉游咳嗽一声，道：“上古神裔录记载的是各路神仙。其中有一篇是专门讲金乌的。书上说，上古时期，帝俊生有十只金乌，某日，十只金乌全飞到天空，致使江河干涸，草木枯萎，生灵涂炭。巫族后裔见此，怒而射日，十只金乌，仅保全一只。但是书中另注，相传有一只金乌掉落商丘地带，被三皇之首燧皇所救，至此跟随在燧皇身边，据说那只金乌就是断了一足。”
三皇五帝的传说宋燚有所耳闻，可是传说中的金乌真的有可能就是梦中的黑鸟吗？宋燚想到一点，问道：“金乌怕三昧真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