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色有些发白,看来暴乱不轻,把人吓的够呛。
柯南宁脸色都变了,慌忙站起来,连外衣都忘了拿,踢鞋子走“快去!调兵过来!快点儿!!”
这么说着,柯南宁几乎跑着出了县太府,他几天没合眼,刚回来睡一会儿出了这事,这简直要命啊!
老天!那两位祖宗还在哪儿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是啊,挖水渠有什么用?海水又不能吃,庄稼也不能浇,凭白的来糟践我们——”
“他们随随便便的走个场,然后说没办法,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办?”
“这明显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嘛,那是海水!怎么可能吃啊?会死人的!”
“我看啊,什么京里来的,都说的好听,不办事儿——”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不安的讨论,毕竟盖房,挖水渠还能理解,也是好的,可是那是海水,海水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
不能吃,不能种地,只能晒盐——
越想,越觉着这事儿不靠谱,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了。
“啊——!!!”
在这时,一声惨叫,惊回百姓们的注意力。
他们只见那个白衣少年,手握冰冷泛寒光的长剑,一剑刺穿一位人高马大的庄稼汉子,那汉子躺在地满地打滚,鲜血在那人的身下蔓延。
无数人惊愕抽气,纷纷后退,神色惊惧惨白。
这少年是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啊?怎么说砍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老子没让你吃饱,还是缺你工钱了?在背后这么恶意伤老子,是何居心?”
那白衣少年踩在满身是血的汉子身,勾着唇冷笑“别说老子有本事让海水变淡水,算老子没那个本事,关你特么的屁事!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拿老子的钱,算最后老子什么都没干成,你有什么损失?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是了,你特么挑拨离间干什么?引起暴乱对你有什么好处?”
夙浅对脚下汉子惊惧的眼神,笑的阴气森森“棕带灰的眼睛,黑捎褐的头发,眼眶深陷,鼻梁内勾,骸骨外弛,四骨魁硕,肌肉有利,血脉爆发,强健壮武……”
“来,告诉本殿下,你这么一个属于哪国军营的兵,跑到我东寰来为非作歹?”
“你一定不知道,本殿下一直在等你们钩呢——”
夙浅抬手,指着人群那几个脸色微变的几个汉子“把他们几个给本殿下提出来。”
隐在暗处的暗卫们瞬间疾射而出,当场把那几人摁倒在地,提溜到夙浅面前。
夙浅勾唇,扬手挑破他们破旧的外衣,啧啧摇头“你说你们是不是傻?不知道这一片闹饥荒,闹旱灾?你看看他们,在看看你们,一眼看出问题了好么,人家面黄肌瘦,你们魁梧壮硕;人家神情为工钱沾沾自喜,你们神情虚伪,眼神煞气——”
“做细作,做到你们这种程度,真心可以去死了——”
“走点儿心吧,好歹找我们本国人呐,口音都咬不准,还出来丢人现眼,智障到你们这种程度,你家主子,脑子简直有坑——”
暗卫们嘴角微抽,殿下,不用教敌兵怎么当细作吧?
“还有呐——”夙浅冷笑“回去告诉你们古凛的主子,这份天灾的确好用,回头本殿下也给你们准备这样一份大礼,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殿下起死回生,化咸为淡的能力!”
“不用太感谢本殿下,本殿下会让你们亲眼见证,海水变淡水的全过程!”
被卸掉下巴的几人,眼眸一缩,骇然的神色怎么都止不住。
“带下去,好好伺候,千万别给弄死了,回头本殿下可是有礼物赠送呢!”
暗卫们提溜着几人回了县太府,夙浅甩了甩剑的血,扬扬下巴“干活啊,戏看完了还愣着干什么?”
那些百姓们,脑子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分析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些不太聪明的只觉着,这少年霸气到唯我独尊,十分吓人。
西楚墨久看了全过程,淡漠的神色有片刻的暗淡与涩然。
爷爷说的没错,他先入为主,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他的优秀,看不见他的帝之能……
顾容止,这位太子殿下,要他知道的,优秀的多。
这里是他的一个里程碑,是他拓展宏图大业的第一步,而他前进的脚步里,追随他的勇往直前的队伍里,或许会有他自己的身影。
可是……
西楚墨久知道,他入不了顾容止的眼。
一开始,他西楚墨久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因他的自以为是,因他的一叶障目,因他的有失偏颇,因他的不愤,以及……妒忌。
抬手摁了摁胸口,那里闷闷的胀痛,有东西在失去,他明明知道的,却无能为力……
他以睿闻名,却又以所谓的睿丢失。
第12章 我的殿下有毛病。
紧赶慢赶跑来的柯南宁傻眼的看着平静无事,所谓的暴乱现场,懵圈的木着脸。
说好的暴乱呢?
