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洛洛的女人一拍头:“啊,差点儿忘了。”她赶紧翻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紫色的石头:“给你,不过这石头真凉,拿着都冰手。三叔,这到底是什么石头啊,看着像坦桑石,却还不是。”
老板睨了她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他终于坐起上身,把石头接过来,拿在眼前细看,大约有个两三秒,脸上露出点笑意,指着一个方向说:“翡翠在那,自己选,别给我弄乱了。”
女人大喜,保证道:“行,行。”她回身拉孙政,却发现孙政看店里另一个女人,立即有点儿不高兴地问:“你干什么呢?”
孙政立即笑脸迎上去:“洛洛,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张阿姨的女儿。”
女人听了,脸色一变,立即不友好地看着江雪。
江雪要是注意到她的表情,肯定早有准备。只是现在她被另一件事绊住了。她又看了壬昇,要知道,回到阳城这么久,她都没见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出现,难道潜意识里又想他了?
壬昇问她:“你喜欢这家店的东西?”
而这时,孙政也邀请江雪去对面的咖啡店坐坐。
江雪当然没听到孙政的话,她只是回答壬昇,因为店里有其他人,她不想被别人“另眼相看”,只幅度很小地点头,用眼神示意壬昇出去说。
“我觉得他这里的东西不算好,你要喜欢我送给你更好的。”
江雪想到壬昇的身份,打趣道:“这是我见过最没有负担地吹牛。”
还没等壬昇说下一句,胳膊忽然被人从后拽住,江雪这才恍神,皱着眉盯着拉住自己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女人语气不好。
江雪摸不清头脑:“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懂你说什么。”
女人气急:“你别跟我装傻!我刚才说我认识Dillon 。”
江雪一琢磨,明白过来,刚才她以为自己是在嘲笑她。她有些纠结,这要怎么解释,说不是和你说话,说有精神病?这事没有人会拿出去往外说,不解释又不像个样子。
她正想法子时,壬昇又说:“这是和你相亲的男人。”他目光里带着挑剔,兀自走过去,和孙政站在一起:“你眼光太差了,他没我高,长得又这么丑,真是……”后面的话没说,似是难以评价。
江雪也看过去,这么一瞧,忽然发现这世界最残忍的事情就是把同类放在一起做对比,比如说都是性别男——壬昇和孙政。
一言难尽……
女人见江雪盯着孙政的方向瞧,脸上不悦更甚:“我跟你说,你和孙政早就结束了,不要再缠着他了。”
江雪还想着解释呢,一听这话愣了,什么个情况?她捋了一下,反应道:“我和他没开始,谈什么结束?还有,我根本就没缠过他,那天相亲时连饭都没吃他就走了,噢,对了,咖啡厅的钱还是我付的。”
江雪的话说完,换女人愣住了:“你……你说的是真的?孙政!”她回头怒视孙政。
孙政赶忙上前:“不是,洛洛,你别听她胡说,她就喜欢说谎话……”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江雪一板一眼地说:“妈,你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啊?半天蹦不出一个字!而且她的思维也很不正常!你确定这是张阿姨的女儿?回头你隐晦和张阿姨提提,让她劝这个女儿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她说完,双眼微弯:“是不是这么说的,王先生?”
孙政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他余下的话卡在嗓子里,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姓孙。”
江雪有些疑惑:“是吗?我记得姓王来的,真抱歉,两次都把你的姓记错了,对了,你叫什么名?见了两次面,你又在背后编排我一顿,我都不知道你的全名。”
“孙政!”孙政咬牙切齿地说。
他这话刚一说完,迎面就迎来一个响亮的耳光:“智障!”女人狠狠打完他,又瞪了他一眼,再看江雪时,脸上神色和缓不少,她爽快道:“美女,我叫沈洛,谢谢你祝我脱离苦海。我请你吃饭,我们走!”说着,一走一过,挽起江雪的手腕,把她塞入路边的豪车。
江雪对宝石有研究,但是涉及到衣服和车子,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坐的车是什么牌子,就知道车上的皮质座椅很舒服,车开起来很稳,开车的人很漂亮,脾气很直,不过她有些喜欢的。
刚才那巴掌打得真痛快,这人活得潇洒。
第9章 相识
沈洛和江雪吐槽:“没想到我竟然会遇到渣子,你不知道,刚见面时候孙政又体贴又温柔,做事面面俱到,把我妈哄的特别开心。老一辈人总觉得孩子大了要成家,你不答应,她天天在你耳边念叨。我耐不住烦,就答应和他处处看,结果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说话时,沈洛的表情极为嫌弃。
江雪微微一笑:“他肯定不会嫌弃你。你是名牌大学?有正经的工作吧?”
