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什么了,真是让我好奇。”闫时轮的指尖轻轻的蹭着苍舒言的鼻尖,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
第50章 我要林朔风
就在此时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闫时轮听得出, 那是属于杨智城的, 随后便是轻轻的扣门声,闫时轮明白, 杨智城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心头宽慰的同时, 也有一些愧疚。
“大人, 句芒回报似乎有人想要进入结界,好像就是林朔风。”
“你去带他们进来。”闫时轮又轻轻了吻了苍舒言的额头, 感受她睡的很安稳,才缓缓的离开了客房。
“杨先生, 不知先生在吗,家师有要事求助。”
林朔风的表情让杨智城可以看得出, 这正一天道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大事, 虽然他是极其不愿意让闫时轮参与这些事,但毕竟闫时轮曾经留下话,要密切注意林朔风, 想来应该也是有一段特别的因果牵连。
“你们进来再说吧。”
只是挣扎了片刻, 杨智城就决定还是让人进入, 再由闫时轮决定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而当林朔风与慈正天师一同通过那特殊的双层结界, 两人不由的惊叹,这真的不愧是修行界的一大奇观,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特殊却蕴含无上佛力的结界。
“这结界?莫非出自闫先生之手?”
慈正天师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 原本他对于修行界这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就十分的好奇,现在亲眼所见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敬意。
“此地的结界乃是契真法师所布,由义父与我再做加固,并非时轮一人所为。”
林朔风与慈正天师进入花园之际,却听见来自客厅中,闫时轮的回答声,此时的闫时轮已然换了一套崭新的休闲衣裤,人也靠坐在沙发之上,整个人散发这一股特殊的光晕,惬意中有着令人不由产生心静的力量。
“贫道慈正,带小徒林朔风特来拜候前辈。”
“坐吧。”
闫时轮微微抬手的方向,正是另一边的双人沙发,也许是时间紧迫,他的衣衫有些许的褶皱,并没带墨镜,只是轻阖着双眼,年轻而出色的容貌令慈正天师忍不住打量起来,而闫时轮之所以换衣服也是因为怕身上有残留太多属于苍舒言留下的暧昧痕迹。
“你今日前来,难道是特别来看我长成什么模样的?”闫时轮微微挑眉,语调显得有些不悦。
“啊,不是的,先生……先生,师傅对您没有不敬。”
林朔风有些窘迫,慌忙解释道,他很担心闫时轮会误会自己的师傅,误会他是不是在观察他什么,又或者是介意他双眼的事情。
“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想求前辈,能给小徒沈岩一次机会……”
其实在慈正天师来之前,林朔风已经将沈岩如何欺辱闫时轮的事情如实禀报了,但林朔风却拗不过自己的师傅,成了这出头鸟,对于林朔风来说,毕竟师傅对自己有养育和教导之恩,而对于闫时轮他确实也极不情愿用恩情来束缚他。
“喔,你带林朔风来,是想威胁我?”
“不敢,不敢……”
慈正天师慌忙否认,虽说心内是打着这个注意,但是他却不知道在闫时轮的面前自己居然一点都硬气不起来,反而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对于慈正天师来说,即使眼前的年轻人还不够自己一半的岁数,甚至双眼还无法视物,但自己却有一种被他窥视了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恐怖,但是让人不由的肃穆。
“要给他一次机会,也不难,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闫时轮起身,缓缓的步向庭院,他的脚步十分的稳,但极其的轻,仿佛走在棉花之上,没有丝毫的声音,虽说略有缓慢,但却不同于其他的盲人那样畏缩,而是自信又坦然,林朔风很佩服,他可以明白闫时轮是通过超乎一般的感知力来行动。
“前辈,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贫道只要能做到,一定当仁不让。”
“我要林朔风。”
闫时轮的话不仅是慈正天师与林朔风吃惊,连一旁的杨智城都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也忍不住仔细看了这个跟随了一千五百年的大人,但左看右看,自家这个大人也不像是弯的,即便要弯也不可能找一个小道士吧?
“这……前辈,这不合规矩吧,朔风乃我正一天道弟子,修行界可是有规矩,凡是叛出门派者,一律是要受到褫夺授印的惩罚,他若留下,岂不是成了你佛门中人?”
