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儒清打开信,里面是昨夜枯月为何会在天黑后还留在云芨峡的所有经过。
真正的原因谢隐自觉说不出口,上面所言多是胡编乱造,不过不管怎么说,枯月也是因为此事搅了大半个蓬莱的清净,时儒清就是意思意思也会罚她,他此番定要带她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让时儒清看见她的诚意,也好饶恕一二。
看完信,时儒清将其折好放回袖中,抬头捋着胡子道:“远洲,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枯月此番作为实属胡来,不过念在她认错真诚,我也不会多加为难,自如寒潭反省一夜,明日一早再回。”
寒潭?又是寒潭?!
枯月脸色瞬间变了,连同满心的好奇心也被一同捻灭。谢隐在搞什么?这老头胡言乱语说什么,她可没想过要认什么错!
谢隐敏锐,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带着莫名让人心安的力量。
枯月不满地看着他,只见他上前一步,一字一顿道:“师父,阿月终归是因为想要帮我采得真言草,才会迷失于山林,于情于理,我都脱不了干系,如晦寒潭,便由我与她同去。”
“你……”
啪!
听见动静,三人迅速回头,只见得一方白色裙角闪过,继而消失在门口,地上遗落了一只歪斜的竹篮,草药自里面散落出来撒了一地,方才的声音,便是这药篮子掉落发出。
枯月轻而易举猜出这药篮子的主人是谁,想到她方才可能有的脸色,忍不住心情大好,颇为得意地摇头晃脑,连谢隐给她乱扣帽子的事也懒得计较了。
时儒清收回了然的目光,落在眼前双手紧握的一对男女身上。
谢隐一向自持清冷,如今能在他面前做出这番举动,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只是,苦了他的阿盈了,几百年的等待,终是落得一场空。
长叹一声:“……也罢,你们自去吧。”
时盈跑过一路,泪珠子就掉了一路,温越带着小荷路过,就见一位身量高大的美人儿与他擦身而过,哭的梨花带雨,不禁又开始胡乱心疼起来,回身就想把人揽住,小荷先一步拦下他,无声对他摇摇头。
眼看美人儿跑远,温越脸色一沉,甩开小荷的手:“你又作甚?怎么,一身伤才好就又开始固态萌发,尽坏我的好事儿!”
“公子,这位姑娘您可动不得。”小荷收回手做恭敬状:“她是时掌门的女儿,蓬莱的千金大小姐,不是一般的普通弟子。”
“时儒清的女儿?”温越歪头思索:“没见过啊,啥时候冒出来的?”
“听说是前些日子才回来,因为身子不好,不便同众人一起听学,早早接管了药庐,一直在里面做事。”
“这样,原来是个病秧子!”
温越对病病殃殃的姑娘没兴趣,颇为无趣地嘁了声,慢悠悠往回继续走,一边问小荷:“哎,你还没回答我,刚刚那会儿跑哪儿去了?怎么到处找不着人?害得老子干等了半天,脚都麻了!”
小荷道:“方才伤口不舒服,似乎是又裂开了,就去无人的角落查看了一番,见您睡得熟就不敢打搅,心想快去快回便没有问题,谁想刚一离开,您就醒了。”
温越双目圆睁:“又裂开了??”
“没有,”小荷连忙道:“应该是正在恢复,总有些不适,不过没有大碍,让公子担心了,是小荷之过。”
“喔,没事儿就行。”温越嘟嘟囔囔:“你也这么大个人了,没听说有人走个路还能摔竹桩子上受伤的,你啊以后走路注意些,别搞这么些有的没得出来,尽给老子添麻烦……”
小荷垂首默默跟在温越身后,半道悄悄回头去,林中茅屋的角落处已经空无一人,唯有微风轻拂,竹影晃动。
风仪昨天累得厉害,所幸最后找到了枯月,她也放下心,回屋洗漱一番便沉沉睡去,早上太阳升空才渐渐醒来,梳妆的空隙又开始东想西想,担心起枯月昨日有没有受伤,慌慌张张收拾好自己,拉上魏然就要去看望枯月。
魏然好笑道:“可别怪师兄没提醒你,你现在去枯月房里寻人,恐怕得扑个空,要是去远洲那儿,说不定还能见着两个人影子。”
“谢师兄那儿?”
风仪止步,疑惑道:“师兄,何出此言?”
