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了,谢谢。”林礼貌地拒绝了,“这一层都是这样的吗?我想我差不多了解了?要不我们去第二层看看?卡卡是不是在那里?”
就这样,两人直接忽略了第一层琳琅满目的课程,直接上到了第二层。
在正式决定方向前,林先仔细地环视周围环境:这一层的房间——或者说教室看起来干净又整齐,不像先前第一层那样散发着无可掩饰的、黑暗而又邪恶的气息——还很开阔、宽敞、甚至算得上是明亮,能看到里面做得整整齐齐的巫妖——还有讲台上飘浮着的导师。
望着眼前的景象,林只觉得熟悉而又亲切。
这看起来正常多了。
她想。
当即放下心来开始找卡卡。根据巫妖的说法,到了第二层往右边就能看到。
果然往右边走没几步,就看到了一间开阔的教室——大概是最近新来的巫妖没几只的缘故,除了卡卡之外,只有四五位学员——都不是人形,三头的有,两头的也有,没头的——哦没有,就她的眼力来分辨,只能认出其中有一只大概是小恶魔的变种之类的。
几只新进的巫妖在一张长条石凳上排排坐好,虽然乍一看高矮胖瘦,什么款都有,但望着墙面的神情却是同样的专注——眼中的灵魂之焰稳定极了,晃都不晃一下。
而他们的讲师是一只镶在墙上的乌鸦嘴。
“第二词,第二要义,堕落,Sanctus——呱~跟我一~起~念~撒——安——克——图。”呱唧呱唧的领读。
“撒——安——克——图!”激情洋溢的跟读,“撒安克图,撒安克图!”
“吾等挚爱堕落——Et amamu Sanctus!”
“Et amamu Sanctus!Et amamu Sanctus!”
“很好,我该死的学员们——你们要知道,亡灵语是深渊中最美妙的语言——最恐怖——最实用,今后我会慢慢减少通用语的使用,你们必须把我教给你们的东西牢牢记在心里!”
“Et amamu Sanctus! Et amamu abyssum!”
“吾等挚爱堕落,吾等挚爱深渊。”林的手中,巫妖情不自禁地地跟着念了起来。
与此同时,隔壁也传来了类似的欢呼——更整齐,更高昂:“深渊!深渊!光复深渊的荣光!吾等是深渊的大脑!深渊最深的恐惧!”
“啊,他们应该在上深渊史。”巫妖非常好心地解释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听听。”
这一刻,林感觉整个人都错乱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大型传X现场,而带她误入魔窟的家伙此刻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述说着此处的课程是如何的丰富。
“怎么样?有喜欢的可以随时去上。不感兴趣也没事,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听着巫妖热情的推介,林确信了一件事:她真的脑抽了。
她居然会天真到相信,甚至期待,这个什么“巫妖的学院”里会有正常的课程,什么副专业,什么赚钱,不存在的。
“怎么了?还喜欢这里吗?”
巫妖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挑衅。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的。
这一刻,面对巫妖的挑衅,她的大脑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狂躁不已,叫嚣着要把这只小东西的皮给狠狠扒下来;而另一半则冷静无比,告诉她这不是正确的攻略办法,一定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然而经过这一轮无止休的折腾,林只觉得累极了。
她想自己需要一个地方静静,好好梳理一下所谓的“通关”的办法。
“说起来,你们的宿舍在哪?我想休息一下。”
然而问题刚问出口,看着巫妖眼中那欢快跳跃着的火焰,林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巫妖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喝水,也不需要休息——献祭了血肉以后,我们以知识为终极追求,只需要学习就够了。”
——圣光啊。
林想,要么烧死我,要么烧死这些巫妖吧。
最后,她随便找了个相对安静点的角落——就是在初级亡灵语教室的角落,扒下了毛茸茸的巫妖皮垫在脑袋底下,然后在有节奏的欢呼中一点一点地陷入了沉睡。
就这样一觉无梦。
——直到她被排山倒海的饥饿感生生逼醒。
第25章 新世界
卡姆在新学校里度过了充实的第一天。
直到现在, 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学费全免,杂费全免, 对学生没有任何天赋上的要求——然后就可以自由选择内容丰富的课程, 啊连真正开始上课前的语言班也是免费的——他记得, 老板去魔法圣地安纳海姆进修前曾经吹嘘过, 那里最出名学校都是由最高贵的种族开设,只用本族语教授, 入学前必须缴纳一大笔费用。
可这里不需要,一点也不需要。
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免费的午餐。
如果不是亲身尽力, 卡姆简直不敢相信。
而且新认识的同学人也都超好的。虽然看起来都很可怕很奇怪,暂时也无法交流, 但显然都是非常好相处的人。刚才他不小心踩到了边上老鼠同学的长尾巴,它也什么都没有说呢,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真是一只特别有修养的老鼠呢。
最最最神奇的是, 他明明已经在这里学习了一天了, 竟然一点也没有感到累。只要一想到学习,身体里就好像涌起用不完的力气, 感觉还能一口气学上个三天三夜的感觉。
这真是一个太太太太太太过美好的地方, 学习的圣地。
——不知道和他一起来的木拉拉同学怎么样了呢。
是不是也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啊,一定是的, 它好像来之前就会这里的语言,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功课准备来这里的。
想起木拉拉同学那流利的对话, 卡姆不禁有些羡慕。
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它那样子, 和这里的所有导师自由交流。
说起来, 和它一起的那位巫妖好像对这里特别熟悉,应该是优秀学员或者导师什么的吧?
