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西陵瑶,目光中带着诚恳的乞求,“天道宗到底是个讲理的地方,并不允许弟子们胡来,所以我师尊为了让这双修之事能够更加名正言顺,他亲自去了许家,说服了我的父亲。子女姻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点了头,这事儿就没人能管。就算是天道宗,也无权干涉弟子家中事。”
西陵瑶听得糊涂,“你说的这个事情到是仔细,我也能够明白,也甚为同情你的遭遇。可你自己都说了这事儿天道宗管不了,那之前与我攀谈方大长老什么的,这又是何意?难不成你觉得连天道宗都无权插手之事,凭方大长老一人之力就管得了?他也是天道宗的人,也得执天道宗之法啊!”
许眉赶紧说出自己的打算,她道:“方大长老确是管不了这个双修之事,但他却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来将这事情更完美的解决。”她面上乞求之色更甚,若不是眼下这场合实在不便,她怕是有心给西陵瑶跪下了。“方大长老以堕凡修为,能为道友特地着童子去寻个有趣的法器,单从这份用心就能看得出道友与他交情非浅。或许我不该叫你道友,能与方大长老有如此交情的人,肯定不会是区区筑基修为,我该叫你前辈才是。求求前辈为晚辈说说情,如果方大长老能够出手帮助我师尊凝婴,那他就不需要靠与我双修来补那几成的把握了。且有堕凡期大能修士相助,成功的机率又何止七成,我师尊一定会乐意的!前辈,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将身子给他,为了家族为了父母我又不能一死了之,眼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许眉双眼含泪,强忍着不流下来,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可她又实在不是那种卖靠弄可怜博取同情和帮助之人,若非事情把她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不会情急至此。
西陵瑶是她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方才一见到那只纸鸢,脑子里也不怎么的就突然想起当初方大长老的童子来找法器之事,连带着也瞬间生出向方大长老求助的念头。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任何办法都得试上一试。
对于许眉的提议,西陵瑶也有自己的疑惑,她再问许眉:“门下弟子结丹或是凝婴,不是宗门理所应当忙的么?”再想想,又道:“我也不是什么高阶修士,修为正如你所见一般,就是个筑基后期,所以你不必称我为前辈。但是我知道,在我的宗门里,若是有结丹修士修为达到巅峰,准备一举冲击元婴,那必是倾全宗之力去帮助的。怎么在天道宗却没有人管,还要你绕了这么大个弯子费力相求?”
许眉一愣,许是对西陵瑶竟真的只是筑基修为有些吃惊,但也很快就不纠结这个事,只是答道:“或许在其它小宗是道友所说那般,因为他们实在是需要再多一位元婴修士来撑门面,毕竟在凉国其它六大宗门里,结丹者都能成为一方长老。可是在天道宗,别说元婴,就是化神修士都有五位之多,结丹者那就多得跟平常宗门的筑基期一样,根本没资格让长老们为其操劳。且上尊说过,天道宗弟子无论是何修为,突破境界必须凭自己的真本事,天道宗不要不劳而获之辈。”
西陵瑶越来越觉得这许眉可能是有病,神经病,“你明知道上尊有过这样的话,居然还想让我去求方大长老为你师尊凝婴?你这是害我呢还是害方大长老呢?还有,我说许眉啊,你莫欺我不懂,据我所知,这种相当于必保一个境界突破之事,只有比被助者高出两阶的修士才能办得到。堕凡修士提拔个元婴到是符合条件,可这也不是吹口气就能成之事,自身定也是会有损耗的。且不说这损耗需要闭关多久才能补回来,咱们单说你求助于我这件事,你莫非以为就凭着帮我找了个飞行法器这番行为,就能让我记你个恩?还换我跟方大长老去说个好话,让他出手助你师尊凝婴?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滴水之恩是当涌泉回报,可就在法器阁帮着翻一个纸鸢出来,这也能叫恩?西陵瑶觉得这许眉脑回路也真是够可以的,要照这么算,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受的恩可太多了,指个路是恩,接个水是恩,挑件衣服是恩,可能就连捡个东西都能算是恩。这么整的话,恩情报得过来么?
