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旁的杨智城十分不雅观的喷出口中的粥,好在眼疾手快的用餐巾挡住,而闫时轮却手一抖,令端在手上还很烫的粥便全部翻在身上,不像杨智城那样的迅速,闫时轮毕竟双目失明,反应再快也无法避开狼狈。
意外令苍舒言明白,即便闫时轮再怎样优秀,再怎样的接近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甚至拥有普通人都无法拥有的超凡的能力,终究还是有许多的不便。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烫到……”苍舒言大惊失色。
闫时轮的手上有一片通红,衬衫下摆的与休闲裤上,沾满了细滑的米粥,苍舒言小心翼翼的用湿餐巾清洁着。
“姑娘,麻烦你领时轮去客厅,茶几下的药箱内有烫伤药膏,这里我来收拾。”
“我……该怎么领你走,你……会比较方便。”苍舒言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给盲人引路的经验,那一次大洞山也只是自己的意识作为。
“我不是出家人。”
“啊?”闫时轮的话让苍舒言一时蒙顿。
“你很担心我是和尚?难道对我有意思?”
“你……明明是你先撩的我,现在还……还赖我了。”苍舒言此时真是又囧,又欣慰。
闫时轮的话不仅让苍舒言窘迫,连正在收拾残局的杨智城,与站在庭院之中的句芒皆是呆愣,一时之间天地变的极为安静,静的的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而杨智城也好,句芒也罢他们似乎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摆脱不了的宿命是怎样的悲哀。
“那我撩成功了吗?你愿意让我做你心内的大猪蹄子吗?”
苍舒言没想到闫时轮会这样直白,这是不是在示爱?但为什么方式那么奇怪?难道他就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喜欢自己吗?
“胡说什么呢,大猪蹄子是臭男人,你也要竞争?”苍舒言扭过头,却止不住心跳的愈来愈快,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准备好,和闫时轮的关系会有改变。
“原来这是贬义词,我还以为是爱称呢。”闫时轮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话题竟然停止了?
然而看着自己默默走向客厅的他,还是那个萧索的背影,苍舒言不由自主的咬了一下唇,对于闫时轮这种禁欲系的男人来说,想要他主动怕是很难吧。
第24章 光明的灯塔
“可我就是肉食主义,无肉不欢的呢……”苍舒言的语调越来越轻,大约除了闫时轮,能听清的人几乎是没有了。
而正是这样的话语,令闫时轮迈出的脚步变得犹豫,他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带有爱意,但……是真的吗?她不是安慰自己?或是她并不知道怎样的感情才是爱?闫时轮不敢尝试,或许她越是保守他就越不敢放纵。
现在的自己,连最初那一份冲动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那样轻浮的举动,她总会说自己是不是对女人都是这样,闫时轮并不想让苍舒言再误会,但抑制自己不去接近她,却让自己的心更沉沦将她留在身边的执念。
这一次苍舒言没拥抱着闫时轮,而是紧贴在他的背上,十指交缠,是安慰,更是承诺,曾经她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在见到闫时轮的第一眼,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走进他的世界。
而当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闫时轮的心已经提起,她来了吗?她是要拒绝还是要表达什么?直到细滑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掌心,交握的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温度,仿佛是彼此的心,闫时轮下意识的握紧随后圈住自己的腰身。
“我不吃素的,所以我喜欢你这个大猪蹄子。”苍舒言的语气是肯定,没有一丝疑惑,连她自己都震惊,原来要说出心内的话,要下定一个决心并不是那么难。
“但我只吃素,怕不适合你。”闫时轮也不知道,遇到苍舒言自己的自信好像一点点的消失了,也许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吧?
“那正好,你吃素,我吃肉,我们互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苍舒言眨了眨眼,轻轻的松开了一只手,调整好了位置,面对着闫时轮,从新又将他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苍舒言相信闫时轮可以感受到她眼中的真情实意,就算这一次被拒绝了,但她也决定了,闫时轮的世界,旁人走不进去,自己却一定会找到走进去的办法,或许过程会有许多的磨难,但她却不怕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就不会退缩,就好像她连续去蹲守那些嫌疑人一样,苍舒言相信自己的毅力,自己的情感可以打动闫时轮,也相信他们之间会慢慢的培养出默契。
愈夜,愈爱愈美丽,月华是你的美,我能用心去感受,舍不得放开你的掌心,你的温度是我安心的源泉,画面在脑内乍现,却始终抓不住触手可及的光明,在这一片苍茫无际的蔚蓝中,愿成为引领我光明的灯塔吗?
