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不能答应那个人的要求,是因为当时我还有许多牵绊,疼惜我的父亲,深爱我的母亲,我已经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他们,更不能让他们伤心。”
她摸着很老的照片,是在游乐园时她拍到的,后来她发现韩珏不小心入镜,那大概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留给她的照片。
她将自己所有的积蓄以韩珏的名义捐给了慈善机构,不多,是她这辈子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整整一晚上,从夕阳西下到日出渐白。
“老黑,郑媛大概是几点死。”小白问。
黑鬼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太阳。
老人皱皱巴巴的皮肤上全是褶痕,她颤微微的拿出一个小瓶,是当年白鬼给她的瓶子,虽沉入忘川,最后却依然在她的手心。
她仰头,将里面的东西吞下,吞的很慢。
咣的一声,瓶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黑鬼收回视线,悠悠道:“她已经死了。”
瓶中物为鬼梦相思缠,专门给不愿投胎的魂所服,不需要鬼使引路,更无须守门人看押,一睁开眼她已在罗生门前,踏着黄泉路,途径彼岸花丛,路上无数魂魄,却都目光呆滞,至今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她一路走到姻缘树,没有一个人阻拦,姻缘树下的青年已经醒来,一只没有尾巴的黑猫,看上去滑稽极了,她却笑不出来,他专心的在三生石上刻字,锐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掌,血落在石上,下一刻,那个名字就会消失不见。
他急得满头汗水,尽管那个名字只有瞬间会留在上面。
她走到他的身边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刻字,别打扰我。”青年不耐烦的说,她低下头看了一眼他刻的字,忍不住问,“你在这上头刻字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当然有。”他答完,抬起头擦了擦汗,一抬头就看到了她。
一个人死后会变成她最希望变成的样子,这个时候的郑媛只有二十一二岁,是她所认为最好的样子。
“你……”
“你不必继续刻字,也无需再继续等待,我们不会再错过。”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差点跪下被人扶住。
“韩珏,我们不会再错过……”
地府门开,姻缘树外,白鬼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媛与抱着她的男人,眼睛竟有些酸涩,可笑,他抓鬼千年,看过比这苦情的事情多去了,怎会为这二人落泪。
“小白乖乖。”黑鬼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还是说当妈当习惯了不想把自己的儿子交出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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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渐熄,雨也小了很多,屋子里却越来越冷,大家靠在一起,段慈恩凑到陆微的耳边说:“你可真不会讲故事,讲完那个故事魂去了大半,你瞧我讲的这个,多甜。”
陆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很肯定的点头说:“对,你这个故事真甜,我的心肝都要拧在一起了。”
“啊?啊?啊?为什么?”段慈恩问。
房顶的房梁突然发出一声响,砰地一声,有东西落了下来,齐菲菲尖叫着躲到段慈恩背后,张鑫被上过身,她可不敢跟他在一起。
慌乱中齐菲菲不小心踩到苏辞的尸身,张鑫脸色大变,心有余悸的说,“喂,你这么踩他不大好吧。”齐菲菲哪里管一个死人的好不好,她都要吓死了,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人心都会变的冰冷,那种说面对死亡还要救人的人,下辈子一定能成为伟人,陆微想,她一定成不了这样的伟人。
落下来的东西砸倒了课桌,将苏辞与他们隔开,屋子被分为两半一半开始漏水,想来是废屋终于到了报废的时候,张鑫看着打在地上的水想了想总觉得不妥,他问:“要不把苏辞弄过来?”
“弄什么弄!”
齐菲菲犯了大小姐脾气。
“活人都要死了,还管他死人什么事。”
闻言,段慈恩皱了皱眉头问:“我是不是失忆了?我记得齐菲菲挺喜欢苏辞的呀。”
陆微点头肯定的说:“你一定不是失忆,毕竟我也这么认为。”
“张鑫,你怎么这么喜欢管死人的事。”楼然忍不住问,毕竟她也吓得不轻,漏进来的水冲淡了屋里的血腥味,黑暗中也看不清张鑫的表情,只听他说:“我这不是觉得他毕竟是被附了我身体的东西杀死的,万一苏辞死后化成厉鬼,我怎么办?”