此时,无常山脚下站着的万绝终于有了动作,就见他手中阵旗已经变成四面,在他法术之下齐齐抛入空中。阵旗几番变换位置,很快地围成一个圆。万绝将法力持续地向那圆点内灌入,渐渐地,狂风肆起,飞沙走石划得人脸生疼。五息后,漆黑如炭的无常山被凭空打开了一个豁口,西陵瑶这才发现,原来那焦炭一样的外表竟只是一层假象,真正的无常山是在那炭黑之内,外头这一层竟是君无念昔年布下的一个伪装阵法。
万绝将阵法入口开启,那一瞬间,有疾风从里面凶猛地吹了出来,伴着恶兽的暴戾之气,还有恶兽之间万年自相残杀下留存的血腥,吹得外面的修士七零八散,就算能强撑着站住的修士也被那种气息给震得失了神,又觉那浓厚的血腥之气让人隐隐作呕。
万绝又回过头来扫了一眼众弟子,目光却并未在西陵瑶这方停留,而是带着几分迷茫地看着一个方向,口唇轻动,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西陵瑶也顺着他目光的方向转过头去,可她这人方向感并不是很强,天道宗于她来说又相对陌生,所以这望也是白望,根本就不知道万绝到底在看着什么,也更猜不透这猎宴迟迟不开,万绝是在等着谁。
无常山的豁口就这么敞开着,里头吹出的恶风越来越戾,也因豁口的打开让里头恶兽的咆哮更清楚地传出来,震得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捂起了耳朵,而稍微还存些清醒之人则赶紧在原地盘膝坐下,努力地呼吸吐纳,稳定自身灵力。
好在万绝在迷茫一阵子之后,也很快就回过神来,他重新向无常山,指挥着阵旗在维持豁口开启的同时也能将里面的恶风稍微的阻挡一下,以不至于让一众弟子太过狼狈。
可他还是没有立即将灵狮放进去,就在豁口面前静静地站着,背影执着又倔强。
许眉有些稳不住身形,被恶风吹得一连后退几步,还是西陵瑶拉了她一把这才不至于被吹得更远。她来不及惊叹在同样的修为之下西陵瑶竟强出她太多,只是盯着那豁口眉心紧皱,呢喃地道:“豁口打开只能维持六十息,万长老怕是在等什么人。”她看向西陵瑶,勉强扯了扯嘴角,面色有些凄凉。“我也知道凭着一只纸鸢就相求这么大的事,实在是太可笑了。可我还是那句话,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任何希望都得试上一试。道友,如果我此番相求再加上一个筹码,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第200章好像……来不及了
无常山下,灵狮的愤怒已经达至顶点,万绝似乎不想再等了,一只手已经搭在兽笼上,法力运转,不断向兽笼进行加持。
许眉盯着那笼中之狮,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却是说了一番让西陵瑶倍觉震惊的话:“你相信那灵狮会失控吗?当它出了兽笼,它却并不是先往那阵法的豁口里面跑,而是会反转过来冲向我们这边,咬住你,将你拖进那半恶区域。然后,或是它把你吃掉,或是那里的恶兽把你吃掉。而不管与你有交情的人是多么的强大,到了那里,就只剩下你一个。我这样说,你信不信?”
西陵瑶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虽然与这许眉仅是过路之缘,才认识没多一会儿,且这许眉还有求于她。但直觉却告诉她,许眉所言之事都是真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西陵瑶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她并不是一个能轻易就相信谁的人,又或者说,她所相信的,并不是许眉这个人,而是许眉所说的事。
前方关着灵狮的笼子已经在缓缓打开了,灵狮在笼内不停地跳动着,偶尔也会扭过头往别的方向看上一看。就好比现在,那双狮眼就准确无误地盯向了她,血盆大口张开,像要将她一口吞噬。
她的神经绷了绷,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还是好奇地跟许眉问了句:“那你说说,它为何要将我拖到那无常山里去?”这话刚问完,她竟突然就自嘲地笑了一下。真是大意啊!万绝的狮子要害她,她却还在问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墨丹青。
西陵瑶终于想起之前万绝不停张望着的那个方向是通着哪里,那个方向正是水墨丹青,是墨丹青的洞府所在。万绝要等的人,应该就是墨丹青无疑了。墨丹青也来了吗?
她转过头张望了一会儿,没见到墨丹青的身影,心下想着许是躲到不会为人所见的角落了吧!毕竟要做这种事,最好还是能有个不在场的证据,这样就能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用一个不在场的证明,堵了君无念日后要找其报仇之心。
万绝与墨丹青一起长大,是真正从小到大看护着墨丹青之人,两人就算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墨丹青想要收拾她,万绝自然是会出力的。
许眉不懂为何西陵瑶会露出这自嘲一笑,她只是说着她所知道的事情:“那灵狮不是自己想咬你,而是墨长老偷偷的给它下了一道神念,让它叨走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子。我初知这事情时还在纳闷,天道宗哪里有穿红衣之人,我们的弟子服都是偏素的颜色,她让灵狮去咬的人究竟是谁?可直到今日见了你方才明白,许是那神念是为你而下吧?道友,我不管你跟墨长老是有什么仇怨,我只是想用这件事情换你帮我一次。或者你只要跟万长老提上一提,至于他应不应都没关系,至少我有了这一试的机会,自己也不会后悔。道友,你若信我,现在就快快离开这里。你看——万长老的笼子已经快要彻底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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