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下面是哪?是她想的那样吗?
汪隆和女人又说了两句话,便把她们送到了门口,目送她们离开。汪畔也走到了门口,一直注视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消失在黑暗中后,才收回了视线。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出来,真的安全吗?
在汪畔转头想要跟汪隆问点漂亮女人的事情时,门口的风铃叮铃铃地又响了起来。汪畔以为是风吹的,但是掉头认真一看,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褂的老婆子。
老婆子瞥过来的眼神阴恻恻的,瞳孔幽深得吓人,汪畔被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一股子的凉意从脚底瞬间涌上了大脑。相比汪畔的不自在,汪隆那边就要自然太多了,像是看到了熟客一样,连连招呼了门口的老婆子进到了屋内来。
老婆子经过汪畔身边的时候,仿佛一阵阴风突然降临到了汪畔的身上,冷嗖嗖的,周围的温度好像倏地降了好几度。
汪畔摸了摸手臂,忍不住望向了门口,刚才哪来的妖风?
“汪老爷子,我要的东西都做好了吗?”
老婆子的声音又沙又哑,好像喉咙里含着口水说话一样,不仔细听都听不出她说了什么。
汪隆从地上把一个用纸搭成的纸屋放到了桌上来,“早做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拿了,这玩意儿可占地儿,前两天还有个客人看中了呢,你们再迟些来,我可就忍不住把它给转手卖掉了。”
“别说了,前几天我儿子过来了,我和老头子都没想到,为了他的事儿,这不是忙着吗?今儿得了点空闲就赶紧过来了。我先瞧瞧做得怎么样……”老婆子说着话的缝隙,低下头捣鼓起了面前的纸屋,边看边点头,“你的手艺可比其他人好太多了,幸亏之前我听你的,让你把这屋子多弄了两层。以前老觉得屋子太大,我和老头子住得慌,现在我儿子一来,我还嫌小了。”
汪隆笑了,“我有经验,大家都是老熟客了,我怎么可能坑你。”
老婆子也跟着笑了,不过她这一笑脸上的皱纹瞬间都皱到了一块去,“你做事我放心,我家老头天天惦记着想来找你下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来了不是来给你遭罪吗?”
汪隆:“等我得空了,我给他带些好酒过去。以前身体不好,没喝上,现在呢没有这个顾及了,咱们得让他喝个痛快。”
“那成,我替老头子先谢谢你了。”老婆子爱不释手摸着桌上的纸屋,然后忽然道,“哎,对了,你给我整几个人吧,男的女的都来一些,我家那儿子你也知道,以前为了侍候我们两个老的,过得太苦了,现在都下来,怎么说也得让他过个好日子。你说中不中?”
“中。”汪隆道,“他是个好孩子,这辈子过得不容易,现在咱们也让他享受享受少爷的生活。嗯……那我给你整六个人吧,六六大顺,意头好。”
老婆子的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好好好,这个好。那就六个,三男三女,过两天我再来拿。我今儿先把这个拿走了,我们那屋子太小了,住不得那么多人。哎,年纪大了,差点忘了我还没给你钱。喏,这屋子和那六个人的,我一并都给你了,这回你可别想着把做好的东西送别人了啊。”
老婆子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有些老旧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塞到了汪隆的手上,笑骂了汪隆一句。
汪隆哈哈大笑道,“你瞅瞅你,我那不是开玩笑吗?哪能把卖给你的东西卖给别人。你就等着吧,那六个人我铁定给你好好做。”
老婆子走了后,汪畔家又来了第三位客人。
这第三位客人是个男人,长得有些流里流气的,望着汪畔的眼神总带着些不怀好意。走路的姿势也跟个流氓似的,弓着背,脑袋往前顶,双腿微曲,嘴里一直含着一根烟,眼睛细长细长的,眼珠子进了汪家后就一直滴溜溜地随处乱转。
汪畔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就连之前一直十分好客的汪隆,此时望着男人的眼神都冷了下来,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且男人进来后,汪隆也没有起身招呼他,就自个儿躺在了摇椅上,借着煤油灯的光在糊着一些别的掌心大小的工艺品。
男人进来后也没有立刻找老板,而是鼠头鼠脑地在店内转悠了起来,视线从店内的纸扎人这一头看到了另一头。汪畔一直很注意他,感觉这人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反倒更像是个小偷。
男人转了半天后,终于走到了汪隆面前,指着一面墙上的几个精致的纸扎女人道,“喂,老头子,那几个怎么卖啊?”
