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吉利!你要不是一分钱不收,那才叫吉利。”阿怜心里狂奔过一万头羊驼。
“哎哟喂,瞧你说的,我要是一分钱不收,那叫关门大吉。你们忍心吗?”金妈妈以小手绢捂着艳红的嘴唇呵呵呵,然后伸手轻抚了一下阿怜的肩头。
阿怜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赶紧付了银子,指使擎苍扶起玄遥。
也不知怎么的,玄遥甩开擎苍的手,径直向阿怜走过去,将手搭在阿怜的肩上,将整个人的重量倚在阿怜的身上。若不是阿怜撑着一些,怕是两个人都要倒在地上。
擎苍想要帮忙,玄遥却不停地挥手让他走开。擎苍只好放弃,“我还是先去找辆马车吧。玄先生,你搞定哈,注意楼梯。”
“喂,他这么重我怎么搬得动?”阿怜不干。
“你行的!你可以的!我看好你!”擎苍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个死二狗……”
阿怜扶着玄遥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楼梯,玄遥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得阿怜向抚拦倒去。玄摇将整个人压在了阿怜的身上,两个人倒在栏杆的抚手上,摇摇欲坠。若不是阿怜眼明手快,一只脚勾着木柱,一只手勾着栏杆,两个人一定会掉下去砸在下面舞台上。正因为这样两人呈现出一种奇怪又暧昧的姿势。
“哎哎哎,你压死我了!能清醒点儿么?看着路!”阿怜
并没有意识到两人姿势的问题,伸手要去推玄遥,可是他压在她的身上却一动不动,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直撩着她的皮肤氧氧的。
玄遥俯在她的耳却轻轻道:“青莲,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要撑不下去了?我特么才叫快要撑不下去呢。”阿怜啐道。
“青……青……莲……”
阿怜以为他叫的是自己,可是听仔细了,却发现他叫的好像是“青莲”。青莲?那是哪路神仙?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从玄遥的口中听到。她的脑海里没由地浮现出一个画面,就是半莲池挂在正厅堂中央的一副莲图。卧槽!这男人来青楼不嫖女人,难不成是恋物癖?!
纵使金妈妈混迹青楼多年,可是当看着这师徒二人在众人面前摆着活春宫的造型,也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跟在金妈妈身后的良辰美景二人掩着唇直笑,“哎哟喂,看来咱们的媚姬妹妹昨夜没有伺候好玄公子呀。”
媚姬白了一眼,“哐”地一声将门合上。
阿怜回过神脸一热,冲着金妈妈叫道:“金妈妈,我说您老能别站着那看戏了么?过来拉我们一把,不然我就撒手掉下去,砸你场子啦。”
良辰美景将玄遥往后拉了拉,可也奇怪,玄遥虽然喝醉了,却只认阿怜一人,一只手顺势也将她捞回来站好,继续任由自己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她的身上。
良辰美景一边笑着,一边帮忙扶着玄遥下了
楼梯。
出了媚香楼的大门,擎苍正好叫了一辆马车过来。
好容易将玄遥弄进马车,一路颠簸着回半莲池,阿怜本以为将他弄上床就完事,可是这男人就像是个八爪鱼一样,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她甚至用牙咬他的手,都没能让骨节分明修长的五根手指松开。
擎苍看着玄遥手背上两排深深的牙印,不忍地道:“你别咬了,他醉得成样,你这是趁机虐待啊……”
阿怜得闲的一只手操起床上的竹枕就砸向擎苍,“闭嘴!”
“得了,我走人。”
擎苍走了之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阿怜和玄遥两个人。阿怜的衣袖被紧紧地攥着,哪里也去不了,无奈地只好坐在床沿盯着他。
玄遥双眸紧闭,微弱的烛光下,隐隐约约可见他的睫毛长而卷翘,像两柄打开的小扇子。阿怜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睡颜,他可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忽地,玄遥一个侧身,从他的怀里掉出来两样东西。阿怜定睛一看,是两块雕刻精美的方形坠牌,一块上面雕着一朵莲花,一块上面雕着一朵梅花,两朵花栩栩如生,色泽艳丽,下方还各有一个“令”字。
阿怜好奇地抓过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手指刚碰到那块莲花令牌,它便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阿怜将它拿在手心里,它的光芒越来越来亮,也越来越热。再摸那块梅花令牌,也同样的开始发光,只是白色的光较那那红色的光看起来弱了些。
第二十九章 狐真(11)
正当阿怜奇怪呢,玄遥一声呓语令她惊住,吓得她将两块玉牌丢向床头角落。两块玉牌顿时没了光芒。
“青莲……青莲……回来……”这一声声呓语叫唤得纠心、脆弱而深情。一行清泪顺着玄遥的眼角渗了出来。
看到这眼泪,阿怜吃惊不小。这世上竟然还有能让这冷血家伙如此脆弱的女人?难不成这家伙被那个叫“青莲”的女人抛弃了?若是这样,那还真是大快人心。可这高兴的劲头还没有过,她发现自己的心口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隐隐刺痛。这感觉特别讨厌!
