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与善鬼 (悲剧初始化)

而吃了善鬼，除了能令其血脉精纯，功力大增之外，也还有能借助善鬼身上功德为其抵消业障的作用。
如此一来，得知季博瀚身份的欧阳静，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姐……姐姐！”再也忍不住，眼见着季博瀚还想靠近自己，欧阳静惊恐地失声尖叫。
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的声音借由神识的推动，远远地传播而出，遍布整个天阳城。
只要欧阳娴还在天阳城内，就一定能听得到妹妹的呼救声。
事实上，本就没走远的欧阳娴确实听到了妹妹的呼唤，也从中感受到了其此刻的深深恐惧。
顾不上与小皇帝纠缠，欧阳娴瞬间飞奔至睿王寝殿之外，狠狠地一脚将那紧闭的大门踹开。
一眼看清屋内情景，欧阳娴气得脸色都青了，“住手！你要对静儿做什么？！”

　　☆、43.第四十三章

欧阳娴沉默地跟在季博源身后，两人一起走出景临宫， 穿过游廊， 来到一处偏僻的竹林之内。
此地出于景临宫背面， 距离景临宫并不远，能让欧阳娴随时注意景临宫内的动静的同时，也能与季博源之间能有一个私密之地谈事。
即便神识回馈此地周围并无他人， 也无什么常人看不见的山精鬼怪，但是保险起见， 欧阳娴还是当着季博源的面，在周围布下了一道隔绝结界。
亲眼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过轻轻挥了挥手，他们的周围便神奇地笼罩上了一层半透明的东西， 季博源好奇之下伸手摸了一把， 感受着手下弹滑的柔软触感，眸中略有惊奇。
“这是？”
“隔绝结界， 防止他人窥探偷听用的， 同时还有警戒作用。”结界的作用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季博源问起， 欧阳娴便坦然答了。
“如此神奇之物， 当真妙极。”又新奇地多摸了几下，此时的季博源就如同一个刚得了新玩具的孩童一般，爱不释手地摆弄着结界。
不过季博源爱玩，却不代表欧阳娴会惯着他， 见他迟迟不将来意点明， 便只能自己先出言提醒：“陛下让荣安前来， 是有何事？”
收回摆弄结界的手，季博源转目认真地盯着欧阳娴看，出口的话语看似疑惑，实则已然肯定万分：“荣安早已看清朕身上的特殊之处吧？”
“陛下生具阴阳眼，能见鬼怪，目神明，荣安说得可对？”
季博源之前所露出的马脚太多，凭欧阳娴的敏锐，自然早就发现了他身上的特殊之处，且经过她这段时日的仔细观察之后，方才确定对方应该是身具可通晓阴阳的阴阳眼。
所以这才能见鬼，或者说，容易撞鬼。
鬼怪之流一般死后常人是看不到他们的，除非那活人与死人之间有极深的牵绊，例如她们姐妹与欧阳靖宇之间的深仇大恨；亦或者那活人身具特殊本领。
其中阴阳眼便是一种较为常见的本领。
当然，她所谓的较为常见，是因为用心找的话，还是能在这世间找到几个身具阴阳眼之人，相比起那些几近灭绝，甚至于已然不纯于视的特殊本领，这阴阳眼自然也就变得‘常见’了。
身具阴阳眼之人能见鬼，与鬼交流，甚至于触碰到他们，这乃是常识。
而因诸多鬼怪无法令人看见，也无法让人感知，在多年寂寞之下，咋然遇见一个能看得见自己的人，那自然就容易产生执念，从而有了纠缠身具阴阳眼之人的行为。
这也是具有见鬼能力的人为何容易被鬼缠上的原因。
很显然，此时站在欧阳娴面前的季博源，就是一位长期深受其害的可怜人。
在观察清楚季博源身上秘密的同时，欧阳娴也反应过来，方才宫宴上她所遇到的被吊死鬼追得躲在树上不敢下去的男人是谁。
不就是此时站在她面前一脸严肃的季博源嘛！
不过哪怕他脸上的神情端得再严肃冷漠，从他见到自己的结界后的一系列表现来看，欧阳娴都能轻易判断出其真实性情定然不是他外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威严。
事实证明，欧阳娴的推测是对的。
在听到欧阳娴的提醒之言之时，季博源的目光明显心虚了一下，随后又化为一片坚定之色，他双目明亮地直视着欧阳娴的双眼，一字一顿，生怕欧阳娴听不清一般地郑重道：“朕以江山为聘，求取佳人为后。”
“……？！”一时接收了太大的信息量，欧阳娴表示自己没能及时反映过来。
看她沉默，季博源以为她是不愿，不由得急道：“朕知晓你们在锦阳郡王府中的处境，实不相瞒，前阵子朕所派出的探子回禀道家父正欲为你定一门亲事，那户人家……”
话没说满，留给欧阳娴无限的想象空间。
欧阳娴蹙眉，既然季博源知晓她们与锦阳郡王府不和，那她也懒得伪装什么了，直接直呼亲父名讳道：“欧阳靖宇给我定的人家，是哪户人家？”
不知为何，季博源这句话突然触碰到了欧阳娴隐藏于内心深处的某处神经，她有预感，季博源话语中的‘那户人家’定然是她前世的熟人。
