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一把夺过小金怀里的火柴,在屋子里点了一支烟,一双狼眸狠狠地盯着魏康,就像一只饿狼盯着自己的猎物生怕他跑掉一样。
“哥,你知不知道血是什么味的。”魏宁突然开口问,“血啊可真臭,洒在身上黏黏糊糊的也不舒服。”
魏康的手指微颤,木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这可真奇怪,明明这外头刮的风看上去也没有这么大。
八卦盘上忽然烧起一把火,将一切烧了个干净,雨越下越大,滴打在地上让人心里发毛,漏风的车窗里有风灌了进来,声音就像鬼哭狼嚎,小金已经蜷缩在桌子底下,眼睛却睁的大大的,听到魏宁的话,他拿开捂着耳朵的手,一抬头却看着一个女人就蹲在他面前,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只是一张嘴大的可怕,脸上的皮肤也已经溃烂,没有眼球的眼眶子里流出夹杂着暗红的血,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没有清洗,而她穿着的一身衣裳上却沾满了泥土。
小金刚要喊出来,女人就已经捂住她的嘴,他吓得尿了裤子,水顺着阶梯教室的坡一层又一层的流了下来。
女人身上的恶臭味传了过来,她的力气很大,也不知道小金是不是腿软的缘故,他挣脱了几次却没能挣开,露在外面的眼睛还能看到魏康与魏宁,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可小金的视线与听感都被女人夺了去,耳边除了自己呜咽的声音,什么都没有,而伴随着屋外的狂风大作,屋里的另外两个人也不能听到他的呼救。
他踢了踢桌椅企图发出巨大的声音,可不等他的声音传出来,屋里闪过一阵雷鸣。
“哥,你那个包里有什么。”
魏宁问,魏康看了眼已经坏掉的罗盘,他将包从肩膀上拿了下来,人也已经做好的了觉悟,他根本不是这里的东西的对手。
“给薇薇的礼物,前几天刚考了年级第一。”魏康打开八音盒,叮咚叮咚的声音传了过来,魏薇看电视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东西,每个女孩子都有个公主梦,她也一样,这很正常。
魏宁的一张脸藏在黑暗中,魏康抬头问:“你刚刚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对劲,魏康四处观察了下,屋门没有开,玻璃没有碎,除了屋子里冷了点,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里有些怪异。
他转念一想,啊,对了那个十万个为什么没有在问话了,他走到阶梯教室的通道口,刚要往上走,魏宁突然开口说:“哥,我记起来了。”
“我们有个妹妹的,她叫魏薇婷,比我小两岁。”
魏康直起耳朵听着他说,“她啊,就死在这里,二十一岁的时候,被这里的东西留下了。”
烟蒂发出唯一算得上的光,映在魏康眼中,只剩两个红点。
魏宁掐熄烟,猛的笑了出来,一道闪电打了进来,表情狰狞恐怖,脸色还有些发青,不像个正常人。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风猛地变大,无数雨滴像无数怨鬼敲打窗户一样,魏康抬脚想要走过去,可刚抬起脚就看到地上的一团水迹,其实也不像是水渍,毕竟房子再破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大滩水,木门忽然砰地一声被风吹开,学校古老的大钟突然铛铛敲响。
或许是闪电太过耀眼,他看到了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正中间的那个女人。
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长发,看不清脸,却能看到脖子上挂着一块木牌。
很眼熟,魏康认了半天才认出来,是魏家家散的时候他们得到的东西。
魏康瞪着一双眼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女人的手腕上结着一条红绳,那时候的女孩子喜欢编这个,魏薇婷也编了好多。
“阿婷?”