蓦地,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她从一个南疆的客人手里买来的,刀鞘和刀柄做得都十分精致,刀柄上还嵌着红蓝相间的宝石。她之所以买下它,是因为小巧,易携带。她想着某一天能亲手宰了玄遥,得要有个武器,这柄南疆的小刀再合适不过。
管他叫谁,管他是被女人抛弃还是喜欢上青楼消遣,关她什么事?她待在半莲池的目的就是为了某一日能手刃这个冷血的坏家伙,而眼下正是一个大好的良机。
“姓玄的,我今日为素娘报了仇,他日你下了黄泉要寻仇,尽管冲着我来就好了。”
她用牙咬着刀鞘,迅速拔出小刀横抵在玄遥的脖子上,方要使力,便看见玄遥忽然睁开眼,一双墨黑的眼眸直盯着她,吓得她手中的匕首微微颤了颤。
“终于找着机会要下手了吗?”玄遥忽地握住她抓着匕首的手。
他是酒醒了么?怎么这么快?!
阿怜见他清醒,杀机败漏,心难免慌了。她想弄死这妖人,花了五年时间还没有得逞,这妖人要是想弄死她,那可是一眨眼功夫。
“杀吧。我已经累了……这里才是正确的位置。”他抓着她的手,将匕首对着他胸口心脏的位置。
阿怜又是一惊,五年来,她所认识的玄遥绝不是这样一个脆弱和轻易透露心声的人。但是从他眼角流出的眼泪和疲惫却是那样的真实。不知为何,她望着他深沉的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不敢下手?”玄遥静静地看着她。
她即刻清醒过来,陪笑着道:“天啦噜!玄先生,你怎么会认为我要杀你?你是多好的人啦,简直比那西天的如来佛祖还要慈悲,要不是有你,我早死在街头啦。”
“是吗?”玄遥冷笑一声。
她用小刀将他抓着的袖口用力割下来,也终于摆脱了他的控制范围内,迅速地跳了开来。
“玄先生,你喝多了,我准备去给你打盆热水帮你擦擦,谁知你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袖子不放手,”她晃着袖子上割下来的布,“你看!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割袖子的时候,刚好你醒了。玄先生,你也知道,
我做乞丐做了那么多年,成天衣不蔽体,好容易能穿上这么好看这么贵的衣衫,怎么舍得割啊?这可是全京城最贵的臻绣坊出品啊。瞧瞧,这给割的……哎哟喂,真是疼得我的肝我的肾都在痛啊。明天我一定去找绣娘给我缝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心念若是玄遥起了杀心,这样她逃的机率应该会大一些吧。
而实际上就是隔了八条街那么远,玄遥若想弄死她,她也绝不可能能多呼一口气。
两个人这么互相瞪着眼,忽然奎河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气氛。
“阿怜,你挥着匕首想干嘛呢?你是不是又想害师傅了?”奎河直接冲进来将阿怜手中的匕首夺下。
此时此刻,阿怜一点也不介意奎河的举动,反而是一听到他的声音,简直犹如听见佛音,顿时松了一口气。
“哦,奎河,你终于回来了!我特么的实在是想死你啦!”她扑过去,狠狠地拥抱了一下奎河,“我怎么可能想害你师傅?那可是我的金主呀。”口中这么说着,她心里却想着身后的玄遥应该放下戒备之心了吧。
“那你在干嘛呢?等一下!你手中抓的是什么?我擦!你怎么好好的把袖子给割了?”奎河看着在他看来一副媚态横生睡眼惺忪的师傅,脑洞一下大开,“天啦噜!你跟师傅……断……断袖?”
果不其然,玄遥皱着眉头下了逐客令:“奎河,有什么事明日
再说,回来了就先去休息吧。阿怜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奎河立即捂住嘴。
阿怜立马拽着奎河出门。一出门阿怜便道:“你刚才说我跟你师傅,断……断什么?”
奎河含糊地说:“没有啊,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没说什么断啊。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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