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与善鬼 (悲剧初始化)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悲剧初始化
- 入库:04.10
他这个二把手未来活不活得下去还是两说,根本就没可能结过陈玉德这个城主之位了。
一时之间,他更是面色如纸,深深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一般地跟陈玉德作对,结果当误了反攻的最好时机,不然此刻他们隗杭城早就带着大获全胜的喜悦自豪地上禀圣上令赏了。
何至于被逼困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境地?
可惜,如今再如何后悔都是无用的了,他们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
“传令下去,将库中所有粮食拿出,给城中将士与百姓们都吃个饱饭,三日之后,不论将士百姓,不论男女老少,都拿上兵器,随本城主开城出征!”
这是一道死守之令,此令一下,城在人在,城亡人死!
“末将遵命!”
“属下遵命!”
无论文武,这一刻的隗杭城官员们,全都一脸坚毅地起身行礼应答,郑地有声的坚定嗓音远远透过城主府正堂,传入后院,引来内中女眷的担忧目光。
***
三日后。
战事开始得很快,却没那么容易结束。
隗杭城城门紧闭,城外却厮杀声震天,无数的鲜血伴随着横飞的血肉,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这其中有华国将士与百姓们的尸体,也有南蛮人的尸体,更有无数残魂飘荡于空,凄声哀嚎着,唱响一曲悲歌。
“兄弟们杀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死蛮子敢犯我华国,看我们不把他们打得回去找他老娘哭!”孙将军挥舞着两把虎虎生风的巨斧,赤红着眼,砍人砍得如同在切菜砍瓜一般,干脆利落的血腥残暴,却极大地鼓舞了手下士兵们的士气。
“杀!杀!杀!……”守城将士们大声地嘶吼,一个个凶猛地举起手中利器,狠狠地向着眼前的敌人直攻而去,即便是被敌人的武器所击中,也丝毫不减攻势。
这竟是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一见华国将士们如此模样,那些气势满满地强攻而来的南蛮士兵竟是一时被吓住了,尚未出手攻击,便先生了几分怯意。
两军士气在此消彼长之下,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可只有那举着三尺青锋,拼杀在军队最前头的陈玉德心底依旧沉重。
他知晓,隗杭城这边的兵力加上城中青壮年百姓,也不过堪堪六万人左右。
可南蛮那边此战可是派出了足足十五万人,这多出一倍还不止的数量,哪里是他们这支良莠不齐的军队可抵挡得了的?
如今只希望,他们此时拿命所争取而出的时间,能让城中百姓能全部安全撤离。
不错,陈玉德在三日前下达了全城死守之令,可在下一刻,他便咬牙改了命令。
让城中十岁之下的孩童,六十之上的老人,包括所有女人在内,全部立刻收拾东西撤离隗杭城,而余下的青壮年男子则并入城中守军,死守城门,为后方的亲眷逃离尽量争取时间。
有家人安危的驱使下,无人对此提出异议,如今众人只望自己此番搏命,可为其余家人换取一线生机。
***
远在万里之外的天阳城都,皇宫之内。
季博源正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金銮殿之上,垂眸冷眼看着底下还在争论不休的朝臣们。
在早晨接到隗杭城战事急报之后,这些平日里个个精明稳重的大臣们就犹如那菜场商贩一般,面红耳赤地,吵得不可开交。
可吵来吵去,谁也没吵出个一二三来。
隗杭城之事到底如何解决?是战是和,根本无人提出明确看法。
此时隗杭城的那份急报就如同一颗皮球一般,被诸位朝臣踢来踢去,谁都不想沾染一分,生怕惹上麻烦,招来杀身之祸。
许久,那些激动得差点打起来的大臣们这才发觉,那高高在上,端坐于皇位的天子似乎从开朝开始,便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吵闹了许久。
惨了!天子发怒了!
不约而同地,诸位朝臣们具都冷静了下来,立即规规矩矩地退回自己的位子上,低垂着头,忐忑地等候着那位的发落。
这段沉默的时间无比漫长,整个金銮殿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拖得时间越久,这些朝臣们越能感受到身上渐渐加重的威压,有些人承压力较低,额际的汗珠已然滚滚而落了。
而这施压者……正是那端坐于高堂之上的少年天子。
一时间许多人心底不由得暗惊,没想到这位当初年纪幼小,脾气软和的陛下,竟然有一日能成长到如今这副威仪天成的模样,竟然仅凭自身威势,便可力压朝臣!
