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临走时还不忘拿走被宫澈像垃圾一样丢在一边的西装外套。
出了宫澈办公室的温萱儿心里委屈难平,她不就是轻轻碰了一下他,至于吗,她又不是瘟疫。
当看到身旁季安安带着微笑的娇柔面容时,温萱儿便将气一股脑撒在了她身上:“笑什么笑,你别以为日日在阿澈哥哥晃来晃去他就会看上你,野鸡就是野鸡,永远也飞不上枝头变凤凰!”
季安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反倒轻轻松手将手里的西装外套丢入一旁的垃圾桶,不痛不痒地说道:“怪可惜的,宫先生肯定不愿再穿了,毕竟太脏了。”
“你!你说谁太脏了!”
温萱儿气的大呼小叫,季安安却早已转身离开。
*
这天季安安给宫澈送咖啡时,他手机刚好打过来一个电话,接起来没说几句便见他脸上神色大变。
季安安第一次见宫澈情绪这么失控,甚至连外套都顾不上穿就急匆匆地冲出了公司。
现下已是深秋,外面寒风凛冽,季安安想了想还是拿起他的外套追了上去。
“宫总,你的外套。”季安安追在后面喊着。
宫澈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径直朝车库走去,甚至没发现季安安一直不声不响地跟着他。
“我来开吧。”季安安抢先一步坐进了车里。
宫澈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开车,他没推脱,果断坐进了另一边的副驾驶座。
“去哪里。”季安安打开了导航。
“康新私人医院。”宫澈语气疲惫地答道。
就这样,季安安开车将宫澈送到医院,由于担心他的状态,干脆寸步不离地跟在了他的身旁。
宫澈径直朝着病房奔去,他步履匆忙,心里被恐惧填满。
病房里静悄悄的,纯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憔悴的老太太,她正戴着氧气罩昏睡着,一旁的心率监视仪发出微弱的声音。
站在病房外的季安安不禁感觉到一阵压抑。
一直坐在病床旁照顾的中年男子见宫澈进来赶忙起了身。
“二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奶奶的病情不是一直控制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宫澈语气带着急迫。
“是啊,妈今年在英国养病时都一直很稳定,前段时间病情突然反复,好几次性命垂危,妈说不想客死异乡,便连夜带着小润飞了回来。”被唤作二叔的男子解释道。
病床上昏睡着的老太太许是听到旁边有人讲话的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是小澈啊,你来了……”老太太气若游丝地对宫澈说道。
“嗯,奶奶我来了。”宫澈声音带着微不可闻地哽咽。
“小澈,奶奶情况不好……不知道还可以陪你们多久……你自幼丧父,母亲又……所以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还有小润……”老太太艰难地说着。
“奶奶你放心,不管要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一定会让你好起来!”宫澈语气带着势在必行的笃定。
“奶奶多么……多么想……看到你结婚生……”
老太太说到这里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突然一口气没接上来,只见她的脸陡然胀的通红,与此同时心率监视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宫澈慌乱地按响了急救按钮,中年男子则紧张地跑出去喊医生。
季安安见状,顾不上那么多,她快速冲到病床前,抚着老太太的手,急切地说道:“奶奶!我是宫澈的女朋友,我来看你了!”
说来也奇怪,原本还喘不上气的老太太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双目瞪大,猛地坐起咳了一声,然后便大口大口换起气来。
季安安见自己这句话似起了效果,忙坐到病床边,轻拍着呼吸急促的老太太。
医生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脱离了刚刚的危险,心率监视仪上的信号现已平稳运行着。
过了好一会,老太太才从刚刚的缺氧中缓过来,她紧紧拉着季安安的手,眼神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小姑娘,你刚刚说……说你是小澈的……女朋友?”
“是啊,我是他的私人秘书,我们天天朝夕相对,不知不觉就产生了感情,但碍于工作关系,一直没好意思公开。”季安安面带羞涩地说道。
宫澈被她的一番话雷的外焦里嫩,正欲开口反驳,又不想刺激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老太太,只好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在一起多久了?”老太太慈爱地问道。
“差不多三年了吧。”季安安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宫澈在心里冷笑,他竟不知道季安安演技这么好,不去拿个金鹤影后都可惜了。
“三年时间不短了,你们有没有进一步的打算?”老太太关切问道。
“我和阿澈商量着找个时间先把婚订了。”季安安不急不缓地说道。
宫澈被季安安的这句话震到愣在原地,订婚?这又是闹哪出?她是认真的吗?
