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与善鬼 (悲剧初始化)

听此一言，欧阳娴这才将目光凝视在崇源身上：“师尊，您就没有什么想要问徒儿的吗？”
她发狂化身恶鬼的那一幕，欧阳娴不信崇源看到了心下不起疑。
如今身份暴露，欧阳娴只叹对不住弟弟，却也多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不愿再遮遮掩掩。
她本身就是个肆意之鬼，又有足够肆意妄为的实力，若非受手足血脉所缚，如何会令自己活得如此躲躲藏藏，憋屈不已？
“早已知晓的事，如何需问？”崇源也抬起眼，跟欧阳娴对视，眸中带着她所熟悉的色彩，令她心下一悸，再也无法忽视这人所带给自己的熟悉之感。
“季博源。”她坚定道。
“认出来了。”崇源笑了，极为开心。
“怎么回事？转世？亦或者是魂体出窍？”一般修士能出现这种情况的，也不过就因为这两个原因了。
“魂体出窍，我当时在突破的关键时候，却不曾想心境尚且欠缺一二，便只能分出一半魂体入红尘之世历练。”崇源老实交代道。
“那你为何初见之时不认我？”欧阳娴即便知晓了崇源的另外一层身份，但也不改态度，甚至神情间还出现了几分疏离之色。
见此，崇源不由得苦笑道：“因远慈大师交代，言及我不可主动将真相道出，否则会乱了天命，你我之间的缘分也会因此折损。所以我便想着，我不能主动说，你总能自己认，不曾想我露了那么多破绽，你都视若无睹，着实令我伤心不已。”
“傻子。”欧阳娴呵呵冷笑一声，也就这个蠢的居然还会相信远慈那厮的忽悠。
他是个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懂吗？八成是闲得没事干，所以故意来给他们添堵来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那个人能干得出来了。
其实欧阳娴所想的只对了一半。
远慈确实是忽悠了崇源，但是他却是出于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居然被猪给拱了的不爽，故而才去给那些讨厌的猪添堵的。
崇源这边是忽悠人，而墨瀚那边则是被他一个所谓的‘手滑’，原本该早早回归的神魂，结果半途居然改道入了狼身，着实受了好些苦头。
既然确定了这人就是小皇帝，欧阳娴对他那点为数不多的师徒之情也散了个干净。
她抽回了还被握着的手，双手环胸，摆出一副傲然的姿态，冷冷问道：“一个个问答，你是如何神魂归位的？你回来后，太后怎么办？华国江山怎么办？”
她所关心的从来不是心底那丁点的儿女情长，而是国家的兴旺，百姓的安居，与在意之人的安危。
明显知晓欧阳娴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崇源回答起她的问题来便带上了几分小心斟酌：“我之前在与倭寇的战场上中了暗算，身中剧毒，在你们离开之后不久，便毒发身亡了。死前我曾立下诏书，立瀚儿为帝，想着母后与华国江山有皇帝在……呃……”
突然卡壳，崇源骤然想起了某人貌似也神魂归位了，那世俗界的一切……
“娴儿，我们出去后，可否先去世俗界一趟？！”崇源双手紧抓欧阳娴的双手，一脸肃然。
“好。”一见崇源这副作态，欧阳娴就能猜出肯定是出了什么纰漏，她也不多问，直接点头道。
妹妹那边还得等，太后这头却是有些紧急了，想起太后从前对她们姐妹二人的疼宠，欧阳娴也绝对不会放任她出什么事！
两人说定之后，接下来又沉默了下来。
实在是身份初初揭露，再加上此时欧阳娴心情不佳，真的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好。
“我有些累了，师尊……陛下……你可否先出去？”不知道如今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欧阳娴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最后还是只能选了个模糊的称呼糊弄过去。
“好，你好好休息。”崇源也知晓欧阳娴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件事，便体贴地起身离开。
临到门口之时，他脚步顿了顿，侧头道：“你的身份，无需担心，有本尊在，无人敢为难于你。”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他也不在意，转头便出去了。
等到崇源走后，欧阳娴这才颓然地仰头倒在床上，双目呆呆地看着头顶房梁，有些心烦。
“为何是你？”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还能感到一阵阵剧烈的跳动，这是为了另一个人所产生的悸动。
可此时的这份悸动，居然又跟别的人重合在了一起，令她……不知所措。

