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对了,二蛋哥你的嘴吧好像破了一块。”陈陆生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陈二蛋伸手一抹,当即嘶了一声:“这兔崽子,下手可真痕,疼爱老子了。”
刚才不知道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会儿被点破了,还真是疼得要命。陈二蛋甚至觉得自己那两排门牙可能有些松动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可千万别有事啊,掉了他岂不成了豁牙了?陈二蛋担心地舔着两颗门牙。
陈柱子后怕地接道:“可不是,瞧着真是凶,怪吓人的。看他推人的样子,还真是不敢惹他。”
陈陆生怕他们再提这事儿,二蛋哥的面子就要挂不住了,悄悄给陈柱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快点闭嘴,又叉开了话题:“这水桶搁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啊。要不,咱们把这水桶修好?”
陈二蛋看着地上被摔地七零八落的水桶,再一次黑了脸。
他就知道,那个小傻子阿年就是他的克星,每回遇上她都没什么好事。要说二蛋和阿年的关系,也不是打一开始就这么糟糕。陈二叔才把阿年捡回来的时候,陈二蛋也稀罕了一阵,主要是阿年生的比别人都好看。直到有一次,两个人在玩闹的时候都没掌控住力道,最后发展成了酣战。
陈二蛋也就是那次才知道,自己的力气竟然比不上阿年。他是个好强的,知道这点后,便时不时地要和阿年比上一比。久而久之,两人就变成了对头。
陈二蛋因为这事也被教训了几次,后来学乖了,也知道男孩儿不能和女孩儿动手,便换了个法子,企图让阿年先动他。
只可惜,没回都没能成功。这口气,也就从来没有撒过,一直憋在心里。
回了陈家,王氏猫在屋子里就看到了萧绎的影子,立马赶了出来。只是看到阿年也在旁边的时候,脸色淡了几分,道:“你们俩怎么一块儿回来了?”
待看到萧绎手上提着一只空水桶,皱眉问阿年道:“怎么拿了一只空水桶回来,水呢,哎?那只水桶到哪儿去了?”
李氏和陈阿奶闻言也赶了过来。
萧绎没有瞒着,三两句将那些男孩儿的行径交代了。王氏还没有什么反应,李氏和陈阿奶却有些生气。
“这定又是二蛋使得坏了。”李氏一听就知道萧绎口中的男孩儿是哪个,“那孩子,一向和我们阿年过不去,说他他也不听,一天到晚的,就喜欢四处捣蛋。”
李氏同周氏关系不错,可是对着陈二蛋这个孩子,却十分喜欢不来。若不是两家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李氏还真不愿意搭理陈二蛋。
陈阿奶也骂道:“讨人嫌的孩子,回头定要让他赔咱家的水桶!”
萧绎蹙眉,这是水桶的事儿么?
陈阿奶骂完,却又交代李氏:“也别说得太过了,免得伤了两家情分。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要是因为孩子的事儿生分了,也太不值了。”
“娘,我都知道。”
萧绎听着这话刺耳,却也没有和陈阿奶争什么,只转头与李氏道:“她身上被泼了水,得洗个热水澡,再换一声衣裳。”
陈阿奶觉得太麻烦,可看到阿年身上那脏衣服的时候,也觉得脏得叫人难受,遂催促道:“快去烧水吧,要是受了凉,回头生病了不还得折腾人?”
王氏暗暗冷哼了一声,这就着凉了?还真是个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只是当着萧绎的面,许多话都说不得。
李氏闻言,赶紧下去。
萧绎领着阿年回去。
之前看她一个人走路的时候,知道她走得极慢,可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想法了。等真正跟她一块走,萧绎才知道,她这走路慢得是有多磨人。将人送到了屋子里,萧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前后走动了两步后,总算是将那磨人感抛到了脑后。
萧绎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
阿年坐在自己的小床旁边,不敢躺着,因为她身上脏。这会儿手心有点痒,阿年在被子上蹭了一下,又觉得有些疼了,翻开手心一看,手心已经流血了。
萧绎也注意到,凑近一看,原来她的手一早就破皮了,回来的路上结了痂子,这会儿在被子上蹭了两下,又把痂子蹭没了。
“活该流血。”萧绎嘲讽地撇了撇嘴角。
见天儿这么折腾,就该让她多疼一会。
阿年吸了吸鼻子,有点疼,她不想说话。
萧绎冷眼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去倒了水,给她将伤口给擦干净了。上头又是血,又是泥,脏得不行,萧绎实在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会碰这样的手。
心里不舒服,嘴上也不闲着:“昨儿晚上拍我的时候不是力气挺大得呢,怎么遇上别人就变成哑巴了,连还手都不敢,还真是又蠢又笨。”
她走之后,萧绎气不过没能睡着,便与李氏说了,想在外头随处走一走。哪里想到,才走没多久,便看到那些人围在一块欺负她这个小傻子了。
“那个叫什么,二蛋的!”萧绎咬牙,费劲地说出这两个字。他觉得这俩字土得要命,就不能取给文雅一些的名字么?说出来都是一种煎熬,有辱身份,“下回他再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打回去,叫他知道些厉害!”