昨夜两人在萤光中耳鬓厮磨的场景还在魏然脑海中挥之不去,觉那两人十分有趣,不过这个不好同风仪细说,只能含糊揭过:“这个,日后你自会知晓,总之不要太过担心,有远洲在,阿月绝对不会有事。”
“是么……”
风仪半信半疑,还是想去枯月那儿看个究竟,白之涣远远看到这两人,连忙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
“风仪,平丘,正好找你们,快,药庐有点事儿让你们过去一趟。”
“药庐?”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疑惑,魏然问道:“药庐怎么会有事儿找我们,莫不是昨日采得草药出了什么问题?”
“嗯……是也不是。”白之涣解释道:“昨日风仪送过去的草药之中正好有我们寻了许久没寻到的一味草药,那药峡中极少见,没想到让你们碰上了,就想让你们去认认是在哪里采的。”
“原来如此。”
魏然点头道:“事不宜迟,我和风仪现在就同你一起过去。”
风仪一听马上就得过去,忍不住回头又往枯月房里望了一眼,白之涣见状,道:“枯月和远洲一早便去同师父请罪去了,现在已经去往如晦寒潭,得明日才能出来。”
“又是寒潭?”
风仪蹙眉,略有不满:“阿月不过是迷失了方向,这也要罚么?”
白之涣一笑:“终归是去了禁地,做个样子也得罚一罚,不过你们放心,一夜而已,算不得重罚,再者还有远洲陪着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风仪一听觉得确实如此,也不再多做担心,跟着二人往药庐去了。
三人走过长廊,魏然远远便看见房檐下长廊上坐着个人,看身影是时叶,抬手正欲打招呼,时叶阴沉沉望过来,甩手翻下长廊转身离开。
魏然一愣,摸着下巴:“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火气这么大,谁又惹他了不成?”
白之涣摇摇头,无奈道:“方才我去找你们时也碰见入文了,也不知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冲谁都是满身怒火,也不搭理人,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也许就是又跟人吵架了,往日也会这样,不过没生这么大气罢了,想来过两日气消了便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说到这里,白之涣想起什么,莫名道:“最近入文和师姐他们两姐弟也不知怎么了,都是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今日我去药庐,那些药材还是药庐几个小药童挑拣出来的,我过去一问,他们说今早师姐一大早便出门去给师父送药,结果也不知是不是挨了训,一路哭着跑回来,躲在房里说什么也不肯露面。”
“莫不是出了什么家事,不方便我们知道?”
风仪心思单纯,半点没往其他方面乱想。倒是魏然心思缜密,平日里便将众人行事作风都默默看在眼里,唇畔微动,牵出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
时盈喜欢谢隐,这事再显眼不过,加上方才白之涣所说,枯月和谢隐两人一起去向掌门请罪,时盈又一大早往那边送药过去,一猜便知多半是几个人撞上了。
至于时叶……
虽然魏然心中早有怀疑,不过这事说来太不符合时叶性情,现在下定论还委实过早,有待进一步继续观察。
第57章 那你惨了
枯月进去过一次,不大愿意再进去第二次。
“莫怕。”
谢隐牵住她:“我陪你进去。”
“那你怎么不自己进去,非要拉上我?”
枯月冷着脸使劲想把手抽出来,谢隐一用力把人拉到怀里抱着,不大适应地轻轻拍拍她的背:“不怕,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夜,明早便出来。”
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枯月下巴靠在谢隐肩上,总觉得谢隐自从今早开始就说不出的古怪。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有允许你随便对我动手动脚?”
“我对我的人动手动脚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谢隐从善如流道:“你自己亲口说的,莫要不承认。”
“……我分明是说你才是我的人!”
枯月推着他的胸口,却被抱得更紧。
“作为你的人对你动手动脚,同样是理所应当。”
说罢很自然埋首一吻落在她唇角,直起身牵着被他一番歪理说得晕头转向的枯月缓步走进寒潭底。
枯月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陷入黑暗,浑身不由得一僵,双瞳不受控制开始便成暗红。
谢隐将她半抱在怀里,单手一扬,玉骨扇被抛到两人头顶展开,莹白的光芒将两人周围悉数照亮,枯月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谢隐身上温暖的气息从他的掌心和半个胸膛源源不断传输过来,让她僵硬的身体得到放松,双瞳渐渐恢复至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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