“好,好!订婚好!我这个老太婆要赶紧把身体养好一点,我还要亲眼看着小澈和你订婚呢!”老太太激动地说道。
“是啊奶奶,你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季安安嘴甜地应和着。
季安安又陪着她聊了好一会,大家能明显感觉老太太的心情和状态都好了不少,在护士的几次催促下,宫澈这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季安安离开了医院。
一到车库,宫澈便把她拉入车里,他墨色的双眸带着凛然之气,语气愠怒地问道:“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季安安毫不露怯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可这招确实奏效了,不是吗?”
“那订婚你打算怎么办?”宫澈冷脸问道。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老太太也满怀期待,那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季安安满不在乎地说着,她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眸滑过一丝狡黠的,像极了奸计得逞的猫咪。
“我不同意。”宫澈冷邦邦地吐出这四个字。
“如果只是假订婚呢?”
“假订婚?”宫澈眉头微蹙。
“就当演一场戏给奶奶看,既宽了她的心,又能让我那前夫颜面扫地,你我各取所需,岂不一举两得?”季安安愉悦地勾了勾唇。
“我凭什么相信你?”宫澈面无表情地问道。
季安安卷起衣袖,将手臂上一道一道的旧日疤痕展示给他看,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因为我恨他,他欺骗了我的感情,从父亲手上夺走了季氏,逼死了我的家人,我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在他身上受到的所有屈辱,我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就靠和我订婚?”宫澈问她。
季安安没有再解释,她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一副沉浸在往事里疲惫不堪的样子。
宫澈见她这样,心不由得软了一下,半响,他低沉好听的声音缓缓传来:“成交。”
话音落下,季安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
这段时间季安安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医院陪宫澈奶奶,有时候还会带上自己亲手煲的汤过去。
在她贴心的陪伴下,老太太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不少,体检的结果表明各项指标恢复正常,连医生都觉得不可置信。
老太太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催促宫澈赶紧安排订婚,她对季安安喜欢的紧,迫不及待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准孙媳妇。
从医院出来那天和季安安达成一致协议后,宫澈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这次听老太太提起,为了不让她失望,他将订婚宴的事安排了下去。
很快便到了他们订婚的日子,原本宫澈想一切从简,也不想宴请太多宾客,但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在她的强力干预下,这场隆重盛大的订婚宴终于拉开了序幕。
今天季安安穿着一件缎面的白色抹胸鱼尾礼服,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滑嫩,仿佛吹弹可破,肩颈生的极美,如优雅的白天鹅,胸部丰盈饱满,裙下两条纤细的腿又白又长。
她将头发编成鱼骨的形状,凌乱的绾在一边,巴掌大的绝美脸庞上满是娇态,一双圆圆的杏眼水光粼粼,睫毛浓密而纤长,玉鼻微翘,唇似最粉嫩的樱花瓣,甚是惹人爱怜。
宫澈则是一身黑色修身西装,将他肩阔腰窄的修长身形勾勒的堪称完美,领口藏蓝色的领结愈显气质尊贵,深邃立体的面部轮廓仿佛被精心雕刻过一般,墨色眼眸倨傲孤冷,鼻梁高挺,薄唇微珉,气场一如既往的强盛。
他极力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将季安安的手臂挽在手上,在内心安慰自己隔了好几层衣物感受不到体温,就当是一个贴在自己身上的物件。
季安安知道他的不适,在亮相过程中尽可能地减少和他的肢体接触,这让宫澈稍微松了口气。
当宫澈和季安安挽着手出现在长长的T台入口上时,配合着悠扬悦耳的背景音乐,两人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老太太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在台下鼓掌。
傅子骁看着季安安挽着别的男人的手出现,还笑的那样娇媚,那笑容本是只属于他的,想到这他心里的火不受控制地蹿了出来。
他之前还好奇,好端端的季安安怎么会突然去宫澈身边做秘书,敢情是打了这个算盘,不得不说他以前可能真的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