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两位老人和一双儿女从晚上八点一直聊到十一点,因为一时说太多话,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他们平时都是十点前就要入睡的,此时早已超过他们的入睡时间,虽然因为见面而精神亢奋,此时也不由疲惫起来。
易寒便强硬的让他们道别,关了视频去睡觉。
周明宇和周明霞也表示他们要去收拾东西了,毕竟明天就要走了,他们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
周爷爷和周奶奶这才去休息。
等到第二天醒来,两位老人悄咪咪的又拿出电脑,只是想着那边正是深夜,此时他们恐怕在睡觉,到底不忍打扰,登上账号后看了会儿,到底还是没拨过去。
而易寒和林清婉一早就离家去国安部了。
易胥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但人清醒过来后的情况有些不妙,现在不仅是他不能说那个人的名字,连在脑海中想一想都不行。
那个人的名字似乎成了开关,只要一动念,他体内的虫子就乱钻,易胥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
他从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坦白是为了从宽,但如果坦白的代价大过于抗拒的代价,那他肯定选择抗拒。
所以现在他是闭嘴不言的状态,谁问他什么他都闭嘴不言。
工作组众人:……真的很想把他的脑袋打开,把里头的东西都给掏出来啊。
他们只能请易寒过来看看,想到林清婉回春术好,她昨晚又留宿四合院,他便把她也拉来了。
易胥看到易寒,心绪便开始不稳,都是这个逆子,要不是他叫嚷着要翻案,而且,而且他那记忆卡也是他拿走的。
易寒好似看不到易胥眼中的恨意,伸出手指搭在他的手上,道:“放轻松,我给你看看。”
易胥的目光就和刀子一样盯着易寒,怎么可能放松?
易寒却并不在意,见灵力不能进入他体内,便放弃探查,转身拿起他的片子看。
易寒将片子交给林清婉,道:“是蛊虫,我没用灵力探查过,不知道是不是用魔力养出来的。”
“如果是……”
“那你我都没有办法,这东西一旦受刺激就会产卵,卵泡一触碰到血液就会快速孵化,生殖速度非常快。如果不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控制它在一定区域内,然后让医生直接手术切除。”
易胥听得脸色发白。
易寒浑然不在意的继续道:“他们和西北魔修有来往,这东西多半是用魔力养出来的,就不知道怎么进入的他体内。”
国安的同志脸色难看道:“我们已经在排查他的饮食了。”
易寒点头,“他不愿意配合,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们不如再找其他医生看看吧。”
国安的同志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颔首道:“也好。”
还等着他劝一劝,好找个台阶下的易胥:“……”
眼看易寒要走,易胥终于忍不住,忍着脸上的火辣道:“你,你再看看……”
声音低不可闻,要不是国安的同志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易寒真想一走了之。
他面色如常的转过身,浅笑道:“您愿意放松身体听我指挥了?”
易胥闭上眼睛,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易寒这才伸出手指搭在他的手上,灵力快速且霸道的侵入,很快就探到了他体内的那只小虫。
它正安静的呆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这时候的宿主不会觉得任何不适,所以这东西只要不发动,还真难发现。
灵力入侵,易胥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正皱紧了眉头,却突然觉得腰上闷疼,但又很快消失。
他不由睁开眼睛来。
易寒已经收手,抬头与工作组的人叹道:“是魔力养出来的,我用灵力刺激了一下,这东西我控制不住。”
“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易寒想了想道:“可以找百草堂的道友试一下。”
他们哪认识这种人哦,工作组只能拜托易寒,“还请你帮我找找,只要他们愿意出手,我们亲自上门去请,条件好说。”
然后低声道:“你也知道,当年工作组的那群人现在无一不身处高位,找不出那条蛀虫,我们寝食难安啊。”
易寒左右看看,也低声道:“我当然愿意帮忙,毕竟事关我家亲属,可你应该知道,这事牵扯太广,还和西北那边有点关系,现在我们都是暗的来,又有军区保驾护航,前面才进行得这么顺利,后来恐怕……”
其实工作组现在就有压力了。
西北那事牵扯很大,上面闹到现在工作组都没成立起来,他们这边查二十多年前的旧案,却又牵扯到了西北,上面已经透下话来,让他们注意安定团结,西北少数民族多,要注意民族团结,行事不要太激烈,以免激化矛盾。
工作组的组长差点爆粗话,这和民族团结扯什么关系?