果然，耳边响起了季博源那清冷朗悦的嗓音，沉沉地道：“逸王嫡次子，季博轩。”
十指瞬间没入掌心嫩肉，滴滴鲜红溢出，透着无尽的恨意。
“季、博、轩！”狠狠地在心中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血淋淋地刻在心头之上的名字。
欧阳娴双目赤红，森冷阴邪的鬼力透体而出，化为血红烈焰于空中熊熊燃烧，逼迫得季博源都不得不往后退了好几步，避开欧阳娴此时的滔天怒焰。
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季博源后背紧紧地贴着结界边缘，一贯清冷的眸中闪现几分后怕之意，心底突然怀疑起自己此前的决定正确与否，可此时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强撑着留在此地。
当然，有结界阻挡，其实他想逃离也是走不掉的。
好在欧阳娴的失控只是一时，很快地她就自我冷静了下来，勉强将那个能轻易引起她滔天恨意的名字压入内心深处，转而冷眼望向躲在结界边缘的季博源，冰冷道：“你想娶我？为何？”
她不是天真的小姑娘，根本就不信季博源会轻易爱上自己，他们两人之间满打满算也才见了不足十次，彼此间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如何就能谈得上情爱之事了？
既然无情无爱，那就只能是她身上有利可图了。
她在世俗中，身为锦阳郡王府嫡长女的身份确实足以配得上季博源，成为她的皇后，可天阳城中具有同样的家世条件，甚至比她更加优秀的贵女也有几个，她并非唯一选项。
且她还有个劣势，与长辈不和。
如此，即便季博源娶了自己，也得不到锦阳郡王府的支持。
更可怕的是，她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便是逸王党，如此一位敌对党羽手下的女儿，季博源为何要娶她？
唯一的特殊之处，可能就出在他自己身上了。
“朕也不骗你，你既然知晓朕的秘密，就该想到，朕需要你的保护。”季博源也光棍，此时他们两人可以说是对彼此间的秘密半坦诚半隐秘了，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更加坦诚几分。
确实，季博源空有一双阴阳眼，可又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遇到鬼怪之流就只要被压着欺负的份儿，端看欧阳娴前两次所遇见的事件，便知晓季博源的处境如何。
且此时他还能平安站在此地，一来靠得是他本身的机智。
二来也因运气使然，他至今为止，尚未遇到那些太过凶厉的恶鬼，一般的鬼怪迫于他身上的帝王紫气也只敢小小地欺负骚／扰一下他，而不敢对他真的做什么。
所以，清楚地明白自己此时境况的季博源明白自己需要一个保护者，一个能对付那些可怕玩意的强大存在。
正好，正在他苦恼之时，欧阳姐妹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小心调查，他发觉相比于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的妹妹，明显那身为姐姐的欧阳娴实力更加强大，性子也更为果敢，较对他胃口。
所以思虑再三，季博源这才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求取欧阳娴为后！
试问，还有什么比皇后更能名正言顺地贴身保护他，又不引人怀疑的存在呢？
且他与欧阳娴的年纪正好相对，又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娶了她，一来自身安全得到保障；二来正好堵住那些整天总想逼他立后的大臣们的嘴；三来两人先前也算是相处过些许时日，彼此间还算融洽，不愁以后日子过不下去。
种种条件都表明两人间婚事的合适，堪比天作之合，季博源自然动心。
哪怕他此时对于欧阳娴不过是有些好感而已，但今后他定然会负起为人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她，努力对她好。
季博源能想到的事情欧阳娴同样能想到，且其所思所想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在季博源提出求娶之意时，她第一时间竟不是立马就拒绝，而是开始认真思索其了此举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她这具身躯的年纪还小，哪怕答应了季博源的求婚，其实也不必立马就成婚，也就是说婚期能拖上个三五年，而在此期间内，她完全能利用与季博源这种另类的盟友身份，达成许多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