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焉把东西往她怀里一抛,就抱着小盒子走了。
白梨在茗香居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凌焉回来,想出去找又怕他回来没看见自己,急得团团转。
“瞎转悠什么呢?”凌焉一上楼就看见她原地转圈圈,扑哧一下笑出声,“你当你自己是陀螺啊。”
“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出事儿了呢!”白梨将他拉倒桌子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清凉甘香的茶水沁入喉咙,真是道不出的舒服,“怎么可能,我这么厉害。”
“你就吹吧你。”瞪他一眼,才问道:“东西买着了吗?”
“你急什么?又不是买给你的,这可是给很重要的人的。”凌焉轻飘飘看她一眼,见她气得两腮圆圆,颇觉有趣。
“我知道不是买给我的,问问也不行啊?”白梨是真生气,大热的天,陪他走那么多路买个东西,自己多问两句还不行了。
当然,除了生气,失落也还是有一点点的。
而凌焉也不说什么,就端着那漫不经心的笑,喝着凉茶。
回家的路上,白梨黑着一张小脸走在前面,凌焉则小心翼翼地捧这盒子走在后面。白梨见不得他那花痴的样,于是越走越快。
凌焉忍着笑意跟在身后,也偷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他不敢离她太远,万一发生了什么,自己就无法护她周全。
“嘭”——
白梨这下可能是真炸毛了,回了家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
这吊儿郎当的凌焉却像是看不见白梨阴沉得能下雨的脸,愣是捧着盒子也跟了进去。
“你来干嘛?向我炫耀你的宝贝?”白梨冷着张脸,阴恻恻地问。
“我的梨儿就是聪明。”凌焉很不要脸地夸了一句,竟是真的坐到了白梨对面,将盒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白梨觉得自己气得快吐血了,只能背过身去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谋杀亲夫。
“你要不要看一眼?”
“不用,谢谢你的恩赐。”
“我允许你看,真的。”
“我真的不用,谢谢。”
“就看一眼。”
“……不!”
后来被凌焉缠得没办法,才心力交瘁地改口,“是的,我想看,我想看死了。”
“行。”凌焉拍了拍小盒子,很大方地道:“那就勉强让你看一眼吧。”
“……”
白梨其实心里也是好奇的,她倒要看看这个神秘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怎么样?这是我要送给我最重要的人的,是不是很厉害?”
白梨伸手将盒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木雕小人偶,头和四肢都是可以动的,身上还穿金丝银丝做成的小裙子,裙子上缀有各种米粒大小的宝石,真是精致极了。
而这木偶的脸,则和白梨一模一样。
“这不是我吗?”白梨轻柔地摸了摸木偶娃娃的脸,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对啊,就是你。”凌焉一脸理所当然,“你连你自己的脸你都认不出来?”
“……那还不是你说不是买给我的!”白梨气极,但是手中的力道确实不敢重了一分。
“啧,我喜欢逗你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说完弹了一下她不开窍的脑门,“笨!”
白梨揉揉额头:呵,可真是理直气壮。
她将小人托在掌心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珍惜异常,“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凌焉忽而有些心疼,放柔了声音哄她,“我最重要的人,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谢谢你,我好喜欢。”白梨抿着唇笑了,梨涡浅浅似有一汪美酒,“你为什么会送我这个?”
说到这,凌焉满目的柔情微微降温,他牵着白梨的手走到床边,伸手掀开她的枕头,从底下捞出了一个杏粉色的香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竟也是一个木偶娃娃,只是远没有凌焉送的那个精致。
“那你是不是先解释一下这个?”