但他们又不能说这个叮嘱不对,听话听音,有时候不是想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
组长拍了拍易寒的肩膀道:“你舅舅和母亲也快回来了吧?”
易寒低低地应了一声,组长便低声道:“这样,你们徐部长什么时候有空?其实你舅舅走私的事早过了二十年了,当年他们偷的税务在查抄振华贸易时就补得差不多了,现在回来,缓刑应该不难。”
事急从权嘛。
他们现在压力大,急需有一个人替他们分担压力。
易寒看了林清婉一眼,见她微微颔首后,他便把徐部长给卖了,“您放心,徐部长也总说有空了要见您一见呢。”
第216章 报复
工作组组长便也瞥了林清婉一眼,与他目光对视,不由颔首微笑,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工作组的成员们从此对林清婉更客气了两分,以前只当她是跟在易寒身后跑腿的,可现在……
大家对俩人称得上是一视同仁了。
确定好合作意向,国安同志们就贴心的出门去,远远地站着,让易寒进去和易胥说话。
林清婉也正想出去,就被易寒一把拉住,牵了她的手进入病房。
易胥还没从蛊虫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看到易寒,便不由问道:“我身上的虫子真的去不掉?”
“我没有这个能力。”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易胥道:“在蛊虫没去掉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来只是告诉你,我舅舅和母亲就要回来了,相信你们过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
易胥微微瞪大了眼睛,心神震动。
易寒扫了一眼他紧握的拳头,这才拉着林清婉离开。
易胥瞬间不安起来,他从没想过他们还能回来的。
易胥的心虚几乎写满了脸,透过监控看到这一幕的工作组成员们撇了撇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几乎是同一时刻,林肃也正和易问寇说这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我就说过,凡事别做太绝,你们本来就是亲家,该结了两姓之好,你却生生把亲家变成了仇家。”
易问寇心中堵得难受,觉得血压正在飙升,他抖着手从易颖那里接过药咽了下去,这才握着电话道:“当时我是在气头上,因为周明宇,老大被审查,老二被关进牢里,差点病死了,所以口气才不好,我哪知道他气性这么大,竟然就跟我绝交,二十来年不来往?”
林肃看不惯他这样,冷哼道:“你年轻时候虽然犯浑,但还知道分寸,知错能改,老了,老了,这心眼倒越活越小了。自个的孩子自个心疼,但圣人也有以己度人的古语,你但凡顾念两分旧情,当年你们两家也不至于闹成那样。”
“何况,大人的事,又与孩子何干,易寒他何其无辜?”林肃最看不上易问寇的是这点,“你迁怒周家也就算了,却连自个的孙子都薄待。”
易问寇却理直气壮的道:“他是我孙子,我打磨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既然如此,你就以祖父之名要求他带他外祖父母回去就是,何必又来找我?”林肃忍不住怒道:“时至今日,你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说罢,啪叽一下把电话挂了。
林肃哼哼两声,扭头和一旁正低头下棋假装听不到的骆师叔道:“骆先生,今日我们去公园里走走?”
骆师叔就放下棋子,笑道:“好啊。”
话音才落,电话又响了起来,林肃接起来,见还是易问寇,就道:“我没脸给你引见,别回头见了面你们再吵起来,以你这蛮横样儿,反倒让有理的吃了亏,我心里亏得很。”
说罢直接挂断电话。
易问寇气得够呛,和女儿怒道:“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我是要和周通道歉的,又不是去跟他吵架。”
易颖只能安慰他,“爸,周叔叔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一见面肯定会吵,林叔叔也是不想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还动火。”
“他才没你那份心呢,”易问寇敲了敲拐杖道:“他就是怕我欺负周家,所以防着我呢。”
易颖就问,“那爸你会欺负周叔叔家吗?”
易问寇一噎,脸色青白道:“我哪还有那个脸?”
他是昨天后半夜收到的消息,虽然他退休了,但人脉还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