已过寒露,微凉的夜风带来植物芬芳,偌大的庭院中,布满了形形色色的植物,有一些苍舒言也不认识,只感到这种令人舒心的清新,这种自然的环境自己十分的喜欢。
此时的闫时轮已是换了一身纯白的居家服,轻微烫伤的右手也已经没有大碍,复古的藤编茶几之上,苍舒言注视着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不紧不慢的动作有条不紊,如果不仔细观察,也许你并不会注意到闫时轮的不便。
“试试味道。”
苍舒言望着闫时轮向自己递过来的瓷杯,白底青花看起来颇有些年代,如果不是身在现代,如果眼前的闫时轮不是一身现代着装,苍舒言险些以为自己在梦中,眼前的画面,与那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景象是那么相似。
轻轻的接过,瓷杯在鼻尖移动,清冽的酒香含着菊花的芬芳,十分的好闻,苍舒言并不会饮酒,却不忍拂了闫时轮的美意,但或许是苍舒言的迟疑,令闫时轮感受到她似乎有一些的犹豫。
“你不会喝酒?”
“嗯。”
“不用担心,这是我亲手酿的菊花酒,和米酒一样,都是不含酒精。”
苍舒言小心的伸出舌尖,轻轻的沾了一下充满芬芳的液体,温温的,十分清甜,这种口感令人眷恋,清香与温润的微甜回荡在口腔中,仿佛热恋一般,烘的人心房暖暖的。
“真好喝,原来你真的会酿酒。”
苍舒言目不转睛的望着闫时轮,对于他的一切,她都很想了解,她想走近他的内心,似乎越是了解,心就越是沉沦,虽然今天的示爱是无疾而终了,但苍舒言却相信有一天会攀上这座高峰,而这顶峰的高岭之花终会被她软化。
“这只是我闲来的消遣,现在的酒含有甲醛不利身体,用酒曲酿造的酒更天然,稍加温烫,对身体很好。”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试试你的茶艺呢?”
苍舒言不在压抑自己的情感,眼神中的灼热仿佛能看进闫时轮的内心,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还能坚持的住,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苍舒言觉得自己还是机会大大滴。
又一次拿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她觉得凡是与闫时轮有关的,她都很想深入的感受,也许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所有的心思都会围绕他而转,过去苍舒言不懂,但现在却觉得幸福。
“随时都可以。”闫时轮虽没给出答复,但却能够感受到苍舒言的真情,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准备好,对于苍舒言现在的表现,他是十分的感怀五内。
“我想明天回去一次,我怕家人会闹到警局和医院,顺便可以收拾一些衣物。”苍舒言并没将这件事责怪在闫时轮的身上,她始终相信他的出发点是为自己好。
“我陪你回去。”
“咳咳……”
险些被呛着的苍舒言,慌忙掩口防止口中的酒喷的到处都是,脸也因为呼吸急促而开始泛红,一想到闫时轮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自己家中,苍舒言的心就紧张的仿佛见家长一样,在她的心中还有担忧,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告诉闫时轮。
“小心,虽然不含酒精,但是喝的多了还是会醉人。”
“其……其实,我只是想和家人说一下,打电话也是可以的,至于我衣服在警局也有一些准备的。”
“难道你的家人还会将你的上司拒之门外吗?”
闫时轮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令苍舒言有些难受,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像闫时轮这样的身份,自己的母亲会怎么看待,因为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盲人能成为警局的王牌,而她也没准备好怎么应对这种冲突。
但闫时轮的气恼则不是因为苍舒言,而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去苍舒言的家中是为了打探是谁将鬼母姬雅的转世养大,毕竟这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做到的,但一想到这种接近是带有目的的,闫时轮的心就不能平静。
“对不起……”
“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
闫时轮的声音很低,他意识到自己莫名的情绪,令苍舒言无辜受累,但苍舒言却能感受到,来自闫时轮神情中的落寞,他总是这样吗?要怎样能让他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不把什么话都放在心里。
就在苍舒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闫时轮却起身了,他缓缓的走向室内,步履有一些犹豫,有一些停顿,但最终却没逗留,这令苍舒言不由的气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的让他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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