☆、56.第五十六章
“诸位爱卿争论这许久,可商议出了该如何解决隗杭之事?”季博源神色冷然, 目光泛寒, 一一将几个吵得最凶的朝臣扫视一遍之后,才沉着声, 肃然问道。
话语中,他还特地将‘爱卿’二字咬得极重,透出几分嘲讽之色。
被如此踩着自己的脸面辱骂, 众朝臣们却都只敢低垂着头挨训,心中敢怒不敢言。
最终还是曾当过帝师的章首辅在众臣的目光璀璨下, 硬着头皮站立而出,高举手中玉笏, 扬声道:“启奏陛下,臣有事起奏。”
“准奏。”下颚微扬, 季博源双目凝视章首辅。
他倒想知道,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对于隗杭城战事,究竟有何解决之道。
“今隗杭之祸,一为月前南边水患, 导致南蛮人受灾严重, 田野颗粒无收。为了生计,南蛮才不得不倾尽国力,北上掠夺粮食。我泱泱大国本无需惧怕区区南蛮一个弹丸小国,可战事起终究有伤天和, 不如……”
“不如?”听了这个开头, 其实季博源就已经知晓章首辅的结尾是什么了, “不如送个公主去南蛮和亲,再送大量的粮草金银过去,帮助南蛮渡过难关,以交两国之好,扬我华国国威?”
一字一顿,季博源将章首辅接下来的话语补全,眼见着章首辅那张面目可憎的老脸一片煞白,冷汗淋漓,只会颤抖地嘴唇结结巴巴道:“陛……陛下,臣不敢妄言。”
“呵……你不敢妄言,那就是想说这些都是朕的意思咯?”季博源气急反笑,眸色冰寒,已然是带上几分杀意了。
每一次都是如此,从他年幼之时随父皇上朝之后,每当外族来犯之时,这些各自为政、心有算计的朝臣们只知想着该如何保住自己,为自身家族谋利,一个劲儿地怂恿他父皇去给那些侵犯他华国的外族送和亲公主,送粮送银,只为跟人家求和,只求不起战事。
当初父皇足足有八位姐妹,全都被他送出去和亲,一个不留。
如今,才短短几年时间,那些和亲公主还活着的数量,不足三位!
如此丧权辱国、断送江山之事,这些朝臣们倒是做得极为顺手。
反倒是这个国家,在被交到他手中之时,已然是身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摇摇欲坠了。
若非这些年他战战兢兢地小心经营,如何能保住其最后一份元气。
如今,这些酒囊饭袋的朝臣们,竟是想与当初逼迫父皇一般,也想逼着自己将这个江山拱手让出!
“臣等知罪,请陛下息怒。”见帝王震怒,朝臣具都齐齐下跪,躬身请求帝王息怒。
即便季博源再如何被架空权势,可他终究还是这天下的主人,是他们这些朝臣的主子,只需一句话,就可决定他们所有人的生死。
所以他一旦真正地愤怒起来之时,无人不惧怕。
“好啊,既然你们都知罪了。”季博源冷笑一声。
朝臣心底徒然生气一股不详预感,果然,下一刻就见季博源骤然沉下来,冷声喝道:“来人,将首辅,护国公,忠德候,兵部尚书……拿下,收入天牢,命其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是!”早有准备的侍卫们得到皇令,当即冲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将那些被皇上细数而出的朝臣们拿下,用布堵住他们的嘴,直接就拖了下去。
眼见着朝上一下子就少了将近半数的人,且那些人无人不是平日总爱在朝上仗着陛下年幼,与陛下唱反调的人。
余下的这些人即便是再蠢,也知道今日这一出,是那端坐于高堂之上的那位早有预谋的杰作,一时间心中不由得惊恐万分,生怕下一刻就轮到自己倒霉了,连忙跪地求饶:“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如今,众爱卿可好好地给朕说说,该如何解决隗杭城之事了?”
季博源挑眉,目光突然极快地在殿中某处扫了一眼,哪里已然没了佳人踪迹,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遗憾,自己今日这副威严之势居然无人得见。
“启奏陛下,末将认为,此事,该战!”往常被章首辅一脉压得出不了头的三品将军令戚峰横步而出,双手抱拳,对着季博源行了一个武官之礼,扬声言出自身主张。
“南蛮来者不善,即便我华国再送人送财过去求和又有何用?此举不过是削弱我国国力,壮大他人的蠢办法罢了,可解一时之困,于长远计,却是一种缓慢自杀之法。”
“想我华国儿郎个个血气方刚,忠君爱国,本不惧为国而战,今,只需陛下一声令下,末将愿自请带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