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摇一摇 (食物巨塔)

　　汪畔笑了笑，倒是没计较看没看错人这个问题，“十三楼还住了个小男孩？”
　　李佳佳把蛋糕放好后，拉来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和汪畔说起了平安公寓的事情，“十三楼那个孩子叫刘童，特别调皮，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多动症，天天闲不住，见着什么都要摸两下，遇到喜欢的，你不给他他还会撒泼打诨，根本惹不起，反正公寓里的人都喜欢苗苗，见到刘童就头疼。”
　　“刘童一家在平安公寓是最早的一批住户，大家多多少少也得给他们面子。刘家人呢就是太宠孩子了，尤其孩子那个奶奶，就差没捧着饭碗天天哄着刘童吃饭，可是刘童都十二岁了，有手有脚的，也不是婴儿，哪需要她追着跟着喂食。刚我不是提到过020那对夫妻吗？”
　　汪畔听到李佳佳要说020的事，立刻提起了精神。
　　楚霸王道，“说起020，我们过来时发现门没锁，屋里也没人。”
　　“门没锁阿？不是大事。至于张哥他们应该是去上班了。”李佳佳见众人又是好奇又是困惑，便起了兴继续道，“020室的住户，丈夫叫张全，妻子呢我们都管她叫张太太。两人二十八九岁吧，具体年龄我也不清楚，结婚没两年，他们搬到我们公寓也是这一两年的事。那时候他们刚搬过来，就搞了个入伙宴，请了公寓里的人过去。刘童一家也去了，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地跑进了人夫妻的房间，瞧上了摆在床头柜的几个小象摆设。那摆设漂亮之余还挺值钱的，好像是张全夫妻的一个朋友给送的。”
　　杨小妹忍不住问道，“那个刘童不会把那小象摆设给拿走了吧？”其实杨小妹更想用一个偷字，但是后来想想觉得不妥，就改成了拿。
　　李佳佳笑了，“这倒是说对了一半，他拿了去玩，大家那会没想太多。后来饭吃完了，我们大家都准备回自己家，就让刘童把东西还了一起走。可是刘童不愿意，被说了两句就把那小象摆设给砸了，一套八个，最后砸得只剩了一个最小的。”
　　伍学平惊呆了，“这么熊？”
　　“熊的事还不止这件。他们不是住十三楼吗？刘家在023室，隔壁还有个024室。024室光是今年就换了四五户人家，每户人住都不超过三个月。”李佳佳竖起三根手指，佯装神秘地说一半不说一半。
　　杨小妹听得起劲，赶紧追问，“是不是刘童又干了什么，所以把人都逼走了？”
　　李佳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就是个破坏大王，走哪哪遭殃，尤其是跟他们家做邻居的人。刘家以前养了一条狗，刘童就拉着那狗往人门口撒尿；之前门口有送葬队路过，不是会撒冥币吗，他就去捡了一堆，塞到人的铁门里；有几回还拿蜡笔在墙上到处画……你们说，有哪几个人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都没人管吗？”
　　李佳佳不屑地笑了，“怎么可能没人管，可是根本管不过来。住024的人天天投诉，可是不管用啊。刘童他那个奶奶特别泼辣，他那个妈也当仁不让。你骂他们家一句，他们能歹着你们骂三天。如果你们骂过了，隔天他们就往你们家泼狗血到处跟人碎嘴。”
　　“我们这些能住进平安公寓的人家境都挺一般的，房价现在这么高，这一带地方，一个月房租都要好几千，而平安公寓这里只要几百。大家虽然不喜欢刘家人，但是也不可能因为他们家的事就搬走。况且平时避着点刘童，也遇不上刘童那点事。刘家有点小钱脸皮还厚，骂完了人，转头又像没事人一样给大伙送吃的送喝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都是成年人，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吗？”
　　“所以啊，公寓里有些人就想息事宁人，能不生事就不生事。反正不住刘家对面，关起门来谁知道谁家什么事。”


第14章
　　“怎么这样……”杨小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被旁边的秦广深制止了。
　　不过杨小妹没说出口的话李佳佳也大致能猜到一些，只见她抹掉最后一点蛋糕，吃完后说道，“为什么不能这样？小妹妹，你要知道，富人面子比钱重要，可是对于穷人来说，钱可比命还贵重。只要能抹开脸，一个月就能省几千块，还能在这么好的地段的公寓住着。平安公寓看着破，但是内里地方可不小，三居室不说，前不久公寓里才翻修过了一遍。”
　　杨小妹面面相觑，她长到这么大，家里不缺房子住，在学校又有宿舍，而且在学校光一个月的开销就得有个四位数，所以并不能很好地理解李佳佳的话。
　　李佳佳也不需要大家认同自己，她没在这个点上深究，话锋一转道，“这不是重点，说回刚才，你们说苗苗拿东西砸了你们的朋友？如果是刘童的话我是信的，但是你们却说是苗苗，怎么可能？苗苗不会做这种事情。”
