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与善鬼 (悲剧初始化)

透过内视，她能清晰地看到，随着她神识的引导，无数精纯灵力的涌入，她周身经脉被不断打开、扩展，变得更为坚韧、强健，连接于经脉各处的窍穴也被轻松破开。
从第一个，到第二、第三……第九，练气一层成！
随后又是一次循环，第十、十一……十八，练气二层成！
……练气三层、练气四层……
若此时有人能看到欧阳娴的修炼速度，定会惊掉下巴。
即便灵界内有不少得了大机缘的修士能让修为一次性来个三连跳，可也没夸张到一直疯狂暴涨的地步。
而且欧阳娴这只是在正常修炼，根本就不是在获得什么机缘！
山中无岁月，时光如流水，转眼便是三月时光流逝。
万雪山巅，白雪之地内，矗立着一座修士洞府，内中所居者，便是近日来因以不足两千之龄突破大乘初期，而风头大盛的崇源尊者的居处。
原本外界传闻崇源尊者突破之后收了个徒儿，可后来外界之人久闻不到无澜剑门为其举行收徒大典，便以为这传闻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
只有无澜剑门的诸位高层们知晓，崇源是抢了个徒儿，且因其徒儿一被他带回去就闭关了，所以这收徒大典的日期只能一拖再拖，要一直等到那名唤欧阳娴的新弟子出关才成。
毕竟收徒大典的师徒两位主角少了个‘徒’，根本就无法举行下去。
也因此，那新弟子的双生妹妹也表示要等姐姐出关后在于其一起正式拜师，连带着重封顾念要让两位妹子看看她们弟弟的拜师大典，还跟着给延了期，一群人都在翘首以盼地等着欧阳娴的消息。
而此时欧阳娴闭关的石室内。
灵气疯狂涌动，呈旋涡倒灌之势从欧阳娴头顶之上疯狂涌入她体内。
她周身灵力震荡，气息时高时低，一会儿是分神期，一会儿是炼气期，一会儿又是元婴期。
悬挂于腰间的阴阳鱼玉佩随着灵力所卷起的气流不断晃动，险些要掉落出去，暴露欧阳娴所隐藏的恶鬼气息。
好在这间石室乃是密闭的，而崇源深知修士在潜心修炼之时不可随意打扰，不然容易走火入魔，所以绝对不会去惊扰欧阳娴，这才保住了她身份的秘密。
随着最后的气息收拢，那倒挂于欧阳娴头顶之上的灵力旋涡缓缓散去，她身上的气息也最终被稳定在练气十二层大圆满，只需一个小小的契机，就可突破筑基期。
突破筑基期需要配合煞气与灵药淬炼体魄，欧阳娴没预料到自己初次修炼人族功法便有如此奇效，没有事先预备好突破所需的灵药，所以只能遗憾结束本次闭关。
她收拢回四散于体内各处的神识，眼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眸，一缕灵光从中一闪而过。
“可惜了，若非没事前预料，此时我也该突破筑基了。”
轻叹口气，欧阳娴顺手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空白御剑，用神识将《天罡炼体决》上所记载的炼体灵药一一记录在上，准备等出关后去寻妹妹，让她帮自己练制灵药。
记录完灵药，欧阳娴这才发觉自己身上似乎有股难闻的异味，她抬臂低头嗅嗅，当即被熏得五官扭曲，恶心不已。
赶紧给自己掐了个出尘决，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可没用水沐浴过，欧阳娴总觉得身上不干净。
无奈，这里头也没个能洗澡的地儿，她只能暂且忍耐一会，出去后再找找有没有能洗澡的地方。
紧闭三月时光的石门打开，触动了门口的禁制，正盘膝端坐于静室内打坐的崇源瞬间睁开双目，身影消失在原地。
“娴儿出关了。”清冽淡雅的嗓音传来。
刚刚走出石室大门的欧阳娴迎面便与崇源撞上，她脚步一顿，敛手行礼道：“徒儿见过师尊。”
“你我师徒之间，无需多礼。”崇源温和地抬手虚扶，欧阳静便感到有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搀起。
“师尊说得是。”欧阳娴对着崇源展颜一笑，应和道，言语间的态度比她闭关前亲近了不少。
崇源神情间似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便又极快地恢复了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他先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欧阳娴，然后欣慰地笑道：“闭关一场，娴儿修为精进不少，为师甚是欣悦。”
“师尊既高兴于徒儿修为之进步，那可有奖励？”
难得说了一句俏皮话，欧阳娴语气娇软，带了几分撒娇意味，对着崇源的态度也像是对着亲近的师长一般了。
正如崇源能察觉到欧阳娴对于她的态度变了一样，欧阳娴又何尝没看出崇源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她是变得亲近，对方是变得正常。
见此，欧阳娴倒是大松口气，虽然她想认下这个师尊，可也不愿有个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师尊，即便这师尊长了一张跟那人一模一样的脸也不行！
“怎么？为师之前给予你的见面礼还不算奖励吗？”崇源温柔地笑笑，带着几分宠溺。
“那怎么能算？见面礼是见面礼，奖励是奖励，两者是不一样的！”欧阳娴义正言辞地说道。
“好吧。”似乎被纠缠得怕了，崇源妥协地一叹，拿出一个小巧的雕花小盒，递给了欧阳娴，还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轻笑道：“乖徒儿的第一次闭关礼物，为师怎会不准备？”
眼见这人顶着张熟悉的俊脸对着自己调皮眨眼，欧阳娴的一颗心，不可抑制地挑了挑，耳尖微微发热，绝对是这天太热的缘故！
洞府外的风雪无辜飘过……
欧阳娴接过礼物，打开小盒，垂眸往里看去。
大红的绸布之间静静地躺着两枚耳坠，这对耳坠被精巧地做成了含苞待放的花蕾状，制作花蕾的玉石是从白色渐变到粉红的，花尖的粉嫩如初初长成的少女一般，娇俏粉嫩。
“喜欢吗？”崇源有些紧张地询问道。
在宽大广袖的遮掩下，他如玉的指尖带着一道细细的白色划痕。
“喜欢！”
欧阳娴这次是真的惊喜了，没有女人不爱首饰，特别是漂亮首饰。
所以收到首饰的女人，基本上就没有一个不高兴的，即便是她，也不能免俗。
“喜欢就好，再过两月，便是你十五及笄之年，这对耳坠正好能用得上。”
女子十五及笄之后，在其及笄之礼上，会当场穿耳洞，代表着此女已成年，可嫁人生子的意思。
灵界内的女修嫁人不嫁人之事另算，可至少她们在十五岁的及笄礼之上，都是会穿耳，有表明自己成年了的意思，也有单纯爱没，想戴漂亮耳饰的。
“师尊怎地知晓我两月后及笄？”欧阳娴狐疑地问道。
这人为何会对她的一切如此了解？
崇源似乎没看出来欧阳娴的怀疑一般，只是无奈地摇头失笑，道：“还不是你崇梓师叔天天嚷嚷着要给她那宝贝徒儿准备及笄礼，还特地来叮嘱我们一个个的都得到，礼物也不能少，为师知晓你与你妹妹乃是双生姐妹，她及笄之日，不也是你的及笄礼吗？”
一番话语，合情合理，直接将欧阳娴的怀疑打散。
冤枉了人，她脸色有些讪讪的，便借口要去看看一双弟妹，火速逃离了这尴尬的场地，徒留背后的崇源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静默无言。
“娴儿，你究竟到何时，才能认出我？”一声清淡的叹息消散在风雪呼啸之中。

