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若不将这无华楼掀了,他就不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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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玉瓶琉璃你们怎么也不阻止我呢。”池净吹着红通通的手,唐汐离开都小半个时辰了,她的手还有些生疼。
“...姑娘你委实冲动了些。”玉瓶。
“...姑娘我拉不住你。”琉璃。
“确实太冲动了。”池净面露羞愧地点点头,“我该用块木板来掌她嘴,怎么会蠢到用自己的手呢?”
打人的同时自己手也疼,都不知道唐汐怎么会那么乐衷于亲自动手。
“姑娘,别开玩笑了!现在秦家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讨要说法了,怎么办?”玉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愁得快要发疯。
“我同意玉瓶的说法,秦家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在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琉璃也觉得头开始疼起来,又忽感遗憾:“早知道方才也跟着上去赏她几巴掌,反正横竖也是死。”
“别说你,我也后悔了。”玉瓶有气无力地道。就连唐汐带来的那几个婢女,看到唐汐被打都是个个兴高采烈的神情,只不过唐汐背对着她们不知道罢了。
“如果真来了,那就打回去吧。是唐汐先挑起的事,我还怕他不成?”池净轻哼道。
“怎么打?我们此时需要一支军队。”秦家光用银子就能把她们砸死。
“现在外面没有客人了吗?”池净又吹了吹手掌,确定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早在你开始割秦夫人头发的时候我就出去遣散外面的客人了。”秦夫人叫得跟杀猪一般,今天的生意是没法继续做了。
那就好。万一开打,伤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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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玧带着满腔怒火与十来个护卫来到无华楼时,池净等人已经在一楼大堂内静候多时。
“这时候才想起来要认错?太迟了!”秦玧讥讽一笑,往身后挥了挥手,“给我砸!”
“慢着!”池净走了出来,依然蒙着那万年不变的面纱。
如果说之前的秦玧还会对她的面纱下的脸有一分愧疚,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嫌恶。“求饶?可以,把那名女子交出来,我就暂且放过你。”
“我没听错吧,秦大少爷。”池净莞尔,“你家夫人上我这来,无缘无故大吵大闹,见人就打,还用碎片把我的大掌柜割伤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打我的人,我打回去,我怎么就有错了?”
不用她说,秦玧也知道唐汐所到之处会惹出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来。
“命也有分贵和贱的。”秦玧讥诮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前提得是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是平等的。
“秦少爷意思是,我们做买卖的身份低微,那不知秦少爷家中...是做什么营生呢?”池净也讥诮地道。
“你!”秦家当然也是商人,做的生意涉及各行各地,哪是这一家小小酒楼能相提并论的?
“或者秦少爷的意思是,我们生意不如你的生意大,赚的钱没你赚的钱多,所以我们活该被打死不还手咯?”未等他发话,她又抛出一句。
“做人要认清自己的地位。”他并未正面回答,但意思也差不多。
“所以一场恶战难免。”既然谈不拢,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知道就好。”秦玧再次挥手:“给我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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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池净忙拉着玉瓶与琉璃转身就往楼上跑,边跑边喊:“长青长明长溪长觅长鲤救命哇...”
或许是池净之前的表现太过于淡定,太过于自信与强硬,在秦玧身后有几名护卫心里还有些淡淡的钦佩。一名无貌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子,对上秦玧这样的世家公子还能抬头挺胸,毫不畏惧...
所以此时她转身就跑还边跑边喊救命的胆小如鼠形象,与之前的不畏强权有太大的落差,是以护卫们纷纷愣在原地,有一名护卫甚至还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玧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只见二楼齐齐跑下几个人来。一个还拿着菜刀,一个捧着半边大冬瓜,还有三个穿着朴素的姑娘。
“谁敢砸我们无华楼的场子,不要命了哇?”长明扬着菜刀嚷道。
“不知天高地厚,当心小爷我把你们全当冬瓜来雕出朵牡丹来!”长青也忿忿不平。
“一群大老爷们,欺负酒楼里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们,算什么英雄好汉!”长觅手上拿着的是擀面杖...