　　楚霸王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可能？”
　　李佳佳道：“怎么说呢，苗苗她啊胆子很小，非常容易害羞。公寓里的人像张全夫妻在这住了也快两年，更别说其他人了。苗苗跟她妈妈搬到这里也有五六年了吧，大家都认识，但是苗苗见了我们还是挺内向的，更别说见陌生人了，根本靠近都不会靠近一点。况且你们还说苗苗拿了珍珠，她妈的珍珠苗苗可不敢拿。”
　　汪畔：“苗苗妈妈很凶？”
　　“有点吧，看情况。”李佳佳喝了一口水，“苗苗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了婚，她妈妈一个人带大孩子，挺辛苦的。平时也没什么，但是有时候苗苗贪玩拿了她妈妈的东西，或者公司有个什么事，苗苗妈的脾气就不太好了。之前我和我姐还看见苗苗被她妈锁在家里，要不是我们那天正好找苗苗，还不知道苗苗会出什么事。”
　　“对了，我看你们家装修得很漂亮，都是公寓给翻修的吗？我们020那间也一样？”楚霸王忽然倾身向前，仰头装作羡慕地打量了一番周围，似乎对苗苗的话题不再感兴趣。
　　李家姐妹的房子内部墙壁刷得发白，窗和门都是崭新的一套，姐妹们爱护有余之外，乍眼一看还以为是新装修的房子。
　　李佳佳只以为汪畔他们担心自己住的是老房子，也没心底去想，见楚霸王问起，她就顺嘴解释了起来，“翻修也不算，就是全栋楼里面都重新刷了一层漆，家里有点钱的就顺带让工人帮忙换了一下玻璃或者把门也给刷了一遍。每户人家都这样，你们020也一样。”
　　楚霸王露出了兴高采烈的表情，“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住得更舒坦了。”
　　汪畔感觉这男人的演技都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奖了，说起谎来一套又一套的。汪畔把吃了一口的蛋糕搁在了桌上，视线落到厨房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响。她道，“这么久了，你姐姐怎么还不出来？”
　　李佳佳面色不改，望了一眼厨房后回头对他们扯了一下嘴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姐这人独来独往习惯了，不用管她，我们继续聊。”
　　汪畔瞥了一眼“死亡摇一摇”的倒计时，对李佳佳摇了摇头，歉意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谢谢你今天的蛋糕，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聊。”
　　李佳佳可惜了一番，也不做挽留，一直送他们到了门口。汪畔走在最后，在她准备走到玄关时，好似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厨房那边的方向快速地一晃而过。待汪畔想要看清楚一些时，一道黑影就挡在了汪畔的面前。
　　汪畔颔首，首先入目的就是被提到眼前的一件西装外套，接着，就是李佳佳那一如既往，如沐春风的微笑。
　　“这是你朋友忘记带上的衣服。”
　　汪畔扫了一眼，确定是一直被陈彪拿在手上的西装，她回了李佳佳一个笑，就伸手过去把衣服接了过来。在衣服交接的时候，汪畔的手和李佳佳的手不小心碰触在了一块，不过谁都不在意，很快就分了开来。
　　“虽然说这话不好，但是如果你们是打算在这边常住的话，见到023家的刘童就避开一些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佳佳把汪畔送出了门口时小声地提了一句，汪畔表示知道，接受了她的好意。等门关上后汪畔没有立刻跟上已经走到电梯那边的众人，而是站在原地，抬起了刚才和李佳佳相触过的右手。右手中指的指肚上，此时染了一层白色的灰迹，这些灰迹很粗糙，不像是墙灰。
　　汪畔碾磨了一下手指，把目光重新落回了陈彪的衣服上，她抖开衣服，在衣服的背面同样发现了铅笔头那么小一圈的白灰，这里的白灰还带了一点颗粒状的东西。汪畔往手指上抹了一点，再三辨别，除掉墙壁掉下的灰沙外，她还想到了……能够产生这种灰迹的可能。
　　白色的雕像……
　　汪畔深深地看了一眼019的门牌，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020大门。
　　是李家姐妹家里有碎掉的雕像被藏了起来？还是陈彪去过哪里，让衣服先沾上白灰后再在李佳佳拿衣服时过到了她的手上？
　　汪畔感觉这两种猜测都大有可能。
　　汪畔把陈彪的西装卷回去，打算先回去再做细细研究。没想到衣服这一卷，汪畔反而注意到了西装衣摆处差点被忽略的另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