你特么逗我?
三个月后,所有任务都完工,临海的高悬堤坝也完善,接下来是开坝放水,以及转水。
夙浅站在水坝塔,衣袖一挥“开坝!”
堤坝两边的汉子们转动着螺旋,高声呐喊:
“开——坝——喽——”
哗啦一声,无数海水奔涌而出,水渠内的水车库呼呼啦啦的开始飞转,叮叮当当的乐声,在水车库里响唱出来,没多久头一道水车库分渠的湖泊里聚满了水。
那湖泊旁边站满了无数遍百姓,那百姓们的神情都有些激动,有些好,有些担忧,更多的是疑惑。
西楚墨久跟柯南宁站在首位,西楚墨久拿起旁边的水瓢,弯腰舀了一瓢水,递到唇边喝了一口。
然后,神色凝固,静默不语。
一群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可是他是不说话。
柯南宁急了“到底怎么样?到是说话啊!!”
西楚墨久睫毛颤了下,垂下眼眸,把水瓢递给柯南宁。
柯南宁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
心底略微叹息,他知道会是这样,海水变淡,只是过了水车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变淡?这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到底是年幼啊。
环顾四周,对那些百姓殷勤期盼的眼神,他要怎么说出口?
低头看了看手清蓝色的水,终究还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
……
……
……
柯南宁有点儿呆,卡巴卡巴他那双明显惊滞的眼睛张了张嘴“不咸了?”
“嗯。”
西楚墨久点头。
“不是,我是说这水真不咸了?”
“嗯,我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啊——!!!!”
“太棒了——”
“真的不咸了?!!”
“老天保佑!我们能活下去了!!”
“苍天有眼啊!!”
“太子殿下万岁!!”
“太子殿下神临在世——”
“太子殿下千秋万代——”
噗——
千秋万代是个什么鬼?老子又不是东方不败?千秋什么万代啊!夙浅嘴角抽搐。
实在是等不及答案的百姓们,忍不住偷偷喝了湖泊里的水,结果真的是不咸了!!
他们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开心?怎么能不欢呼?怎么能不喜极而泣?!
所有人欢呼雀跃,忍不住相拥哭泣,唯独那人神色清浅,不喜不悲,仿若立下如此壮举的空前盛创,不是他一样。
那人,一人立在最高的水坝塔,白衣墨发,寂寥空旷,仿若即将羽化仙去。
西楚墨久脸一白,无法遏制的恐慌突然席卷全身,让他惊恐的想要前抓住——
可是那人,仅仅只是垂眸看他一眼,转身下了水坝塔,消失在众人身后。
西楚墨久头一次发觉,他在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眸,永远都是漠然无波,空空如也。
【宿主!这次你可没动手,为什么海水的咸湿还是逐渐被化解?】
系统磨牙,不弄清楚,它真心不安生啊,报的bug还没有回递过来答案,它捉急啊啊啊!
“谁说我没动手?水车扇叶,蓄水管,搭桥梁里头的石头不是我亲自衔在里面的?”
【可那只是你随手捡的石头……】
系统话说一半,彻底不说了,它还能说什么?
随手捡了个破钢棍儿都能变成神器,那随手捡个石头怎么不能变成净化过滤的物件儿了?
嘤嘤,真心理解不了哪!
这宿主到底什么构造?在线等!挺急!!
旱灾的事情算是告一个段落,接下来要处理的那是那几个细作的事了。
夜黑风高。
夙浅把那几个细作困成吊坠绑在扇子下,凭空吊着,她则坐在铁扇子朝着古凛皇城飞去。
那几个吊坠昏迷不醒,也错过了这么惊悚的一幕。
古凛皇城,皇帝寝宫。
正在妃子肚皮翻滚的皇帝,被噗噗通通的几声巨响给直接吓软了,惊悚的爬起来“怎么回事!!”
“呦~皇帝你好呀——”
夙浅笑眯眯的打招呼。
披着衣服的古凛皇帝目光惊惧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少年“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