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葡萄汁，酸唧唧的，果然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拎着葡萄汁走到大楼下面，看到一辆自行车停在盲道上，被太阳晒的迷迷糊糊的脑子，总算有些清醒了，这车是隔壁市的公用自行车啊，车身上有编号，就是昨天他们去郊区看到那个逆行的人骑的车。
那人到这边来干什么？
季林心里虽然有些纳闷，这时候却没有想太多，毕竟大楼里不是他们一家培训班。又走几步，季林看到了骑车的人，他还是昨天那副样子，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他不算过分，他正抬着头朝楼上看，季林快步从他旁边走过，还是闻到了酸臭的味道，这人应该好几天没洗澡了。
心里揣摩他到底想找谁，就朝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季林就发现，这个方向，正好是培训班所在的方向，虽说大楼几十层，不一定就是看到他们那层，但是季林有预感，别人家招不来这样异常的人。
赶紧上楼，刚进培训班，手里的饮料还没放下，季林就说：“下面有个不太正常的人看着这边呢。”说到这里季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是从电梯口一直跑到这边的，“老板，你是不是招惹什么人了？”
“我能招什么人？”虽然这样说，老姜还是拍掉手心的薯片碎屑，凑到窗边往下瞧了一眼。“哦，是他啊。”
“还真是冲你来的！”季林口渴的不行，又开了一瓶葡萄汁，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被老姜抢了过去，“严格来说，不是冲我来的。”
“那是冲谁？”季林横向移动。到办公桌上拿了自己的杯子，里面还有半杯凉开水，“不会是冲我吧！”
老姜笑了一下，问季林，“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说你天资好吗？”
季林脑中神经立马绷紧了，就怕下面的人看中自己的资质要害她，“为什么？”她问出这三个字，声音都颤抖了。
“就因为你自我感觉太良好。”
搞了半天就为了讽刺她一句，季林被耍的很不爽，伸手到老姜面前，“饮料钱报销！”
郭楠鱼子在旁边看他们互掐很开心，手上的薯片一片一片送进嘴里，眼神就像在追一个八点档的电视剧。
“那他到底干嘛来的？”老姜终于把钱给她后，季林又转回正事上，“这个人是骑着自行车从隔壁市过来的，这人的意志力也太可怕了，要是被他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这个人你应该见过。”老姜又在藤椅上躺下，“你仔细想想看。”
季林贴着玻璃往下看，“这么邋遢的人，要是见过肯定会留下印象的，但是下面的人我确实没见过。”
老姜指挥郭楠鱼给他摇椅子，“他以前可不是这样。”
季林仔细回忆，隔壁市，她见过，并且看样子也是老姜见过的人。
72、猫妖之主
仔细想一想，还真的被季林想到一个，猫妖的主人。
抬头去看猫妖，它正躺在柜子顶上玩抽纸，那是它自己叼上去的，现在正一张一张用爪子往外扒拉，等它玩完以后，老姜会让它自己收拾，顺便把柜子顶部擦一遍。
猫妖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对话，只是感觉到季林的视线落在它身上，于是转头往下看了一眼，见培训班里没什么异常，又专心玩纸。
掏出自己的手机，季林开始给老姜发信息确认，‘是不是猫妖的主人？’
老姜回到，‘是，你为什么要发信息？短信包月了？’
‘我不是怕猫妖听见嘛！’
‘听见有什么要紧，它现在脑子坏了，不记得。’
季林放下手机说道：“你这样说它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老姜躺在椅子上叫猫妖，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到这里来。”
猫妖如言跳上他的胸口，前爪盘着问老姜，“什么事？”
老姜伸手拿了薯片，要喂给它，猫妖立马跳了下去，继续上柜顶撕纸。
“他找过来是什么意思？”季林有点不安，“是想要回猫妖吗？”
“不管他是什么想法，猫妖已经把他忘了，他想再要回猫妖，不可能。”事情还未发生，梁衫就已经下了定论。
猫妖听到他们在说它，动了动耳朵，“谁要我？”
季林又拿起手机开始发信息，‘你不是说它不记得了吗？’
‘这跟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猫妖猫妖的在说。’
‘那现在怎么办？要怎么回答它？’季林又问。
老姜不高兴回信息了，直接说道：“怎么办？实话跟它说。”
“那它要想起来怎么办？”