杨智城默默的看了一眼闫时轮,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点污,果然这人界呆的久了,连自己的思想都开始被人同化了,心中不由的腹诽,自家这个大人说话真是不清不楚的引人遐想。
“你多虑了,我只是留他下来,为我打扫庭院。”
慈正天师松了一口气,而杨智城也安心了,对于自己之前乱七八糟的想法,杨智城忍不住有点脸红,想来想去闫时轮对于苍舒言的感情如此浓烈,又怎么可能会是弯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前辈,不知前辈何时能为小徒授印?”
闫时轮当然明白,这慈正天师说的正是那沈岩,只不过他并不想见那个人,倒不是说生气,而是他不希望林朔风再与沈岩有任何的牵扯,对于林朔风,他可以感受到,这是一个心地极为纯善的少年。
“你既会找到这里,必然是有人提点,若是此人无法授印,那便直接找那收了沈岩印记的人要,若是不肯,就说是我的意思即可。”
慈正天师要的就是闫时轮的承诺,他也并不想闫时轮亲自为沈岩授印,且不说闫时轮言不愿意,就是沈岩也不会同意来到这里,对于这个徒弟他是又爱又恨,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这份亲情他如何也割舍不掉。
“那就多谢前辈,听闻前辈前日受了伤,晚辈就不再打扰前辈休息了,告辞了。”
闫时轮很明白,有的时候,即便是神也是有许多事情无法改变,有的人明知是死路却是一往无前,慈正天师如此,自己何尝不是?
杨智城也很会意,很快就将慈正天师带离了青山小筑,庭院之中只留下了闫时轮与那林朔风,此时夕阳也渐渐的西下了,橘红色的天空映照这池塘边的彼岸花分外的妖娆,沙沙作响的树叶,时而会零星飘落。
“先生……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林朔风此时不由自主的双膝下跪,却意外的被闫时轮出手阻止。
“你很聪明,跟着他,损了你的天赋。”
闫时轮顺着少年的手臂,轻轻按住了他的肩头,示意少年将自己带至庭院中的藤椅边,看着闫时轮以手指确认座椅的位子,他才意识到,其实他还是和常人不同,即使法力多高强,在平时还是难免露出不便。
“先生,你手臂的伤没事了吗?”林朔风回忆晚宴那天见面,起先闫时轮的手臂确实无法动弹,但之后却恢复如常了。
“除了仁慈,你必须也有残忍,遇事若缺少了果决,有时你所失去的远远超越你所得到的。”
闫时轮并没有回答,而是在循循诱导,他的感觉从来不会错,林朔风是一块璞玉,他不希望这个少年就此折损在这个案子中。
“先生所说的我不懂,仁慈难道不是救世必备的?”
少年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许的泪光,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微微颤抖的身躯,让闫时轮能感受到他还是有倔强的心。
“你在怪我,对你的师傅,师兄见死不救。”闫时轮的语气很轻,并无责怪之意。
“我……”
“道法无常这个道理你该懂得,在这个世界有无数的法门,但不管如何修行,都该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你的师尊对你的师兄溺爱的过了,想要撇开这段因果牵连,着实太难,何况他并不愿意撇开,不是吗?”
闫时轮微微的偏头,耳畔是少年细微的呜咽声,这种无助的绝望,曾几何时,自己也同样感受过。
“缘由天定,挣脱不开的不是缘,而是人心,你我有缘,你的师傅与师兄之间也有一段父子孽缘,不是我想救,就可以救得了。”
林朔风不是不懂闫时轮说的,只是他真的无法做到,这等同于让他坐视最亲的人走向绝路,他也很了解,自己的师傅对于师兄是怎样的感情,不止对师兄,对他们每个徒弟,都是一样。
“先生,你真的是要留我打扫庭院吗?”
闫时轮当然不会缺一个花匠,除了救下林朔风,他更希望可以亲自调教这个少年,他不忍心让一块璞玉埋没在一堆废石之中。
“才说你聪明,这会便说如此憨的问题。”
闫时轮那如春风一般的笑容,令林朔风看的白皙的脸庞不由的染上红晕,他也说不出来,其实可以留在这里,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欢喜,他还记得当年那个练觉者说过,说他与闫时轮之间极有缘分,所以他愿意听闫时轮的,也愿意留在这里。
因为林朔风,不知为什么脑海中会闪过莫名的画面,那个画面似乎是自己在浴血奋战,他看见很长的锁链,就好像来自酆都的鬼差,而另一边又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似乎很紧张的在找寻自己。
“但修者界不是有规定,我不能拜先生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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