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宝紧跟着上前,走到半路,突然转身跪下,三磕生母,而后起身郑重而道,“母亲,三日后儿回来接你。”
苏母眼眶中泪光闪烁,面上还是欣慰,连连点头,“好好好!”
“新郎官,可赶紧了。”马背男子催促。
苏母朝苏小宝摆摆手,苏小宝这才拱手拜别,蹬阶上马,打马向前,胸口的红绸花束和马颈的绸带交相辉映。
迎亲人奏起礼乐,抬箱人掂着沉甸甸的礼箱,沿着一路铺过村落小径的红绸缓缓离去。
苏母偷『摸』的抹了一把眼泪,扬起嘴角笑容,招呼着前来祝贺的客人入酒席,锦衣长衫的丫鬟一个接一个从边房而出,手上捧着精致的银托盘将满汉全席一一置上。
苏母哑着年迈的嗓音招呼,“寒舍简陋,酒席『露』天而置,各位吃好喝好,图个喜庆。”
宾客们只对锦衣玉食只看得放光,略微敷衍的扬扬笑、拱拱手就此大快朵颐。
苏母无奈而不在意的摇摇头,两边招呼着“慢吃”,自个回到了屋内卧房。
苏清见此一切并不认可,“尘世入赘活像嫁女儿似的。可我瞧着苏母和周围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哪里不在意,你瞧那边角两人。”秦封抬颌微指一处,只见有两个面容约莫十六七的方巾少年该是一手抓着吃食,一边私下俏语。
周围人的声音驳杂,苏清起初并未注意,待得秦封提醒,苏清这才细听,其中一个灰『色』方巾的少年嘟囔道,“我瞧着当初苏小宝多么硬气,现在还不是落个入赘的下场。”
“入赘怎么了。”另一少年张嘴撕下一块鸡肉咀嚼,“要是我入赘能得这样的待遇,哪怕当女儿嫁我也愿意。”
“切,当真没志气。”灰方巾手法笨拙的夹了一颗晶莹鱼丸,一边嘲讽。
另一少年不买账,堵到,“有本事你别吃。”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旁边年长的老者斥道,“八辈子修来一顿美餐,你们两小子吵什么吵。只看到表面肤浅的东西……”
少年啃着鸡腿凑近问,“大伯,那苏小宝到底怎么捞到这好处的。”
老者持筷敲了敲他头,一边轰他到旁边去,一边八卦到,“听闻苏小宝在陈家做事,有些武学底子,一次大小姐出门游玩,正巧派他跟去,路上遇到暗杀之人,苏小宝以身相救才换的大小姐平安。”
少年张大着嘴,直到嘴中鸡肉欲掉将掉,才猛地合拢直接咽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会村里。”
灰方巾眼睛盯着桌上的佳肴,嘴里还在不屑,“该不会大小姐因此就以身相许了罢。”
老者怒,一甩手中筷子,屈指就朝他额上一磕,灰方巾捂头委屈,“大伯我不就随便猜猜嘛。”
“大小姐起初甚是愧疚,苏小宝伤后多次亲自照料,后来……”
“日久生情,顺其自然,两情相悦了嘛。”灰方巾白眼接下老者后来语,说完还不满的吐槽,“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
老者抬手便又要气恼再磕,灰方巾机灵躲过,夹在二人中的另一少年终于啃完一只鸡腿,伸着油腻的手拉开两人,还附和着老者的话和灰方巾说,“话本里的故事本就来源于郡城大小事。”而后,他感叹,“陈大人是真得爱才,我看话本里这些大人都是棒打鸳鸯。”
“你小子还别说,起初陈大人确实不同意。”老者掩下情绪又淡定的吃食,一边说道,这发展远远胜过村口讲话本的老先生口中的故事,迎的两少年不惧被打又凑上来听,“后来为啥同意了。”
“大抵是陈大人真得觉得苏家小宝有才,看对眼了。那几天苏小宝回村的时候就见他魂不守舍的,谁知道,过了几日,陈大人突然招他去郡城,回来就说成了,还让陈府的大少爷过来安排婚事,何其重视。”老者小心的拂过精致的青花碗沿,抿了一口鲜汤,意犹未尽的说道,“当年那小子才几岁就敢舞刀弄枪,我就知道此子日后必成大器。”老者肯定的点点头,指责着两个少年,“连得大小姐和陈大人青睐,成为陈府的入户人,还把老母亲带去享福,当真好二郎啊!再看看你们两!”