他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言之有理。
只是身后的齐菲菲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这里面的那句话将他吓了一跳。
小脸煞白的,叫女孩子看了都不忍心,同情归同情,段慈恩脸色不大好的对齐菲菲说:“你轻点使劲,我胳膊都要被你攥断了。”
“段慈恩你在跟谁说话?”楼然的声音传来,陆微顺着声音看去,咦,齐菲菲什么时候去了楼然那边。
等等,不对劲。
“慈恩,快跑!”她拉着段慈恩的胳膊,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胳膊扯了过来。
“啊!”血在眼前炸开了一朵花。
‘游戏规则第二条,第一个讲话的人,会死。’
房梁上落下一块木头,不偏不倚是冲着段慈恩的脑袋去的,幸好有陆微拉了一把,那东西才砸到了段慈恩的胳膊上,却也砸的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陆微脱下外套,使出吃奶的劲搬走木头,期间无人相助,她看到段慈恩的胳膊,刚才还在讲话的女孩,那根胳膊被砸的扁了几分,她不敢去碰她那根胳膊,也不敢试图叫醒她,不过很快段慈恩就被巨大的痛苦折磨醒来,醒来看见陆微满头大汗的在门前卸桌子腿,似乎是要为她固定胳膊,而屋里的其他几个人平平稳稳的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似乎也是怕的不敢动弹。
与此同时,黑板上再次传来沙沙的声音,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去看。
突然窗外变小的雨又大了起来,一道闪电劈过来,任冥看着黑板上的几个字。
‘游戏规则第三条,你们,只有三个人能活下来。’
与此同时右下角的竖线只剩下三条。
“够了。”齐菲菲崩溃的说,她看见自己的貔貅玉变黑,像是为自己挡过什么磨难。
☆、第四个故事、罗刹
门外突然传来什么声音, 铛铛铛的像是在砌墙一样, 屋里没有人敢动,雨忽然大了起来齐菲菲低声啜泣,楼然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眼睛却从未从任冥身上离开。
一直聒噪的张鑫突然沉默,段慈恩依然在痛苦的低吟。
木头被折断, 陆微小心拔除了上头的钉子,把自己的外套撕成小布条给段慈恩的胳膊固定在一起,这个时候谁跟谁是一国的一目了然。
人心险恶,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虽然表面没有任何改变, 内心是如何想的, 没有人知道。
段慈恩忽然笑了几声,陆微皱着眉小心的抬起她的胳膊问:“笑什么, 不疼了?省着点力气。”
“我就是觉的太蠢了。”段慈恩忍着痛说,“来到这里, 说什么探险,结果命都要搭在这里了。”
“真蠢啊。”她说,脸色却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
屋里八音盒的声音重临, 夹杂着一股香气, 却叫人从脚底开始发寒。
叮铃铃,叮铃铃,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齐菲菲忽然站了起来,屋里的人皱起眉头, 唯有段慈恩一人莫名其妙的问:“你吼什么,我还没死呢。”
陆微继续替她包扎,“可能是声音吓到她了。”
“声音?”段慈恩一脸莫名的问,“什么声音?”
陆微的手一颤,表情不大好看的问,“你没有听到?八音盒的声音。”
段慈恩静心听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还未开口说什么,屋里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张鑫突然开口说:“接下来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任冥突然抬起头问:“现在?”
张鑫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口说:“据说,如果一个人失去她的影子,那这个人就是这屋子里的鬼了。”
叮铃铃,叮铃铃,哈哈,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说,“看看你们的脚下,谁没有那个影子。”
结婚当晚木息才发现自己的老公申莳教授没有影子,原来是只鬼,而且还是只地位不低的大鬼……
“离婚可以吗。”
“不可以。”
木息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在幼儿园长大,园长的三个孩子都是儿子 ,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女儿,四十三岁那一年顶着风险拿上罚款生下一个孩子,依旧是男孩,木院长的妻子死了心,于是把小儿子当做女儿抚养长大,甚至给他改了户口本上的性别,如果不是那一年的冬天,木院长在园外雪地里捡到那个脸被冻的青紫差点死去的女婴,或许木檀小哥哥就真的变成了女孩。
咳,扯远了。
小女孩取名木息,意思是宁静安息,木院长及其妻子将女婴当做小公主一样抚养长大,对她好到甚至叫三个儿子以为他们是捡来的,木息七岁的时候大儿子木鸣已经毕业工作,不知道是这个名字的原因还是孩子性格的原因,即便上头有三个毛头小子带着她爬树偷桃,钓鱼爬山她的性格依旧没有变得跟三个哥哥一样开朗,教养极好待人温和,谁抱也不哭,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可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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