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郁黛走后,楚寻重新躺回床上,暗暗回忆,当初小殷和十八额上的红光是怎么出来的呢?有什么特别的机缘?还是有什么触发机制?
“寻姐,咱们只剩八十二两银子了,怎么办?”
“这么少?”
小殷将钱袋子提溜出来,原本鼓鼓囊囊钱袋子,只剩几个元宝和几块碎银子。
“钱呢?”
“你每次给人银子都两百两百的给,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样给法啊。”
“站住!”屋外传来兵刃相接之声。
楚寻打开门,不一会就见十八跑了回来,恨恨道:“没抓到。”
楚寻只当是徐乘风又在捣鬼也没在意,说:“没抓到就算了,反正他都过来好几次了,也没见他伤害过我。”
十八一愣,“什么?”
楚寻笑了笑,她五官比旁人敏锐,尤其在睡着后,仿似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睁了眼。这话说出来太吓人,她也就从来没和人提起过。
只是此刻见十八提剑过来,楚寻灵光一闪,说:“十八,我听说你们江湖中有那种专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活计?”
十八冷酷的抱着剑,“有是有,不过这种都是不合法的,若是被官府捉到,杀人偿命。不过既然敢干杀人的买卖,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有今朝没明朝,也不在乎。”
“那有没有合法的?”
“有啊!你去各衙门的布告栏里看,每个地方都有破不了的案子,捉拿不到的穷凶极恶之徒……你问这个干吗?”
楚寻将十八胳膊一握,“十八,你当初说要留在京城干活挣钱,就准备干这个吧。”
十八是有这个打算不假,但她的武功她心里也有数,干了这一行,有没有命活着回来都难说。
现下被楚寻这么一问,表情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呃……突然感觉在郁府当个护卫好没出息。
“那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肯定也知道哪里能买消息吧?那些个盗匪虽然行踪不定,但也并非无迹可寻……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问完呢!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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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薛定安的囚车在途中被劫了。”
靳燕霆正在擦拭手中龙吟剑,神色不变,见徐乘风一脸忧虑,反问道:“这不是在意料之中吗?当初圣上没有给薛定安定死罪,咱们不就预料到会有这天么。”
徐乘风冷了片刻脸,见靳燕霆这番镇定不似作假,才嘻嘻笑了起来,“我还当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一定会大发雷霆。早知道我就不装了,绷得我脸都僵了。”
“嫉恶如仇?呵呵……”靳燕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沉郁。
“对了,金乌怎么还没回来?”
徐乘风正疑惑的盯着靳燕霆看,“快了吧,我估摸着差不多簪花宴前后就回来了。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只是,只是觉得……算了,等人回来再说吧。”
徐乘风神色古怪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对某人上心了?我可知道你偷偷派人给某人送药了。”
靳燕霆讶然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呵!果然是你!你既然想做无名英雄你做就是了,干嘛还扯上我?报我的名?小阿寻爬上墙头和我道谢,要不是我反应机敏可就穿帮了,不过当时要确定是你,我还不如穿帮。你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被打动了?”
“别胡说,”靳燕霆拿起龙吟剑,面上有些烦躁,“只是猜到有可能……心里……”
**
静心斋内,郁起正在认真的诵读课文,而他的妹妹郁黛拧着细细的眉头奋笔疾书。
等她作完一张画,郁起瞟上一眼,无不是面容狰狞凶神恶煞之徒。
郁起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郁黛,你画的都是些什么啊?”
郁黛画得直叹气,“不知道,大嫂让画的。”
一大早的,郁黛按照前夜的计划,准备和德叔一起去集市里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盘下来,他们现在已不是勋贵之家(独独大嫂的诰命身份还在,说来还有点尴尬)。要活下来得学会经营,趁着手头还有点银子,得赶紧的想法子开源。
只是她才出房门,就被大嫂叫住,张口便问,“郁黛,会不会作画?”
郁黛不解,“会的。”
大嫂拉着她就去了衙门的告示栏,指着那一排的的画像问,“能不能记住,回去给我临摹下来?”
郁黛有神童美名,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她。虽心头古怪,仍答应道:“可以的。”
大嫂笑得极是开心,后来就将她抓到郁起的书房让她作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日起作者会忙起来,日双更是保证不了了,但一更还是没问题的。
比心!