其后,两少年不屑之语不入二人耳,秦封只低头递给苏清一个安心的眼神,苏清便觉世事奇妙,本被诟病的入赘最后却是两情相悦、亲家两欢圆满收场,平白让她瞎抄心。
尘世人自有缘法,幸得苏清归来及时,见证原身家庭的圆满,也让她少了一丝穿越而来的愧疚。
第174章 苏家喜事终
红绸『荡』漾,杯盏交错,喧闹声不绝入耳,苏家浩『荡』的嫁娶之事成了整个村庄的喜事。
苏母招呼着前来凑热闹的宾客入座,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挤在了这三丈见方的小院里,这样一顿丰盛宴席若非这机会,他们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吃到。
直到后来,乡亲们自个搬着自家的小板凳挤进桌边,勉强安排好了席位。
苏母这才休息,一人依靠着门栏,抹过额间的汗渍,眼神欣慰却犹豫的扫过热闹的宴席,见一众宾客只顾着吃食再无说三道四的闲叙,她终究叹了一口气,宴桌都挤到门角,旁边人听到这一声叹,吃的满面油光的抬起脸疑『惑』地看她,苏母牵起勉强的笑,只点点头。
旁边人不以为意,咽下吃食,转宾为主,“大娘,这里不用您忙活了,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好了。”
苏母牵起的笑容好似略有轻松,转身回屋,远离这无主角的喜宴。
她到底还是难过的。苏清想,谁不想儿可成家立业,发扬门楣。
秦封挽起她的手,拉扯过她的思绪,苏清歪头看他。
“进去看看。”
室内苏母坐在堂屋正椅上,垂头整理着宴客们送来的礼品。
苏清心意一动,顺着力带着秦封走进一旁里屋,里屋里敞亮如新翻,记忆里那个搭着破布床幔的崴床换成了新雕的百蝠镂空黄木床,精致及寓意皆不缺,室内的桌椅木柜好生立着,表面光洁,才打得蜡。
苏清指着那新雕的床,感叹,“当时我一醒来便觉得不对,薄被下的床板都有腐败,躺在上面便觉坑洼。”她抬首轻笑,“前世再怎么平凡,也未曾有这种贫苦体验。”
“所以,你一睁眼便如常平静?”秦封问道。
“并非……”苏清向前走了几步,瞧着床幔上撒满的瓜果,“当时哪想得那般多,自我欺骗,直到自己缩在床上,才这么丁大。”她伸手在床前比划,瞧着走到身边的秦封,“只得面对现实。”
说话时,听着门外脚步近了,苏清停下话头,朝门口看去,见苏母捧着叠好的衣裳缓缓的走了进来,低垂着头,颇有心思。
走了几步,却顿住,面有惊异地看着他们。
苏清这才发现覆在他们身上的障眼法已经消去,苏清只瞥了一眼秦封,坦然面对,苏母定了定神,牵起笑,“两位是来此吃酒的罢。真不好意思,外面已经坐满了。”苏母说话时,苏清眼眸不曾放过她面上细微表情,苏母从头至尾都未表现出对她面善的疑问来。
苏清咽下心中的犹豫,她接过话,“不碍事的,我们是见此地喜闹,过来瞧一瞧,冒昧闯进,实在失礼。”微微颔首,略有歉意。
苏母心善的摇摇头,将手中的衣裳置在柜上,理了理衣袖,“喜事传千里,好奇婚事来的人也有不少,两位不必拘礼。不过新人不在这成礼,我那儿郎娶了个好媳。”
苏清顿住,秦封却接过话问道,“大娘只育有一子?”
“啊。不是的,我还有个女儿。”苏母要招呼二人坐下,桌上茶盏翻了一面,苏母一边斟茶,一边随意道,“不过,早年多疾苦,只得送人了。”
“说起来。”苏母摆好茶,抬首笑面,“前些日子也有人问起大女,让我啊……现在有些想那娃娃了。”说着叹笑,又叫他们稍待,要那些喜糕来,苏清这才拦住她,笑称不用,秦封反手从背后取出一个布裹的锦盒奉上,直让苏母讶异。
“恰逢主家有喜,我等既是来凑热闹,便也想随上一份心意。”秦封好言相予。
苏母却讶异的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手指指过窗外,“二位酒宴都没吃上。”
苏清相劝,苏母勉强接下,又嘱咐她们稍等,“喜宴喜宴,好歹吃杯喜酒,”说着,快步出门准备。
瞧着背影,还算硬朗,走路还携着力道,秦封出言离去,二人不再久待,微风平地卷起,吹动窗扇,无声地消失在屋内。
微风吹拂过平屋密林,直至山外小道渐渐消逝,苏清和秦封在最后一缕清风勾着山林边缘里出来,前方欢腾的喇叭声声入耳,鲜红的喜缎明晃进眼。
二人慢腾腾地坠在队伍后方。
“你送了什么?”苏清略有好奇,瞧着包裹精美好似早有准备。
“一本尘世直上先天的武功绝学。”秦封答曰,“从山寨里不经意看到的,顺手留着了。”
“小宝入赘的陈府是个武学之所,这本武学应该为他所用。”
“不仅如此。”秦封一手背着,一手虚揽着她,“入赘他府总归是外人,若不想为人看轻,总得有个依仗。”秦封话中有话,含而未『露』,苏清却是理解,怕是那本绝学能让苏小宝一跃为人上人,大抵有话本中那句“得某某者,得天下”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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