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同事他怎么样了?”
苍舒言终于问出了口,她不敢让自己的母亲知道闫时轮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因为她很清楚,母亲是一个很市侩的人,她会犹如那些没修养的人一样,看低看轻看不起闫时轮这样的残障人士。
“啊?你同事?什么同事?有人受伤吗?没听子韬提起啊。”苍舒言的母亲有些茫然,自己的心思都在女儿的身上,的确没太在意旁人,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苍舒言后,便又开始叨叨絮絮了。
“你啊,管好你自己,好好休息,医生说了你这后脑伤的严重,大概你是死鬼老爸在天之灵的保佑,你没有什么大碍,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怎么活下去。”
“妈,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哪有那么严重,我在山上的时候早就醒了,一晚上都没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
“哪里是妈妈胡说的,你要不信回头等那些片子出来了你自己看,那么大的伤口,医生说这种重击,颅骨都会碎裂的,你这丫头肯定是你爸爸英魂不息救了你,我们老苍家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苍舒言看着正在谢天谢地的母亲,不由的开始深思了,这闫时轮到底是怎么给自己做的急救措施?难道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法术?看自己母亲的模样,自己当时肯定伤的很重,说不定根本等不到救援人来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妈,你不是不信这些吗,就别想了,倒是和我一起送医院的那个人,现在醒了吗?”
苍舒言始终无法释怀,如果是闫时轮用了某种法术救了自己,那么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所以他才会昏迷?
“和你一起送来的?你是说那个长的真不错的男人?”苍舒言的母亲努力的回忆着。
“对,他现在醒了嘛?”苍舒言的语调是压抑不住的焦急,令她的母亲不由的开始端详女儿。
“小言,你和妈说,你和那男人什么关系?”
“哪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关心一下我救的人而已……”
苍舒言不敢再提闫时轮的身份,如果被自己的母亲知道闫时轮其实就是警局的同事,那以后很可能会被自己的母亲为难。
“最好是没有,你要记得我们老苍家的女儿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男人都可以交往的,你呀要找也必须找一个和你师兄一样出色的,不是警察,也得是个医生或者律师,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别想沾染我女儿。”
此时苍舒言的内心有不平,也有愤慨,只是她不愿意因为这个话题,与自己的母亲争执,毕竟自己和闫时轮现在还有隔阂,就算她愿意,他是不是会接受还不知道,只不过即使闫时轮如母亲说的是个出色的医生,她也明白他们之间不可能。
“妈,你都想的什么呢,我才刚二十四,你就那么急着想要把我嫁出去了……太让我伤心了。”
“女大不中留啊,傻女儿,哪个做妈的不想自己闺女嫁个好男人的,不像你那个不争气的大哥,成天就留在学校里,我看他啊八成就要和那些瓶瓶罐罐结婚了。”
看着母亲的愤慨,苍舒言也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兄长,那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兄长,成天沉迷科研,几乎难的归家,他们之间接触的机会还不如自己和罗子滔来的熟稔,想起来好像闫时轮和自己的兄长差不多大呢?
“妈,你还没说那个人他怎样了?”