☆、挣钱
夜黑无月, 深草过腰,一阵风过, 仿若鬼哭。
“你,你说句话吧,”十八抱紧自己, 碰了碰身边几乎融于夜色的黑衣人。
碰了好几下,身边半点反应都没, 十八心口一缩,“你别吓我。”
手指陡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十八只觉得头冒魂烟,脑壳犯晕。
“干嘛?”懒懒的一道女声。
魂魄归位, 十八反手握紧她, “刚叫你一直不应,你在干吗?”
“哦,睡着了。”
月儿自乌云后露出了一点光晕, 照得远处大大小小的坟包,墓碑林立,十八抖着声问, “睡着?这种地方你他妈还能睡着?”她顿时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嘘!听!”
十八凝神细听, 有铁锹深挖泥坑之声, 悉悉索索, 看得出对方也很谨慎,十八再也受不了这里诡异的气氛,拔地而起, 提剑大喝一声,“尔等盗墓贼哪里跑!”
楚寻捂了把脸实在受不了十八每次出现之前都要大张旗鼓的喊一声口号,正义感她没觉得增添多少反倒次次打草惊蛇给对方制造先机很让人头疼。
那是伙盗墓团伙,有组织有纪律,盗了好多大户的墓,原先一直在北方活动,最近不知为何流窜到了京城,天子脚下。
京兆府尹贴了告示重金悬赏。
那伙盗墓贼起先吓了一跳,后来见只是一个疑似女扮男装的姑娘,瞬间神色一松,哈哈笑了起来,口内亲贱不屑,十八不堪受辱,二话不说,直接劈剑相迎。
那四个人,看着不怎么样,武功却不弱,出手迎敌也不将江湖规矩,四打一!没几下就打落了十八手中的剑。
其中一人捉了十八的胳膊,口内道:“小娘子让大爷我先香一个!”眼看着那喷着腐肉气息的嘴就要贴上她的脸,十八尖声大叫,“你还不出来!”随即紧闭双目,死也不睁开了。
那人一愣,暗道:“还有人?”
恰在此,四面响起鬼魅的笑声,“呵呵……”
四个盗墓贼也是见多识广的,撑着一口当坏人的胆气,喊,“爷爷做的就是死人的买卖,你还敢在爷爷跟前装神弄鬼,吓唬谁?”
一道黑影闪过,太快,夜又太黑,反而更像是错觉。
方才喊过话的人,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一张白面直接贴在了他的脸上,男子一口气哽在嗓子眼,眼白上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其他三人,亦不费吹灰之力,或吓或掐或打,悉数晕了过去。
十八侧耳细听,没动静了,问,“好了没?”
“好了。”
“你快把你那面具摘了。”
“嗯。”
十八这才颤#抖着睁开眼,捂着胸口说:“三两下就解决的事,害得我们蹲了好几个晚上。我呸!”言毕重重踢了脚边男人一脚。转头看向楚寻,见她正手里拿着那没有脸的面具比划着要往脸上戴,吓得嗓子都直了,“你住手!”
二人结伴挣银子也是不久前才开始的,当时楚寻用仅剩的八十两银子让她去买消息的时候,她看楚寻的眼神无异于看家里有钱多到花不完的二百五。然这只二百五却告诉她,她全身上下就只剩这么点钱了,高价买消息是希望赚官府的悬赏,快速回本。
十八到现在都能回忆出自己当时复杂到快原地爆炸的心情,以至于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了她的蛊惑,竟跟着她一起发疯。
或许,她当时的真实想法是,认清这个女人有病也好,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她好歹师出名门,竟然被迫沦落到给一户连自己都吃不饱饭的人家当护院,还干的兢兢业业,实在丢人!
有这功夫,她不如将脸皮磨厚点,重回师门,跟师父认错,勤学苦练,待来日功成,再找晋王报仇。亦或者现在就该没日没夜的刺杀他,不是他死就是她亡。而不是每日挂着郁府护卫的名头,一会捉鸡,一会撵狗,偶尔打跑一两个企图翻墙偷看郁大小姐的登徒子!浑浑噩噩,荒废光阴。
十八心里有了打算,决心关键时刻护她性命,也算是为自己曾掳过她赔礼道歉。到时候俩清了,大家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采#花贼,用楚寻的话说,纵览郁大小姐誊抄来的画像,也就这小白脸看上去像个软柿子,第一次抓人,别挑战难度太高的,练练手而已,先找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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