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与善鬼 (悲剧初始化)

既然此地线索断了，欧阳娴继续留在此地也没什么用了，只能转身回去了。
一阵寒风吹过，透过荒宅破旧的窗户带出阵阵幽怨的呜呜声，如同在哭诉这些过客们的冷酷无情一般，却无人搭理。
飞身回到自己的闺房内，欧阳娴不出意外地看见欧阳静正端坐在自己屋内等候着自己，她一边将沾了尘土的外袍脱下，一边往欧阳静那边走去，口中好奇道：“这么晚了，妹妹怎么来了？”
“这么晚了，姐姐怎么才回来。”欧阳静嘟起小嘴儿，显然对于姐姐撇开自己出去办事很是不满，一见到欧阳娴，就忍不住嘟嘟喃喃地念叨道：“静儿知晓姐姐不想我掺和进那些污糟事里，可姐姐想做些什么也该跟我交代一声，免得令我凭白担心才是。”
“好了好了，小啰嗦鬼，姐姐怕了你还不成，下次我若要出去，定然会给你留个口信的。”亲昵地捏捏欧阳静的小鼻头，欧阳娴明智地打断妹妹的念叨。
欧阳静可是个隐形小话唠，又爱操心一些琐事，一旦她开始了念叨谁，若无人打断，那可就是无止境地反复念叨，一直到你确定听进去了，亦或者被人强硬打断为此。
“那姐姐可说好了，若是以后被我发现姐姐骗我，我以后再不搭理你的。”欧阳静可爱地皱皱小鼻头，想把欧阳娴捏着自己鼻子的手弄下去，却又被人捏着软绵绵的小脸颊玩弄了几下，顿时气得小脸儿通红，撅着嘴娇声嗔道：“姐姐～”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可别把我们家静儿给委屈坏了。”逗弄了一番妹妹，欧阳娴显然心情大好，连带着断掉线索的郁闷都散去了大半。
她随意在欧阳静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具把玩，漫不经心道：“这几日妹妹在府中专心潜修，可探查出自个儿身子出了何问题？”
虽然明面上欧阳静说是修炼之事她这个当姐姐的比较熟悉，所以姐妹二人修炼上的事儿还得靠她，可私底下欧阳静却也是在积极检查自身，并不完全依赖于她这个姐姐。
此事欧阳静没瞒着欧阳娴，欧阳娴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才有今日一问。
“姐姐早就猜到了吧？”欧阳静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一副蓦定的小模样直盯着欧阳娴看。
“是有些苗头了。”欧阳娴点点头，并不否认：“此事，你我姐妹可能还得去求求那些山上的秃子们。”
欧阳静伸手拿走欧阳娴手中茶具，口中略有无奈道：“姐姐嘴上且留些口德吧，既然有求于人，怎可如此说人家？”
“就算我不说，他们就有头发了吗？”无辜的眨眨眼，欧阳娴仗着自己此时的身子年岁尚小，脸长得稚气，不要脸地对着妹妹卖上了萌。
“就你有理。”可耻地被姐姐难得可爱的模样给煞了眼，欧阳静回了她一句之后便不再揪着此事说道了，转而语气淡淡地谈起了他人：“若我们要出门，少不得还得跟正堂那位打个交代。”
当人还是有些麻烦的，只要人活在世，就得守着一堆条条框框过活。
她们姐妹二人哪怕与家中长辈再不合，可身为这府中的女儿，就还是得注意一下这府中的规矩，至少明面上她们想做些什么事，例如出门上香，访亲会友什么的，还是得与当家夫人，也就是如今的景阳郡王妃交代一声的。
不然就是没规矩，没礼数，严重些的还会被指责为不孝，这种名声，尚且没打算放弃活人身份的欧阳娴与欧阳静可都是不愿意背的。
“打交道便打交道，有太后在，她不敢为难我们的。”欧阳娴无所谓道。
当然，即便被为难了，她也不怕便是了。
说定之后，姐妹二人就各自去休息了，不过到了熄灯时分，她们又会在葫芦空间中相遇，只是一个在东头修炼，一个在西头修炼罢了。
深知实力的重要性，所以对于修炼一事，欧阳姐妹均从不懈怠，刻苦无比。
天将放明，看似正躺在床上睡觉，实则修炼了一夜的欧阳静瞬间睁开双眼，清明的眼眸中哪里看得出初醒的迷茫。
她一坐起身，守在外头的梅兰便立刻知晓她醒了，一边低声吩咐其他丫鬟去准备二姑娘的洗漱用具，一边起身来到内室，果然见床帐内的欧阳静已然坐起了身。
她轻脚走到床前，柔声询问道：“二姑娘，可要起身梳洗了？”
往常偶尔会发生二姑娘醒了后又犯困，转身躺下去继续睡的事例，那时先王妃宠着二姑娘，哪怕她昏定晨省的时辰去晚了点，也并不责怪，还道小孩子家的，觉多是常事，不必强求她过早起身，所以此时的梅兰才有此一问。
“嗯。”欧阳静坐在床内淡淡应一声。
得了令，梅兰便转头对着外头早已守候在那的丫鬟们微微点头示意，顿时就有几个丫鬟端着水盆，手巾等物进来，伺候欧阳静洗漱。
竹菊正准备帮欧阳静穿衣，手中拿了几件衣裳，轻声询问道：“姑娘今日想穿哪一件？”
这些衣裳都是些素淡的，其中固然有她家姑娘个人喜好的原因，也有些是想为了先王妃守孝的意思。
可怜先王妃才去后不足一月，王爷便再娶了新人，而老王妃为了不令新王妃刚刚新婚便见白，心底不好受，竟是下令让府中停了为先王妃的守孝之礼。
如今也就两位姑娘们与世子还记得生母恩情，晓得穿些素淡的衣裳，将屋子内喜庆的玩意儿收起，再自觉减了荤菜，算是为母守孝了。
不知晓自家丫鬟为了件衣服还能想那么多，欧阳静顺着竹菊的话语往她手上的衣裳扫去，到底是伺候自己多年的，知晓自己爱什么花样的衣裳，每一件都令欧阳静挺满意的。
不过她打量了一会儿后，还是道：“今日要出门上香，你去将我那件月白绣清荷罗裙并素白绣莲花上衣拿来。”
“是。”福身一礼，竹菊将手中衣裳放好，转身去开二姑娘的箱笼，拿出她要的衣裳。
卯时，装扮一新的姐妹二人便双双携手往正堂而去，打算给小孙氏来一个归家后的初次请安。