沈洛叹口气:“名牌大学是名牌大学,但是成绩不好,勉强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书。至于工作,之前找了,发现公司相处套路太多,我这脑袋不算聪明地不够看,不顺心了就和别人打架,没几天就辞了,感觉工作没意思,现在就是无业游民。不过我喜欢插花,想过段时间报班学习,然后自己开家店。”
江雪又明白一件事,这要求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是不同的。
沈洛说完还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雪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我在找寻我失败的原因。”
“找到了?”沈洛问。
江雪眼角带着笑意:“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错。”
沈洛冲她竖了个拇指,又问:“咱们去哪吃?”
江雪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想吃什么?”
江雪想了一下说:“我想吃宜宾燃面,你吃吗?”
“这有什么不能吃的!美食无国界,美食无等级,你跟我说说在哪?”
“好,那是家小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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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医院,陈嘉旻扫了一眼宋明扬右腿上打着的石膏,又瞟了一眼小媳妇似地坐在床边的杜语,轻叹一声问:“两位,闹完了?”
杜语抿着嘴悄悄瞥了眼宋明扬,又把头低下。
陈嘉旻知道怎么把握人心,一定要把话说明白了,否则杜语还会犯傻,宋明扬还是会犯浑,他这个被殃及的池鱼还是跑不了。
“你们的恋爱放在现代很轰轰烈烈了,有跳楼,有殉情,非常可以。”他这句话说的杜语脸发红,宋明扬脸发黑。陈嘉旻点到为止,给宋明扬倒了一杯温水:“明扬,你和杜语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她也知错了,就好好相处,快结婚了,我早就准备好了红包。”
宋明扬嗤笑:“结婚?拿什么结?工作都要丢了!”
杜语猛地抬头看着宋明扬,咬了咬唇,到底没吭声。
陈嘉旻严肃地瞧着宋明扬:“我记得你开始说找这个工作是因为薪酬丰厚,是为了赚钱给你和杜语买婚房,现在你自己是不是都忘了这个初衷?”
宋明扬怔住,不过也仅仅瞬息,他固执道:“工作没有,拿什么挣钱,没钱又结婚干什么,杜语过得了穷日子吗?到时候再多的感情也磨没了,还不如就这样……”
话没说完,杜语就忍不住开口:“你这么高的学历,又是凭本事挣的钱,为什么就死盯着那个私人研究所不放,公家的那么多,你哪个不能进?”
宋明扬也生气:“公家的?一个月最多几万块钱,够干什么的!我现在的工作不知道要是这个的多少倍!”
他这话一说完,陈嘉旻接茬问:“明扬,你到底在做什么?”
宋明扬不自在地转开眼:“没什么。”
这就是不能说了,陈嘉旻心里有了底,却有些为宋明扬担心,要知道大部分的事都是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没有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事,即使天上掉下来馅饼也是沾着□□,那是能毒死人的。但是这话他不能和宋明扬说,一是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二是宋明扬根本就不会听。
杜语在旁边寻思了半天,木着脸说:“宋明扬,你今天给我个准话,是不是咱们两个真的完了,如果你说完了,我就再也不找你,再找你我就是孙子!”
陈嘉旻一听,脏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杜语真是气坏了。他和宋明扬在大一时在一个社团认识。一起相处四年,大三的时候宋明扬和杜语谈恋爱,现在毕业都五年了,他对他两个都非常了解。杜语有些娇气,但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大事上也从不含糊,长得好看,工作好,家世也不错,开始时宋明扬又高兴又自卑,把杜语宠得没边。后来,宋明扬有了好工作,腰杆才硬起来。这两年他们关系更好了,父母都见过,今年打算结婚,订婚的日子都选好了,请帖也发了出去,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来。
陈嘉旻不由得琢磨,莫非七年之痒是个魔咒,这么多人都跳不出这个圈,只是这样散了太可惜了。
可能宋明扬也是这个想法,临到关头,却不敢肯定地说了。女人是个狠心的动物,一旦真放下,大概你在她心底什么都没了,他对杜语有感情,很深的感情,只是因为那件事,迁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