“哦你说那个小子啊,生的倒是很好看,不过听说人到现在还深度昏迷中,已经送到ICU观察,好像家里人到现在都没来呢。”苍舒言的母亲不以为意的说道。
第16章 心为谁痛
此时苍舒言觉得自己的心不会跳了,她没想到闫时轮的情况竟然这样严重,需要到ICU加护病房,他到底是伤在哪里了,苍舒言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去关心旁人,甚至如果知道自己是为了救他而受伤,对他更不会有好的态度。
如果闫时轮是旁人她或许不会在意,但现在她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虽然谈不上喜欢的程度,但却能够明白,自己对闫时轮的心是放不下,是在意的。
“妈,我饿了,我想吃鸡汁拌面,你帮我去买好不好嘛。”为了支开自己的母亲,为了能去了解闫时轮真正的情况,苍舒言也算是很难得向自己的母亲撒娇。
“瞧妈这记性,你这一睡就是大半天的,肯定是饿坏了,你等着,妈这就给你去买,对了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白斩鸡这医院附近就有,妈去去就回来,你好好躺着。”
看着母亲叨叨絮絮的模样,临走还不忘记给自己掖着被角,苍舒言的心不由的有些内疚,但她却不得不这样做,否则母亲是不会让自己下床去看闫时轮的情况。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听不见,苍舒言才下床,虚软的腿头有些昏沉,支撑着床架,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病房的门,苍舒言探头探脑的,侦查地形,随后才踏出病房并将门关上。
病房的走廊或许是因为过了探病的时间,人并不多,问询台中有两名低头认真记录的小护士,苍舒言的出现似乎并没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是一栋普通的住院大楼,她不知道ICU在什么地方,唯有通过护士可以问询。
“请问,护士姑娘……你们ICU病房在什么地方?”苍舒言头上厚厚的纱布十分的显眼,让小护士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上午送来医院,那一批大洞山山体滑坡受伤的病人。
“姑娘是要看那姓闫的病人吗?”小护士心思通透,很快就明白苍舒言的用意,毕竟送来医院的人员之中,这闫时轮算是最危重的。
“是的,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苍舒言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的跳,就要跳出了嗓子眼一样。
“不是很好,他现在是深度昏迷,没有一点意识,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反应,不仅是脑部没有反应,连身体的反射都完全丧失了。”
苍舒言不是医科她听不明白这些专业术语,但却明白小护士说的不好,说的深度昏迷是什么意思,苍舒言觉得自己的心揪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疼的她无力又茫然,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帮他什么。
“那他的家人呢?有人来陪他吗?”
“还没人来过,除了警方的人,还有就是几名医学界的权威。”
“那医生怎么说的……”苍舒言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一阵一阵的昏眩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要站不住了。
“他好像身份很不简单,来的权威都是各个科室的,我们医院脑外科权威的王博士也有来过,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目前他的生命体征还维持的好,但如果……身体机能开始下降,生命体征消失……那就救不回来了。”
苍舒言可以明白护士的意思,这代表如果闫时轮一直不醒,那他就会死,苍舒言觉得自己胸中的空气都被抽干了,强打的精神也抑制不住脱力的昏眩,紧靠在问询台处的身体,不由的开始下滑。
“姑娘,你怎么样啊……”小护士焦急的跑了出来,见苍舒言神智还清醒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想去看你,求你带我过去好吗?”
苍舒言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样无助过,即使是父亲牺牲,她也没感受到这种脱力的恐惧,但第一次,这第一次竟然是因为一个并不算太熟悉的男人。
“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而且……闫先生是在重症监护室,那里要进入必须经过院长的特批,要做好万全的措施才可以进去的。”
“我就在门口看看,可以吗……”苍舒言不死心,还在争取见一见闫时轮,她不敢相信如果现在不见,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那……你站的起来吗?”小护士用力的架起苍舒言,尝试帮助她向前走。
苍舒言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强大的意志力,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驱使自己朝着那个方向而走,她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想见闫时轮,想确定他还活着,即使还没醒,他也一定会醒来。
来到重症监护室,苍舒言才明白闫时轮的情况是怎样的严重,而对于他的身份她也才明白,无论是警界,还是医学界都是那样的重视,隔着玻璃她远远的看见,偌大的病房内有各种看不懂的仪器,他就静静的躺在中间的病床之上。
他的面色还如同之前一样,泛着淡淡的光晕,象牙白中似乎还有一些淡粉色,如果不是在医院,你一定以为这不过就是太累了睡着了,但那些不断发出声响的仪器却告诉苍舒言,是这些东西在维持闫时轮的生命。
有时眼泪并不是脆弱的代表,而是经不住由心而发的恐惧与无助,苍舒言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彷徨,就好像邮轮在大海上失去了道标,不知道接下里的人生之路要怎么走,紧紧贴着玻璃,即便想要忍,眼泪却已经迷糊了双眼。
“情况怎样?病人的生命体征有没变化?”一道苍老的声音字身后传来。
“王博士,没任何迹象,脑电波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值守的护士语调十分的哀切,听的苍舒言抹去眼泪的手都不住的颤抖。
“市局的廖局长已经赶来了,你们都准备一下,稍后他要亲自进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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