　　☆、22.第二十二章

今日是沐休日， 欧阳靖宇不用去上早朝， 便准备留在府中陪妻女一起用早膳。
桌上早已摆满了香气四溢的膳食， 而欧阳靖宇却脸色略有阴沉地端坐在桌前， 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处， 一看便知是在等待女儿们前来请安，好一家人一起吃饭。
可是他从起身后便一直在等， 结果左等右等，从卯时等到辰时，眼看着菜都快要凉了，都见不着那两个不孝女的身影， 这令他的心情颇为不悦。
孙雨柔小心翼翼地陪在一旁， 见到欧阳靖宇的脸色变化， 心底暗笑，面上却露出一副贤淑关怀的神情，温柔道：“王爷可要先用膳，娴儿她们……”
话到一半， 她突然顿了顿， 用帕子掩了掩面， 仿佛想遮挡什么一般， 神情间似有落寞，艰涩地哑声道：“怕是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如何说？”听闻此言， 欧阳靖宇眉心一拧， 肃然问道。
其实听此一言， 欧阳靖宇心底便知又是那对被她们亲娘娇纵坏了的女儿们做了什么任性妄为之事， 给新妻子难堪了。
此时再问，不过只是想知晓她们究竟有多大胆，胆敢做出何种大逆之事。
“这……”孙雨柔面路难色，精致眉眼间隐现忧愁，平添几许楚楚可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言说。
可她不愿说，却不代表她的奶嬷嬷会看着她受这份委屈，顿时忍不住就出言插嘴道：“王爷，您有所不知……”
“奶娘！”孙雨柔立即出声喝止道，想阻止奶嬷嬷为自己抱不平的话语。
“让她说！”欧阳靖宇火气已然被点燃，见孙雨柔还一副包庇那两个不孝女的模样，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既恼怒于女儿们对孙雨柔的不敬，目无尊卑，又怜惜于孙雨柔的委曲求全，决心今日一定要为她做主，让那两个叛逆的不孝女知晓一下何为尊敬长辈！
有了王爷撑腰，孙雨柔的奶嬷嬷也不怕了，不顾自家王妃对着自己拼命使的眼色，直接张口状告欧阳姐妹二人的不是：“从我们王妃进门起，大姑娘与二姑娘便从未前来给王妃请过一次安，敬过一次茶。不仅如此，甚至于王妃派去请的人，也都被姑娘们命人拦在外头，连并蒂院的大门都未曾踏进一步。”
此言一出，欧阳靖宇的脸色已然难看得很，铁青无比，偏孙雨柔的奶嬷嬷还不懂得收敛，继续在那不停地数落道：“老奴斗胆在王爷面前说姑娘们一句不是，虽知后娘难做，可姑娘们如此对待我们王妃，却也是大大地不尊敬人的。需知我们王妃本也是世家千金出生，当初若非老王妃亲自上门求娶……”
“够了奶娘，你今日怎得如此多嘴。”
听奶嬷嬷的话越说越不像话，孙雨柔连忙沉声打断道，随后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她支使出去：“我熬给姑姑的人参乌鸡汤快到时辰了，你且去看看好了没有。”
“是，老奴告退。”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陈氏也不敢违背孙雨柔的命令，只能住嘴后低声地应答一声，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