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靠在他怀里:“那,什么时候,成亲呀?”
这样着急本该是好事,可是想像她着急只是为了不学规矩,萧绎又觉得有些扎心了。若不是他实在太了解阿年,指不定会被她糊弄过去,以为她对自己情根深种呢。
如今是五月,礼部那边便是再赶,也得等六礼走完才能成亲。且帝后大婚又不必寻常百姓成亲,哪一项都要费时间。
“年底总能成亲的。”
“这么久啊。”阿年有些不开心,到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以崔姑姑精益求精的性子,必定会让她每日都学习规矩的。那这几个月,她岂不是要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怕!
“你一定要,多叫我进宫啊。”阿年吩咐完了,忽然又想到今天的事儿,“对了,薛太妃叫我过来,是不是你吩咐的?”
萧绎点了点头,自然是他叫的,如若不然,薛太妃还没有这个本事将人从外头请进宫来。
阿年对这个薛太妃不是很了解,便又问了一句:“宫里还住着许多,太妃吗?”
“不多,只不过六七个而已。”原先萧绎留着她们,也不过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后来薛太妃心大了,帮了不该帮的人,萧绎便再没给过这些人优待。如今还留着她们,只是为了给阿年一个进宫的由头,“这些人你不必放在心上,等咱们大婚之后,我便将这些人都挪到宫外去。”
阿年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她又不认识这些人,从来也没见过,自然是萧绎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而且,等他们成亲之后,阿年觉得皇宫便是他们的家了,那些太妃,等于是公爹的小老婆,住在一块儿的话,岂不是怪怪的?
两人在长乐宫里光是闲逛便逛了大半日,中午的午膳阿年也是在宫里用的,享受到了一次皇帝的待遇!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绎特意吩咐了,今儿的午膳,尤其合阿年的胃口。一顿饭下来,叫阿年更期待以后嫁过来的幸福日子了。
直到傍晚时分,阿年才同萧绎分开了。
两人都舍不得,且也都知道,今儿过后,他们怕是要隔很久才能见面了。今儿一见就是一整天,当皇帝的,哪里能天天这么无所事事。
临出宫的时候,萧绎忽然又说起了石祯的事。
阿年这才知道,原来石祯被追封了城安伯,画像刻在他手底下的洪兴堂里,而那洪兴堂,也被御赐了牌匾,一时间风光无限。
阿年听了半晌,小声道:“谢谢。”
“你我之间,不需要再提这个字。”
虽然如此,可是阿年还是很感激萧绎。她知道,许多比石祯功劳还打的将领,都未必能有这样的圣恩。
而萧绎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阿年如今看萧绎,是越来越顺眼了。可顺眼了之后,她一方面怀疑起了自己的审美,一方面又欣喜于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反正,就是有些纠结。
离宫回府之后,阿年又被陈阿奶他们叫去问了许多话,再知道叫阿年过去的不是那什么薛太妃而是皇上之后,几个人瞬间放了心,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想想也是,既然是皇上叫去的,还要担心什么,皇上还能害了阿年不成?
不得不说,自打封后圣旨下来之后,陈家人对萧绎的观感都上升了好几层,就连原本埋怨萧绎没有看好阿年的陈阿奶,如今也不埋怨了,还私底下给萧绎找好了借口。
日子便在阿年一日日学规矩之中渡过。
期间,萧绎仍旧打着薛太妃的名义让阿年进了几次宫,但是自始至终,阿年都没看见过薛太妃的人。两人谁也不在意这件事,只要有借口待在一块儿,便已经让阿年很开心了,至于别的,管那么多作甚?
