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他也种下了思想变异的种子,可以潜移默化改变这位武器师的思维。
至于图门家族是死是活,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之所以待在这里,是想借着塞亚对莫那和米娜的关心,取得心灵暗示的破绽。只要有一丝空隙,种子都会发芽,不过至今,塞亚都没有私下联络那两兄妹。
可是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你能放下人情关系,就不会为了埃维亚人受迫来此。
罗切斯特轻轻将手按在对方的胸口上。
“塞亚,图门家族梦想的异能和永生,你早已实现。你给予机械帝国的黑箱和瑞泰尔的天使命石和自律武器,就是那两个宝箱。你知道如果我告诉图门家主,他们真的会把你抽筋扒皮,脑髓挖干了检验。这样,你的妹妹和克拉姆都是会伤心的。”
“那又怎么样,你们想要的又不是这些庸俗的东西。”塞亚不以为意,“难道你们以为我对找到神的通路感兴趣吗?”
“这的确很奇怪。”罗切斯特逼近他,细细检视他的双眼,“科学家关注万物的起源,为什么你不触碰禁忌?”
塞亚迎视他的眼神有着微量的迷惘,随即转为冰清般的坚定:“人心浅薄,所作所为皆为意愿所操纵,就好像是商人逐利而行。我想要的东西,比那还要简单。”
无论是内心早已模糊却根深蒂固的追索,还是身不由己的职责,都及不上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在天空的一回首。
那个金发璀璨的青年站在久远的大地上,无数次为他送别,绽开灿烂笑靥。
如果这一瞬间能够永恒,我愿意随着时间的停留而停止我的心跳。
当罗切斯特收回手,塞亚听到自己钝重缓慢的心跳和血液的流动声,梦境只是梦境,路还是要继续走。
“还是我来扶你吧。”罗切斯特绅士地伸出手。
“就算你的身体没感觉,刚刚电击若再提高一点,你的心脏就麻痹了。”
塞亚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旅行期间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心脏的闷痛让他无法采用习惯的俯趴,不过疲倦使他很快入睡。在梦里,他独自走在黑夜的道路上,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雪变成了雨,整个路面像冰冷的河川。
很久很久以前,他会梦见一扇窗,等待着他看不见面目的人。不知何时,他只能看到旅途中的光景,有时是个抽烟的流浪汉,火星在黑暗里一跳一跳;有时是一个怯生生微笑的女孩,她背后的翅膀闪闪发亮。
「塞亚,你为什么把我想成黑发黑眼的样子?」
「不知道。」他蹲在她面前,「介意我抽烟吗,梅塞德丝?」
她柔和地笑了,眉眼温婉又可爱:「我介意,塞亚。」
他无奈地收起根本没点的香烟:「你不必学那些白翅膀生物,小心我用马克笔把它涂黑。」
扇动着如梦的雪白光翼,她抱住他,带来一阵如烟似雾的感受。他好像一个初次抽烟的少年,几乎要被呛得流出泪。
他到底——到底在怀念谁?
突然,清醒驱散睡意,塞亚睁开眼。
一只柔腻温存的小手摩挲着他的足踝,准确地向上探去。他提起脚,一把抓住那只手,将她整个人提进被窝。
幼嫩的身躯靠着他的胸膛,倾吐着纯女性的气息,带着含苞欲放的青涩。她并不是不着寸缕,穿着一件过大的半透明男性衬衫,显得她格外的娇嫩幼小。也许是刚洗过澡,丝缎一样的乌发湿漉漉地缠绕着肩头,衬得肤色像白色的玫瑰花瓣。她的双手贴着唇,一对乌黑腕铐引起人无限的遐思和一股挑战禁忌的欲念。
“米娜。”塞亚不是很意外,灰蓝的眸清晰得像浸饱了雨水的天空。
“你看起来很寂寞。”武器师柔声道,语音低沉柔软,“我能让您的夜晚更温暖一点,主人。”
塞亚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恋童癖好不。
他伸指在她的腕铐上点了点,输出一幅高维数学曲线图,不意外地看到女孩立刻专注抬头,眼神比刚才看他热切多了。
“你的夜伴是他,米娜。”
武器师好不容易把自己粘住的视线拔下来,几乎是怨恨地瞪着他:“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你的声音无精打采,比我更没有激情。”黑发青年兴趣缺缺地道,以更加有兴致的动作转动那幅动态图样。米娜拼命用所剩无几的意志克制向上飘的目光,还撩起被子包住头,切齿道:
“难道你不能帮下忙吗?我们可以在五分钟内办完事。”