　　☆、第一百三十章
130 第一百三十章

三日时光不过转眼即过， 欧阳娴跟随着之前同一批进入天外异域的同门们再次从中出来， 乘坐宗门战舟回到灵界之内。
一回到灵界，她便能清晰地感应到， 自己与妹妹之间的感应又加强了几分， 但依旧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距离， 可到底也处在同一世界之内，感觉更近了不少。
“先去世俗界？”崇源站在欧阳娴背后默默无声，一直到感觉她情绪似乎恢复了不少， 这才试探地走上前问道。
自从身份说开之后，他仿佛又回到了还是华国帝王的时候， 对外威严依旧， 可一旦对上眼前这心头上的女子，便有种莫名奇妙的气虚之感，总觉得……有些怂。
这样说似乎有些丢脸，但却是崇源内心的真实感受。
“嗯。”欧阳娴点头。
既然确定了妹妹那边没事，她倒也没那么担心了， 此时还是太后那边的情况较为急迫一些， 所以先往世俗界走一遭是必要的。
且她前世最大的那个机缘，差不多也是在这段时间内出现的，而地点则正巧就在世俗界内。
说定之后，崇源也不再耽误时间。
他发了一道传讯符给另一位领队的长老， 通知他自己有事要带着徒儿一同半途离开之后， 便挥手召出一艘小型灵舟，招呼着欧阳娴一同踏上去。
相比于巨型战舟而言格外娇小的灵舟从上头飞离而出， 在主人的操控之下，掉头向着另一处地方全速赶去。
光从速度上看，便可知晓，崇源的灵舟比之欧阳娴的灵舟要来得高级得多。
若是用欧阳娴的灵舟赶路，从此地到达离陨天堑，至少要花费两个多月时光，可用崇源的灵舟赶路，却只需不足半月就够了。
而半月的时光，足够欧阳静那头通过葫芦空间给欧阳娴传讯了，姐妹二人甚至还在空间里见了一面。
见面之时，欧阳娴的第一反应就是抓着妹妹一通打量。
结果无语地发现这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不仅修为见长，还胖了不少，脸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知道被人养得不错。
至于欧阳娴为什么知道欧阳静是被养的那一个？
要知道，在姐姐面前，欧阳静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
所以都不用欧阳娴问，欧阳静自己就小嘴儿叭叭地将一切都跟倒豆子一样给欧阳娴交代清楚了。
这其中还包括这小傻蛋再次被同一个男人给绑定了的事实。
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欧阳娴的内心简直复杂万分。
有心想去教训那胆敢胁迫她家妹妹的混蛋吧，看她妹的表情估计这是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
若非她家妹妹自己也有那么点意思，根本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胁迫成功，她这个人最会察言观色，怎会看不出即便自己不发誓，那魔尊也不舍得对她如何？
归根究底不过是两情相悦之下的半推半就罢了。
也就是这个自己蠢还以为别人也蠢的小傻蛋觉得别人看不出来，一心跟自己辩解她是被迫的，被迫的能一提到人家就笑得那么开心？
满腔的担忧之心被妹妹亲手打破，欧阳娴面无表情地离开葫芦空间，表示短时间内不想再看到这糟心玩意。
当然，临走前被塞进手心的一大瓶帝流浆还是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得了帝流浆的欧阳娴眼见距离抵达世俗界还有些时间，便与崇源打了声招呼，自己回了舱室之内借此至宝突破修为去了。
其实正常情况之下，欧阳娴更加偏向于自己努力修炼突破修为。
可一来她与欧阳静修得是双子功法，欧阳静都突破了，她不能被落下太多；二来天外异域一行也让她认识到了人外有人，故而使得她对实力的追求再次紧迫起来。
寂静的舱室之内，欧阳娴正盘膝端坐于其中，围绕于周围的阵法正闪烁着点点华光，玄妙灵动。
周遭原本还算浓郁的灵力徒然变得稀薄了许多，这是已然抵达了世俗界。
察觉到周围环境的转变，欧阳娴缓缓收功，睁开双目，眸中一缕血色一闪而过。
“帝流浆果然为天地至宝，名不虚传。”打量完本次小闭关的收获后，饶是见多识广的欧阳娴，都不得不发出如此感叹。
那一大瓶帝流浆她自然没有全用，只是喝了一小口罢了。
可仅仅就这么一小口，就令她的修为在这短短时日之内便如同坐了飞剑一般，直窜到鬼师巅峰。
而人族功法更是已然达到了金丹巅峰，若非她极力压制，恐怕此时都要突破到元婴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