包扎好了,萧绎立即将阿年的手扔出去。
阿年盯着自己被包地十分臃肿的手。
“怎么着,还嫌弃了不成?”萧绎眼神危险。
阿年摇摇头:“没有。”
“最好是这样。”萧绎做不管这种照顾人,伺候人的活,这会儿正别扭着,索性偏过身子,不看阿年。
半晌,才听到身后的人小声地说了句:“三石叔,和家里关系,很好。”
论亲疏远近,她怕自己比不过陈三石家。
萧绎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她在说什么,心中惊异于她的敏感,随后便气笑了:“他们家和你家里关系好?不能得罪他,那就能得罪我了?”
这小傻子哪里傻,人家心里明白着呢,还会看人下菜,知道哪些人能打,哪些人不能打?想明白后,萧绎更是觉得气愤,合着他在这小傻子心里,是个最没身份,最不要忌讳的?
“长本事了,还知道耍心机!”萧绎瞪了她一眼,“真是帮了一个白眼狼!”
阿年突然咧了咧嘴。
作者有话要说: 阿年:突然发现,他也不是那样丑得没眼看,勉强归为村口陈英俊那个级别的吧●v●
陈英俊:本村最丑(阿年批)
第10章 宝贝柜子
萧绎那话虽不中听,可也是实话。
阿年脑子虽没有旁人聪慧,可确实还是有些小心机的,甚至会恃强凌弱。陈二蛋和家里关系匪浅,她不敢得罪;萧绎是她捡回来的,阿年就觉得欺负他没什么不对的。更不必说,阿年还没有欺负他呢,昨儿晚上,那只是一时失误,况且,是他先嫌弃她的肉的。
谁还能没个小心机呢,阿年毫无负担地想着。
她在稀里糊涂地想着事儿,却见萧绎也半点没有说话,抬头一看,萧绎正盯着自己的脚,确切的说,是盯着自己的鞋子。
阿年受惊似地立马将脚缩回去。
萧绎却什么也没有说。
阿年见他又看向了别处,这才将脚露出来,看看自己的鞋子,又看看萧绎的鞋子,也没说话。
只是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也好了许多。萧绎虽放不下昨儿晚上被打一事,但是今儿阿年受了伤,他也不能总和她计较。欺软怕硬便欺负怕硬吧,本来就是个小傻子,再没点心机,是得被人欺负死的。
萧绎介意的,从来都不是阿年欺软怕硬,但是在阿年眼里,连陈二蛋那蠢货都胜他一筹。即便萧绎从来不觉地自己是个小气的人,此时此刻,也深深地记恨上了那个所谓的二蛋。
他迟早都会叫阿年明白,哪个蠢蛋如何能与他相媲美,他可是堂堂……
萧绎忽然卡壳,脑子就跟断片儿似的,极快地闪过几个片段,却也什么都没有抓住,愣是不能想出来自己真正的身份。
没多久,李氏那边便烧好了热汤。
家里的水缸里没来就没剩下多少水,现在给阿年烧了这么多,更是直接见了底。李氏看着仅剩的水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先给阿年洗澡吧,回头她再去打一桶。
李氏送了热水去二房,里屋两间都是连着的,阿年去洗澡,萧绎自然得出去。阿年也不至于连洗澡都不会洗,李氏放好了水之后,便也出来了,只是脸色不大好。
她才看到了,阿年不仅被欺负,还伤到了手。
李氏想到以前二弟在的时候,从来舍不得阿年做重活,疼她更疼什么似的。要是知道阿年被人欺负成这样,只怕在地底下都不能安心。
“婶子。”萧绎叫住李氏。
李氏停下步子,面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模样:“委屈公子在外头站一会儿了,阿年过会子就出来。”
她也没说叫萧绎去他们屋子里坐坐,虽说接触的不多,可李氏哪里能看不出来,这位公子并不是个多热心的人,除了二房这儿,也不爱待在别处。今儿他能给阿年撑腰,也足以叫李氏惊讶了,她还以为,这位会嫌弃他们呢:“这回倒多亏了公子帮忙,要不然我们家阿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那孩子性子好,受了委屈也不会跟我们说,这要是没人看见,少不得我们还要把事儿怪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