闻声女人抬起头,露出那之后的一张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更没有耳朵指头也很少,嘴里却含着一块破布,眼窟窿里有血流出来。
嘴角还有残留着的血。
女人一动有什么落在地上,魏康这才看清,是一具尸体,眼睛被人剜去,张着大大的嘴,胳膊与身体承扭曲状,那是一个人啊。
脚底的血汇成一小滩,电闪雷鸣间,身后不知道什么人拿起一根木棒,狠狠地敲在了魏康的后脑勺,他倒在地上,什么东西顺着额头慢慢滑落,魏康闭上眼睛之前听到什么声音,是八音盒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人的轻笑,叮铃铃,叮铃铃。
叮,不是八音盒,而是哪里的铃铛
‘一对兄弟,一兄妹,两个选择定一定,一人留下一人走,一人生死一人活。’
第二天谢芷兰带着警察来到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废校,警犬从草丛中叼出了一块骨头。
顺着蜿蜒小路来到废校搜查了许多房间,值班室里的木门噹的一声落到地上,里面的木头椅子已经腐朽,屋子里结了很多蜘蛛网,后来他们来到距离值班室最近的一栋楼里的一间教室,推开门迎面扑过来许多灰尘,地上干干净净,屋顶漏水,滴下雨滴。
他们在教室最后发现一个男人,警犬露出犬齿狂吠,他浑身是血,双目空洞,怀里却抱着一颗,鲜活,还在滴血的头颅。
魏宁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
至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也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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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魏宁没有再做害人的勾当,他被送入精神病院,用所有的积蓄接受着最好的治疗,却在也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一切,十年后魏康身患脑癌去世,死之后作为他最后的亲人,我妈接管了他的遗物。”
陆微深吸一口气,盯着面前明晃晃的烛光说,“一个日记本。”
听完整件事的人头皮发麻,他们忍不住去想象,却没等想开头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怕的不敢接下去想。
屋里一片寂静,忽然打了一个雷,本该所有人都习惯,可齐菲菲却吓得打了个颤,手腕上的貔貅玉坠子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响,貔貅玉坠子滚到陆微脚边,她弯腰替她捡起来。
“你看什么!”齐菲菲一把夺了过去,护在手心,神色却十分惊慌。
任冥抬起头,靠在桌子上不解的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微睨了他一眼。
“魏宁的日记本上只记述了两件事,其中一个就是这个。”
“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真相?因为你还是不相信那就是真相?”
“对。”陆微点了点头说:“医生说魏宁精神不正常,我不会相信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说过的话,警方也怀疑这一切都是魏宁的把戏,觉得可能实际上是他杀了那两个,日记上那些不过是他片面的说词,无论到底信不信,魏康死了,小金死了,而真相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
张鑫的表情有些僵硬,楼然站出来,双臂环胸,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的问:“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微回头看着她轻轻的说:“你们怀疑我,我当然就要把这一切讲出来了,我来这里单纯是,单纯是要看一看,爸爸死在什么样的地方,或许,我能找到他失踪的遗体也说不定,也或者我想试一试,能不能遇到小姑姑的魂,你们可能不知道,魏薇这个名字,还是她给我取得。”
“你不相信鬼的。”楼然说,她一愣,将脸隐藏在黑暗中,“大概吧,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这时候任冥忽然盯着陆微说:“你刚才说魏宁的日记本上记录了两件事,一件是这个,那还有一件是什么。”
段慈恩走到陆微身边,刚要张嘴质问任冥就被人拉住,陆微拉住她盯着任冥说:“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蜡烛微晃,她轻轻的说:“魏薇婷的故事。”
屋子里一阵风啸,就像女鬼在笑。
“你们知道二倍的根号二是多少吗。”
☆、第二个故事、分尸(五)【小修】
故事的开始,是家破人亡。
魏家父母出门办事回来的时候车子出了问题,一车子人冲断护栏,坠入悬崖,一车人十七个,无一幸免,南岭魏家在这之前开始衰败,在这之后彻底败落。
魏康二十一岁端起风水师的饭碗,替人看风水,久而久之在福溪一带也有了不小的名声,五年后魏宁端起了降头师的饭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专做地下见不得人的买卖,七年后魏薇婷初中毕业,魏康魏宁两兄弟供她读了高中,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她备受宠爱,被两位兄长保护的很好,既没有接触过魏家风水师中的道道,也没有遇上过降头师经常打照面的那些东西。
只不过魏康与魏宁很忙,每个月只有几天在家,与魏薇婷待在一起的只有年纪已经很大脑子不怎么灵活需要人照顾的奶奶。
故事的后续是魏薇婷救了一个女人。
那天突如其来的雨很大,学校考虑到学生的安全提早放学,因为这场雨来的很突然以致许多人没有先见之明的带上雨伞。
校门口等了许多家长,魏薇婷也没有抱什么幻想,她护着小书包跑出了学校大门。
雨很大,很快她就变成了落汤鸡,狼狈的非凡,这种时候跑回去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幸好她也没有那么死板,并没有跑回去而是在一个报停子底下望着凄厉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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