“居然敢砸我们无华楼,这个月老板没工钱发给我们怎么办!”长溪最怕拖欠工钱了。
“各位小哥哥看起来很善良哎。真的要打吗?不然各回各家,好聚好散呗?”长鲤道,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暴力不好。
她叫他们小哥哥...好几名护卫红了脸。
“不过是几个厨子罢了,哼,跳梁小丑。听好了,给我狠狠地砸!”秦玧扬高了声音道。
第138章 叶家
一名护卫应声率先上前,两手扳住堂内最近的那张桌子就要掀翻。
“住手。”长明怒喝一声,菜刀破空飞过,直直砍进那张桌子上,正要掀桌的护卫只觉手一麻,不得不松开了手。
护卫松手的同时,厚实的桌子裂开为两半,砍在上面的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
好浑厚的内力!众人心里一惊。这厨子不是普通的厨子!
“长明。”
众人寻声望去,不知何时池净玉瓶与琉璃三人出现在楼梯间。只见她们半排坐在楼梯的木阶梯处,每人怀里捧着一桶堆得高高的黄色的小小颗圆形的东西,边看着下方的情形边将那黄色的小东西往嘴里放,很是惬意。
长明听到了池净语气里的警告,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这张桌子的钱...从你这月工钱里扣。”池净道,同时玉瓶与琉璃也谴责地看着他。
“玉瓶姐,这桌子多少钱哇?”长明脸色煞白,不安地抬头询问道。
“见你是楼里的员工,而且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什么贵的木头,算你便宜些吧。五两银子。”玉瓶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道。
“还不谢谢玉瓶姐。”琉璃道,又抛了一颗米花进嘴里。
“谢谢玉瓶姐...”长明沮丧道,扣了五两他还剩几两?好心疼...
长青默然,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叹一口气。幸好自己临时拿的不是菜刀...长明转过头来看见眼前呆头呆脑的一群人,不禁恼火地吼道:“都是你们!害我扣工钱!”
脚下轻点,借力一蹬便飞身朝秦玧与一众护卫们扑了过去——他不用刀,用自己肉身跟人搏斗总可以了吧?这样就不会令楼里的资产受损了。
长青大喝一声,手里的冬瓜也朝那群护卫扔了过去,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长觅长溪长鲤互相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也加入战场。
...
如果单方面的吊打,那还叫打架吗?
池净看着一个两个鼻青脸肿纷纷躺在地上呻吟不休的护卫们,还有被长明长青同时围攻应接不暇的秦玧,她赞赏地吹了声口哨。“当初雇用你们真是我开酒楼以来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长明一听,回头咧嘴一笑:“姑娘可满意?满意的话赦免我那五两银子呗...”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玧一拳打飞,撞倒了大堂内摆着的聚财鱼缸,鱼缸跌到地上碎了一地,里头的几条金鱼在地上惊吓莫名,不断地扑腾着挣扎着。
长明懊恼地转头一看,眉间的紧张又松了些。仰起头问道:“玉瓶姐,这个鱼缸不值什么钱吧?”
人是果真不能随便夸的。池净揉了揉眉心。道:“玉瓶,给他报个价。”
“长明...你刚刚撞倒的鱼缸确实不值什么钱...一两银子左右...”玉瓶道。
“好吧,一两就一两,我认了,加上先前的一共是六两。”长明抚着有些泛疼的心窝,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被秦玧打的那一拳而疼,还是因为扣工钱而疼。
“可是长明,那几条鱼有些贵。”玉瓶神情有些不忍地接着道。
“几条小鱼能有多贵哇?又没几两重。”长明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拎起其中一条似乎已经翻了白眼的小金鱼。嗯,通体金黄色,尾巴鲜红像朵蘑菇状,是挺趣致的。这条多少银两?也是一两银子吗?还真有些贵。
“你手中那条是整个东离金鱼里最贵的品种,鎏金星辰。在它旁边那条比它小一点,没那么黄的身上带着红斑的叫豆蔻蝶尾。光这两条加起来就一百五十两。”玉瓶道,惋惜地看着地上其他散落的金鱼。
“姑娘,长明晕倒了。”琉璃讶道。
...
这几个人看似普通,但其实个个来历不凡。秦玧虽武功也不济,长青与长明二人同时围攻时仍勉强能应对,但如今那些护卫全倒下了,除去一个长明,剩下四人全攻他一人,还招招狠辣...
“哼!你们那么多人打我一个,算什么!等我明日回去再找些人来,势必将你这无华楼给拆个干净!”好汉不吃眼前亏!秦玧不再恋战,猛然抽身一跃,人已轻轻落在无华楼门外。跳上马车,久候多时的马夫立马扬起马鞭,驱使马车往前奔走。
“丢人呐。”长鲤踢了踢地上伤得最重的护卫,甜甜地笑着道。
“长明怎么了?”长溪紧张地跑向地上昏迷着的长明,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