“想起来就想起来啊，总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隐瞒它的过往吧。”
“哇——”季林第一次觉得老姜原来也是个正直的人。老姜笑道：“虽然它不可能想起来。”
猫妖站在柜顶问：“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下来，我有事跟你说。”老姜补充，“站在上面怕你摔下来。”
猫妖跳了下来，蹲到老姜脚边。
老姜说：“以前你有个主人，他不要你了，我就把你签回来了，他现在又想要回你，你是什么个意思？”
季林在心里吐槽：说好的照实说呢？
猫妖没有考虑多久，“既然不要，那就一辈子都不要。”
这话可严重了，季林看向老姜，发现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心虚。
“他现在就在下面，总不能让他一直在下面站着吧，外面三十几度，站下去要中暑的。”季林跟老姜商量，“要不直接跟他明说，让他回去吧。他不是学生吗？应该还要上课吧。”
“要说你去说。”老姜躺着，完全不想搭理这件事情。
季林有些犹豫，“你确定那人是猫妖的主人，不是精神病患者？”
“确定。”
“也不是报复社会的那种人？”季林又问。
“……你在怕什么？”
“我怕他突然捅我一刀。”
“你放心。”老姜从口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纸币，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个菊花状的东西，“你带着这个符，三个月内可以替你当下所有攻击。”
季林看着递到眼前的五块钱，再看上面三岁孩子的画工，“谢谢，你留着用吧。”
在心里想了很多等会儿要说的话，怎么样开口，怎么顺当的提到猫妖，再怎么顺便让他回去，电梯下到一楼，季林还是想不出让自己满意的那几句。
慢吞吞走到门口，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他热的受不了就自己回去了，抱着这样的念头季林退缩了，可是没退两步，就听到大楼外面中气十足的声音，“同志，你醒一醒！”
季林脚下停顿，转头跑出了大门，一看外面晕倒的那位，果然是猫妖的主人。
大楼的保安正扶着他的上半身，估计是想把他搬到阴凉的地方，又不知道他晕倒的原因不敢乱动，地上是被三十几度高温烫了好几天的水泥地啊，季林连忙跑过去，保安很惊慌，他弯着腰，双手托着猫妖主人的肩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看到季林过来，他大叫：“叫救护车！”
季林立马拨通120，说明情况后，让保安把他扶到树底下，保安不同意，“不行他要是里面有问题，移动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你都已经把他上半身拎在手里了，还不动什么，赶紧抱过去。”说完季林憋住一口气，抱住他的脚，见保安还是不动，说道：“地上多烫啊，等到救护车过来，后背都要烫伤了。”
“好吧。”
两人一头一脚的把人抱到树底下，让他后背靠树坐着，季林在一边扶着他。
“我看他的样子可能是中暑，你在这边看着，我回保安室拿点水过来。”
保安很快回来，手里捧了三瓶矿泉水，拧开后递到他嘴边，尝试往他嘴里灌水。
季林看着那些水心里有些难受，要是刚才碰见时，就给他一瓶葡萄汁，这人说不定不会晕，只是她事先也不知道这人就是猫妖的主人。
水喂不进去，人没有转醒，救护车还没来，“你们有没有藿香正气水什么的，拿过来试试看呢。”
“有有有，我去拿。”保安调头又往大楼里跑。
季林趁这会儿功夫，给老姜打电话，“猫妖的主人晕了，你赶紧下来。”
只是，这句话才说完，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电话都来不及挂断，季林翻过护栏到路上招手。
招停救护车，带着急救人员带到猫妖主人面前。
急救人员把人放到担架上，同时问季林，“病人因为什么晕倒？”
季林实话实说：“我不清楚，但是他在这边站了好一会儿了，应该是中暑。”
这时候保安拿了药跑出来，怕季林一个女孩子说不清，又怕季林会担上什么麻烦，赶紧加速飞奔过来。
猫妖的主人已经被转移到车上，医生在做初步的检查，护士问：“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季林莫名心慌，“啊……没、没什么关系。”
听到是陌生人，护士要关门，“谢谢你帮忙拨打电话。”
保安也跑到车后，“我跟你们去一趟，我看他倒下来的。”
73、意图
等老姜和郭楠鱼下来的时候，救护车已经过了一个红绿灯。
“朝那个方向走的？”老姜问道。
季林指向还能看见的车屁股，“在那儿，应该是去人民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