塞亚的嘴角抽了抽:他还没有这么不济,不要侮辱他啊,小女孩。
“这不能解决问题。”他说。
“它总能解决问题。”那孩子说道,久经那事儿的老练,“这很简单,也不错。”塞亚沉默了一下,这具缺乏性征的幼童身躯是动过手术的结果,他还记得米娜和莫那的父母离开埃维亚的时间,那是三十年前,当时那女孩已经怀孕了。
“我说的问题是——”他轻轻拨弄着她的手指,以教授妹妹数字般耐心的态度,“你的嘴唇、语言、身体,不能够帮助我留下。”
“看起来你期待留下。”米娜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语意透出一丝妩媚。
她怔了怔,这个青年眼中布满阴霾,深沉到了实体的孤独一点一滴从他全身淌出,使他看起来像个吞没一切的黑洞,任何存在跳进去,都会连影子也不见。
难以形容的恐惧撞击着她的意识,还残留着人体温度的被窝霎时变得比液氮更冷。
“你能拥抱我吗,宝贝?”他张开手。
在米娜张开发白的唇之前,黑发青年合起眼睛,隔绝了灵魂的冰冷。
“看,我们可以抛开那些模糊的,发疯的,不符合逻辑的梦,在清醒中迎接黎明。”他睁开眼,双眸一片清澈,“你一定也经历过,从杂乱的想法中找到唯一的一个思绪,得到自己的答案。”
“可是这也不能解决现状!”米娜咬牙,不甘心地扑到他身上,“快点让我做完,我就可以回去计算新向量了,麻烦的家伙!”她骂道。
塞亚无语:这女孩,真的是个彻底的武器开发师……
他无拘无束地笑起来,那笑声就像白金一样自然纯净,有着超出人世的感染力。米娜一怔,感到这窒息的环境和污浊的生命也好像被洗涤了一样,让听到的人的心情随之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把她拉进一个充满烟草味道的怀抱里,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和宽阔的胸怀使她想起过世的父亲,在挣扎了一秒后忍不住沁出泪水。
塞亚揉着她的黑发,这是怎样一个纯粹的心灵啊,一切常人视为侮辱的事情,对她只是工作之外的小小干预。完事后,她又能回到那专心又美丽的学术世界。
“睡觉吧。”他坦然抱着她,拉起被子,“两个小时后,你起来,汇报你完成了任务,我可以提供你样本伪造‘证据’。”
缩成一团,靠着这具不动如山的身躯,米娜最后骂了一声:
“你一定不是男人。”
回答她的是已经熟睡的轻柔呼吸。
“找到哥哥了。”
艾娜闭目按在一本书上,扉页上以古老的语言写着《血脉之书》。
血缘的纽带,无论时间和空间怎样扭曲都无法被割断,这就是血缘魔法力量的源泉。
金发少女咬了咬牙,好半晌才艰难地说出兄长的精神通讯:“哥哥说他在和女孩子睡觉,要我们先去麦宿七星。”伊恩张大嘴。
丹特丽安一点也不介意地点点头:“看来那就是图门家族的老巢了,我们快过去。在地下挖个洞钻进去,学鼹鼠掘土,亏那肥猪想得出。”
这不是很正常吗,地球的许多防空洞就这样。艾娜和伊恩纳闷,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太古世纪,克拉姆才想不到。
(对了,艾娜,你学会量子位面传讯了吗?)塞亚好奇地问了声。
(没。)艾娜开心地道,(是丹特丽安给我的《血脉之书》,哥哥,以后无论你到哪里我都感觉得到哦。)
塞亚一震,精神连接猛地中断。
“咦?”艾娜睁大眼。伊恩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联系结束了。”艾娜想了想,记挂一个问题,连忙问,“丹特丽安,哥哥那样说,你不生气吗?”少女摆摆手:“塞亚有时就喜欢开恶劣的玩笑,他连我们都没抱过,别说别的女孩了。”两个少年少女无言:你们真的清清白白啊……
与此同时,整个图门基地陷入了混乱。
上层接到报告,塞亚突然发起高烧。图门家主原本以为是苦肉计,但是有医术资格的米娜判断不是,连罗切斯特也被惊动,赶了过来。
看到床上脸颊烧得滚烫的人,银发青年大步走过去,伸出手,虚按在塞亚的头部上方,感应的结果和他探测的一样。
外来精神暗示与潜在意识抵抗引起的脑部机能紊乱,不尽快安抚,他的脑子会被烧坏。
不是我的心灵暗示,可是,是什么冲突让他的精神混乱成这样?
来不及多想,罗切斯特扶起烧得神志昏糊的人,他脸上的红晕已退去,全然的惨白,全身紧紧绷起,抖得没半点约束。仿佛感觉到按住前额的冰凉大手即将带来的后果,挣扎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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