这样想着,卡姆就更羡慕了。
他得好好努力才行。
他虔诚地盯着讲台上的乌鸦嘴导师——它现在已经闭上了嘴巴,陷入了沉默中。刚来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但很快就知道,这是乌鸦嘴导师需要根据他们五个人总体的学习进度,安排下一讲的内容。只要再过一小会儿,新的课程,新的知识会重新到来。
就这样,卡姆依旧乖巧地和新同学们坐成一排,安静地等待下一课。
“吱……”
突然,的老鼠同学小小地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含义的。
“咦?怎么了?”卡姆奇怪。
老鼠同学没理他,反倒是噌地一下立了起来,小爪子使劲在背上挠了挠,仿佛非常痒的样子。然而挠了半天,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它又重新趴好。
——大概是老鼠身上的寄生虫?
卡姆下意识地就往另一边挪了挪。
下一秒,老鼠同学边上的二头同学也开始使劲挠了起来,而且挠得非常之用力,挠得骨头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么厉害的虫子么?传染得这么快?
卡姆骇然。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样的反应比较合适,身边的老鼠同学再度跳了起来,然后冲边上吱吱吱吱喊了好几声。接着他就看到其他同学也飞快地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教室。
……这,这是课程结束了?
卡姆有些茫然。而下一秒,他背后突然一紧,被一股大力朝后面拖去,砰地一声按在教室角落里,压到墙上。
“咦?木拉拉?你什么时候来了?”他看清来人,先是十分惊喜。但马上,他就意识到不对劲:此刻,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硕大的阴影之中,所有逃路都被封死。而堵住他的木拉拉同学看起来也很奇怪:黑洞洞的眼眶中闪着绿油油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他,亮得吓人。
卡姆彻底懵了。
接着,他看到木拉拉同学弯下了那颗硕大的头颅,凑到他的脖子边上深吸一口气,发出做梦般的呢喃:“啊……好香……好像一口一口吃掉你!”
卡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冷得可怕。只有脑袋像烧开了的水壶一样“嘟——”地一声叫了起来。
他猛地推开木拉拉同学,大声说道:“不行!不可以!虽然你人很好很亲切!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被推开的木拉拉同学呆立在原地,并没有采取更加暴力的行动。
卡姆趁机一个矮身,从木拉拉撑在他脑袋边的胳膊下面溜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他一路狂奔,直接找第二层的传送阵往上连跳三级,最后确定木拉拉同学没有追上来,才惊魂未定地停住了脚步,抱着脑袋坐了下来。
木拉拉同学人真是不错……卡姆想,可他们才刚认识一天啊!怎么可以随便答应呢?感情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告白是多么郑重的事啊。
而且他也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有暗恋的人的,就是隔壁机械精修部的珍妮弗,金发碧眼充满活力的姑娘——他这趟出来就是想好好挣一笔,然后就……不行不行,竞争太激烈了,而且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免费学习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他是成年人了,这么不成熟的感情是不合适的,要是珍妮弗也对他有意思的话,那么一定能等到他回去吧?希望那时他们的感情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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