“一个三张大钱。”汪隆淡淡地道。
男人皱了皱鼻头,“三张大钱?你怎么不去抢,我把这五个都买了,我给你两张大钱怎么样?”
汪隆掀了掀眼皮,“一个两张大钱?”
男人嗤地笑了,“你莫不是太老了,糊涂了吧。我说的是五个统共我给你两张大钱。底下的人都说你这的手艺最好,我就大老远跑了过来。可是来了一看,也就那样吧,也没他们说得那么神乎。两张大钱对得上你的手艺了吧,你肯了我现在就付账,把人都带走了。”
汪隆从旁边抽出了一根烟管子,也不避开男人,对着他就吸了口烟,然后让溜出来的烟味儿喷到对方的身上,之后才冷冷地道,“不卖。”
“你!”男人被糊弄了一把,气得抡起了拳头就想往汪隆身上砸。汪畔瞧见了,立刻就站了起来,不过还未等她跑过去,那男人已经把拳头给缩了回来。
汪畔迷糊了,这男人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在汪畔注意不到的地方,汪隆举着烟管子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个纸扎人点了点,示意面前的男人仔细瞅瞅。之前汪隆的身体把那两个纸扎人挡住了,而且男人也没有特别留意,所以一直没注意到汪隆身后有什么。经汪隆侧身这么一点,男人本来就青白的脸就更白了。
汪隆身后立着两个被他糊得格外壮硕的男纸人,眼神瞪大如铜铃,嘴唇紧紧地抿着,光是看脸就觉得气势澎湃,凶神恶煞。而那两纸人明明不到人半身高,但是偏偏立在汪隆对面的男人却是浮现了惊惧的表情,令人啧啧称奇。
汪畔后面也注意到了男人的视线,但是转头一看只是两个弄得有些凶神恶煞的纸人,一脸的不解,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吓人的。可是男人就跟见了猫的老鼠,双腿好像都在打颤了,话都不敢说,灰溜溜地跑了。
汪畔看着好像被狗追尾疾跑而去的男人,望着汪隆道,“爷爷,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汪隆嗤地笑了,“别管他,胆子这么小还学人当流氓。生前学不好,果然死后也是一个模样。”
生前,死后??
汪畔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炸了,今晚的一切让她的大脑像是被一锅浆糊给浇了满头,大脑内乱糟糟的。
之后他们的纸扎店内在没有顾客上门。没有客人过来,汪隆就躺在摇椅上闭目歇息着,汪畔再多的问题,当瞧见汪隆疲惫的神态,就又全部给咽回了喉咙里,没法问出口。
纸扎店一直开到了公鸡啼鸣的时候。关店后,汪畔整理了一下大厅,做了点早饭自己和汪隆吃了些后,纷纷回了房间歇息了起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经过几个晚上总是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客人,汪畔再没之前那么大惊小怪。现在即使是断手断脚的人出现在汪畔的面前,汪畔大概也能做到视若无睹,面容淡定。不过有时候得闲了,回想起见到漂亮女人那一夜,汪畔心头还是浮起了许多的困惑。
他们家竟然开了那么多年的纸扎店,自己从小又跟在汪隆身边帮他干活,夜晚见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客人这么多年了,早该习惯了才对,为什么那天偏偏看到那些客人就这么地不自然呢?
汪畔每次有这个想法升腾起来,就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微妙地引导着汪畔的思想,让她的目光放在眼睛所看到的的事情上面。
从见到漂亮女人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汪畔今天也像往常一样,起床陪汪隆吃着早饭,边吃边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等汪畔差不多吃完时,汪隆忽然道,“今儿下午你没事的话,陪我一块去市场买点海鲜吧。”
“海鲜?”汪畔喝着牛奶抬起了头,“爷爷,怎么突然想起吃海鲜了,咱们家谁生日吗?”
汪隆一脸你是不是睡傻了的表情望着汪畔道,“最近你都怎么了,恍恍惚惚的,纸扎的手艺都忘了。”
汪畔想到自己糊坏的纸人,只能挠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爷爷,咱不提这个,你说说吧,这两天有什么好事吗?怎么突然想起去买海鲜了,还要我陪你去,你这是打算把人档口的海鲜都给全买回来吗?”
汪隆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整天都不知道在傻乐呵什么,你自己爸妈回来的日子都能忘了?你告诉爷爷,是不是撞坏了脑子了,我给你买点猪脑补补。之前你父母还没回来时,天天追着我问的人都到哪去了,这也忘了?”
我的父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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