几个月里满打满算也就出了这么几趟门,别的时间,阿年都是被困在院子里的。苏蝉衣她们倒是也来了几次,不过后来渐渐的,只剩下顾茗卫萱几个了,苏蝉衣婚期也到了,苏家人也不愿她总是出门,即便她来的荣庆侯府。
阿年和萧绎的婚事定在了十一月初三,诸事皆宜,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
阿年盼了这么久,便是等着这一日。原以为五六个月很长,却不曾想,日子过着过着,竟然也都这样过去了。还没过去多久呢,便已经到了十一月了。
也不知道这日子是不是真的是黄道吉日,先前几天还下了几场小雪呢,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天气忽然便好了起来,日日晴朗,外头也暖和了许多。
大齐上下知道帝后大婚的日子将近,便道这是上天庇佑,赐福于大齐。
这事儿信的人还挺多的,远的不说,陈阿奶便是深信不疑。没人的时候,她还拉着陈有财暗暗嘀咕了许多,她不信这是老天保佑,而是觉得这是阿年她爹娘在天上保佑。
陈有财听着又是无奈又是心酸,也就没和她争,她说什么都只是点头。这样,便叫陈阿奶更深信了自己的念头,是以烧香烧得越发勤了。
最近府里一片喜气。
明明是嫁女,可陈家人却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毕竟他们都知道,当今皇上确实是阿年的良人,他所为阿年筹谋的,比之他们都要精心细致得多。便是阿年一辈子留在陈家,也没有嫁去宫里过得舒服。
正是知道这一点,陈家人才能这样安安心心地将阿年送出去。
大婚前一日,陈有财将阿年叫进了屋子,随行的还有陈阿奶。
阿年正好奇阿爷叫她进来做什么,便看到她阿爷费劲地从床底掏出来一个小匣子,用钥匙捣了两下后,将小匣子当着阿年的面打开。
“嚯,陈有财,你什么时候藏的私房钱?”陈阿奶拍案而起。
这么些银子,瞧着竟有二三十两!
作者有话要说: 陈有财:翻白眼。
第154章 大结局
“我倒是想这是我的银子。”
“怎么又不是了?”陈阿奶听不懂了, “咱家的银子藏在那儿, 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这个银子分明不是家里藏的,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阿奶一脸愤慨, 大有陈有财今儿不将这事说清楚就没完的意思。
陈有财伸抚了抚小匣子:“这事, 说来就话长了。”
他看了阿年一眼:“还记得当年, 你同皇上救了那位罗老爷吗?”
“罗老爷?”阿年眨了眨眼睛。事情太过久远, 叫阿年一下子没整明白。等她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遍之后,方才从记忆力扒拉出了那位罗老爷。
确实,当初是她和萧绎救了罗老爷家的大小姐, 只是那位大小姐只记得萧绎救了她,却把她晾在了一边。
最后罗老爷为了打发萧绎,这才给了这三十两银子。
这银子一直是萧绎收着的, 阿年从来没有过问, 后来萧绎走了, 阿年也以为这银子被他带去当盘缠了, 也就没有再记起过。谁知道, 今儿竟然在阿爷的屋子里看到了这银子。
“记起来了?”陈有财抬了抬眼皮。
阿年应了一声:“记起来了。”
陈阿奶也冷静了下来,有来历就好, 听着老头子的语气, 这银子不像是他私藏的。
陈有财又道:“当年皇上离开,怕咱家亏待了你,十分地不放心, 所以才留下这银子。他那意思是,若是他回得来自然会过来接你;若是他回不来,这银子便给你当嫁妆使,有了这三十两银子,以后不说富贵无忧,至少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阿年心都漏跳了半拍。
她没想过,萧绎还替她打算了这么多。当时,她只以为萧绎是嫌她累赘,一声不响地抛下她走掉了,原来,他还替她打算了这些啊。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
想起往事,陈有财也是感慨万千:“这银子我是代为保管的,虽然如今咱们家不缺这银子了,可这总是皇上的一份心意,你也一道,带进宫去吧。”
他阖上小匣子,亲自交到阿年的手上。
匣子沉甸甸的,极有分量,加上里头的银子,还挺沉的。阿年感觉自己的心,跟这匣子一样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她只想明日赶紧到来,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萧绎了。
大婚前的这一日,好像过得很慢,可是等天黑了,想到明儿便要出阁之后,阿年却又觉得这一天好像过得有些太快了。
快到她还来不及同阿爷阿奶叮嘱清楚,还没来得及完全安排妥当院子里的人,亦没有来得及安抚一下丑儿的焦躁情绪。
从崔姑姑到玲珑,都不赞同阿年带丑儿进宫。即便阿年替丑儿说话,还颇不要脸地说这是自己同萧绎的定情之物都没有用处。崔姑姑她们压根就不相信,哪里会有这么丑的定情信物,就算有,皇上也必定送不出手啊,太寒碜了!身边的人都不同意,连阿奶都不大赞同阿年带进宫养。故而,阿年只能给将它留在院子里了。
一晚上过去的比阿年想得快得多。
翌日一早,天还没有大亮,阿年便被崔姑姑弄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了几下眼睛,等眼睛能睁开了,才偏头朝崔姑姑那儿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阿年的小心脏给吓了出来。
她这屋子里竟然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