　　☆、108.第一百零八章

无澜剑门的核心秘境名唤玄天之境， 内中几乎居住着整个宗门的所有合体以上的大能修士，崇源在此， 崇梓自然也在， 只是各人所占的山头不同罢了。
崇梓所居住的山峰距离崇源的不远不及， 但御剑飞行过去也需小半个时辰。
欧阳娴去得正巧，欧阳静正在她所居住的荣淑宫后花园中练功。
“此地便是小主人的宫殿。”温柔婉转的声线不知为何有点颤抖。
“知道了， 你且下去吧。”
欧阳娴随着这宫殿内所伺候的灵傀踏进荣淑宫宫门， 抬眼打量了几下，便转头对着身侧婢女模样的灵傀略一点头， 示意接下来的路自己走就行了。
“是， 奴婢告退。”那灵傀恭敬地行礼退下，转身立即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目光不舍地追随着灵傀那宛若真人一般的背影，一直到其消失， 欧阳娴才遗憾地收回视线。
她心中感叹，若非她方才初见灵傀之时没感应到人家的生命气息， 好奇之下用神识扫过， 都不知这灵傀竟是具傀儡， 而非真人。
也不知是那位天资卓越的前辈，竟是能打造出这巧夺天工般的炼器之物。
也许是炼器师的通病，看到练制得精巧的器物总是想将人家拆开来看看，研究一番。
所以在灵傀给欧阳娴领路的之时，一路上都被她用那种恨不得将她给拆了的目光注视着。
饶是灵傀这种死物， 都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 所以对欧阳娴也怕得很， 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去，不让她再见到自己。
完全不知自己将人家的灵傀吓成什么样的欧阳娴一边打量着荣淑宫内的摆设，一边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