白梨的脸倏地有些发白,这是凌焉不回家的那段时间里,佘无涯曾经送给她的,说是能够保佑她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她当时抱着一丝侥幸,就放在了枕头下,希望保佑自己可以找回凌焉。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被凌焉发现。
“我……”白梨心虚得很,支支吾吾解释不出个一二三来。
她觑了一眼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凌焉,伸手将香囊从凌焉手里拿了回来,把原来的那个扔到了一边,然后再把今天这个仔细放了进去,重新放到了枕头底下。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终于博得凌大美人嫣然一笑。
“这还差不多,难为我亲手为你刻这玩意儿。”
“这是你亲手做的?”白梨讶然。
“不然?你以为我是那种没有诚意的人?”表情愈渐凶狠。
白梨很想点头,但是迫于某人的威压,还是摇了摇头。
“乖。”
凌焉捏了捏白梨滑嫩的脸蛋,将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天气愈发炎热,白梨身上的酒香气开始一点点变得浓郁,这对凌焉来说是种致命的诱惑,他将脸埋在白梨的胸口,闷声道:“送你这个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喷洒在胸口的热气让她觉得骨头有些软。
“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年的日子。”
白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就是去年的这一天,她修成人形,在后山的小草屋里认识了凌焉。
“可是……我,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凌焉的声音很是愉悦,“你可以把你自己送给我呀。”
有什么东西在白梨脑中炸开,她一下全身通红,身上的香气像是打翻了一般变得浓烈。
但是,她没有拒绝。
天时地利人和,某禽兽身心荡漾,欲尝那鱼水之欢。
第26章 有人找你
然而——
“梨儿姐姐,我回来啦!”几个月不见的白析推门而入,再次破坏了某人的好事。
从今往后的几百年,雪莲精白析再也没能忘记今日凌焉这个想杀人一般的眼神。
白析多次感叹:嘤嘤嘤,真是太可怕了。
而此时,情意缱绻的氛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凌焉生无可恋地叹息:地利人和有了,可惜没有天时。
……
话说自那以后,白析好几日见着凌焉都是贴着墙绕着走的。
白梨于心不忍,便去劝说凌焉,在保证了那件没做完的事最近会和他一起做完后,凌焉才对白析露出了一个尚可称之为善意的笑容。
一日,门外来了个人,是白析去应的门,而正巧这人要找的人就是凌焉。
白析请他稍等,便打算去找凌焉,但是一想到那个眼神,他又有些怂。本想去找白梨,但是白梨去了酒馆。
内心无比纠结的白析,还是磨磨唧唧蹭到了白梨房门口——凌焉已经成功搬进白梨房间了。
“凌焉哥哥,嘿嘿。”甜甜叫了个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端的是乖巧可人。
“怎的竟然来了?”凌焉挑挑眉表示诧异,这小家伙这几天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恨不得天天躲在窝里,今儿竟敢一个人来找他了?
“那个。”他始终不敢看凌焉的眼睛,只能低头盯着地上,脚尖蹭啊蹭的,“外面有人找你。”
找他?这凡间还能有谁会来找他?“行吧,我随你去看看。”
白析如蒙大赦,一下就窜了出去,跑在了很前面。凌焉失笑摇头,决定不再吓唬这小家伙了,要是给吓傻了,白梨估计得揍他。
白析推开门,见那人还在外面候着,就回头朝凌焉大叫,“凌焉哥哥,就是他找你。”
凌焉倒是不急,摇着折扇慢腾腾地走,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你谁?我认识你吗?”走到门口一看来人,竟是个面生的,凌焉自信是绝没见过这人的,暗暗多了些警惕,不动声色地将白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来的是个瘦小的男人,长相衣着都很普通,他看看凌焉又看看白析,张张嘴却没说话。
凌焉皱了皱眉,眼神往白析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还是没有叫他回避,“有什么事就说,不说我就进去了。”作势往回走去。
那人一下就急了,“唉,凌公子别走。”一下扯住凌焉雪白的袖子,“我是西街上回春堂的,我们这今儿收了个病人,吵着一直要见你,老板就打发我过来问问。”
“哦?”凌焉垂眸,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手掌,“那你直接说即可,为何还想着回避白析?难道你老板还认识这白析,特意叮嘱你要避着点儿?”
那人给他问蒙了,张着嘴愣是没想出个对策,一咬牙就道:“反正老板们的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就看公子你了。”说完黑着一张脸逃也似的走了。
凌焉嗤笑一声,“砰”地关上了门。
“凌焉哥哥。”白析乖乖跟在凌焉身后,吞吞吐吐还是问:“你不去看看那病人呀?”
“不去,谁知道是那个王八蛋要找我,反正那人不是梨儿就行了。”
白析歪头想了下,“那万一是温凉哥哥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