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你们以为宇宙第一强者的称号是假的吗?”沙门看出这帮家伙表情背后的心思,万分无语,“光辉之四面体是怎么来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就简单的说一句,乌拉拉和克拉姆实力相当,但她永远分离不出那样的武器,你们明白为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大惑不解。
“将自我追求到无限,任何一种疯狂都可以界定为正常,神也不例外,这是永恒强者的特权。”
霍克德尔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理解这席话,小心翼翼地道:“是说教皇陛下连荒神的力量都可以控制吗,沙门陛下?可是我们都已经知道教皇陛下和白银女王同为黄昏之民的遗孤,他连妹妹都舍不得下手,谈何疯狂?”沙门远目:“因为他的本性是软绵绵,软绵绵的啊,韧劲都用在塞亚身上了。”
“那——”帕克等人一头黑线。
“我的意思是,不要和他比输赢。”沙门意味深长地道。
时钟城,这里是宇宙的渊薮,时间的尽头。无数圆盘和泡沫的不规则体构成了它光怪陆离的外形,时时刻刻变换着形态,每一座宫殿都没有固定的方向,空间位置犹如一堆结构奇异的几何图形,不停地凝聚浮现。扭曲的回廊内,斑斓的光彩就像一片片棱镜反射的光芒,这些流动的棱光都是时空的断层,生命踏入其中,不是被瞬间倒转回胚胎之前,就是腐朽到灰烬也不存。
一个男子毫不停步地穿过这些古怪危险的风景,暗银纹路的深灰长衣随着他的步伐掀起衣角,一枚金色怀表垂荡在胸前,闪出星耀的光弧。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穿梭在各个时空的夹缝之间。
“塞亚哥哥。”白银女王出现在他身后。
“啊,乌拉拉。”塞亚转过头,着急地道,“你看到我的小猫吗?我是说,我好像做出一只猫……”
朦胧的记忆图景里,有红色的影子轻盈穿过,明媚的石榴红眼眸仿佛看进他的灵魂……
“没有。”乌拉拉一霎不霎地看着他,“你记错了吧,塞亚哥哥。”
“是吗……”塞亚一手支着额头,他这段时间烦得要死,耳边不断有嘈杂的声响,像是无规则的电磁噪音,由远及近,犹如海浪冲刷海岸,有时能听出一丝荒凉和广漠,更多时候是混沌和无序。
这种声音越来越响,无时无刻冲击着他的心神,快要无法忍受了……
不,无法忍受的……
无法忍受的……无法忍受的……
是失去理智的自己!
灰蓝眼眸像是极地浮冰的温度,一瞬间怒潮席卷,破碎的长廊剥离出无数裂痕,巨大得难以想象的波动从青年身后横扫而过,仿佛远古巨鲨的背鳍,整个时钟城都被它带起的海啸撞击得支离破碎。
一眨眼,他们置身的长廊又换了个画面,深黑色的不明砖块呈现出许多立方体叠合的质感,不断转变着面,一侧竖起一面墙,看不到天花板,墙壁上嵌着长长的拱窗,宛如冰雪反光的幽蓝色光芒照射进来。
“有窗比较好。”塞亚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向这些窗子。
乌拉拉默默吸气,这些天她也想说:我?受?够?了。
女王陛下总算领教了原生态的塞亚是什么德性。
当初和她一起生活的塞亚也脾气不好,但如今,乌拉拉才知道,那时候的他一定克制了又克制,对她已经温柔透顶。跟以前忍无可忍才和她对吼的塞亚比起来,眼前的塞亚真叫苛刻暴躁,极其神经质。因为奇异的耳鸣症状,一开始就闹了无数回,把时钟城推倒重建推倒重建……扭成不堪入目的形状,乌拉拉都不能忍,迫不得已给他看了点乐高积木的知识,换来两秒的太平,两秒后他又腻了,因为他看懂了,玩着没意思,又饶有兴致地盯住她,要求她也将时钟城当成数字积木那样的玩具,和他一起钻研新技法,成天像个动不动发脾气的小孩子,稍不顺心,或者不能表现出他内心莫名的感受性,就毁坏东西,大发雷霆之怒。
……原来所谓的本性是这样的吗?
乌拉拉真实体会到当年路爸路妈的辛苦。
养出这样超常的儿子,路爸路妈的辛酸泪水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两个月时,小路凯就会流畅地组句和说话,他们以为他是语言天才,惊喜地找来各种语言书和音带,实行听说教育。可是到六个月,路凯还没走路就会跑,他们才发现这孩子真正特异在哪里,还有他为什么比其他孩子吵闹,有时又异常封闭,因为他感觉到了数字,他从出生就相伴,却还说不出来,也无法完全诉说的语言。
他无师自通地把小玩具摆出线性代数和几何方程式,不停地推动家里的摆设和家具,建立起他自己的天地,若是母亲打乱他的“布置”,他就拼命大喊大叫,乱丢手里的东西,再拾回来重拼重搭。好在母亲从来不认为孩子有病,高材生的父亲也渐渐看出其中的奥妙,路凯的世界充满了关联性,当他有力气贴图和爬上天花板,甚至构成了空间概念的和谐,父亲惊觉这孩子的天赋根本不是一般的“数学神童”能比的。
果然,对于父亲的提问,路凯能够快速辨析出逻辑;在被灌输了模型的概念,他立刻开始简化他那些粗糙的摆设。这孩子在数字上的直觉好得不可思议,当路爸问以前的研究生导师讨来高维数学题,考年仅两岁的儿子,哪怕还没接触过这些知识,路凯也能飞快指出那个五维物体的“不动点”在哪里。
相比对孩子天赋摸索的突飞猛进,夫妻俩与儿子的相处却困难重重。也许在路凯眼中,他们和两团波函数没有区别。母亲耐心地喂孩子吃饭和照料他,而父亲不厌其烦地帮儿子完成他的建设,时而抽走他的东西,打破那道隔离亲子关系的无形之墙,教导他,和普通人靠拢。
可是这样的路凯注定和其他孩子合不来,他的智力让他必然被孤立,随着数学水平的飞快提高,他的思维越来越抽象,专心用符号和简化线条表达他的问题和知识,儿童稚拙的笔调使这些厚厚的纸显得怪诞可笑,被同龄人传阅嘲笑,被老师批评。他的吐字怪异深奥,想出的整人手段挖空心思天马行空,“他有病”、“疯子”、“怪人”的头衔不能免俗地落在头上。
挫伤自尊的小孩被父母禁止向小屁孩报复(实在杀伤力太大了),其怒可知。路爸路妈又要安抚开导,继续教育……这样的疲惫换做旁人可能受不住,夫妻俩却骄傲地以成就感挺了过来。饶是如此,做母亲的后来也捏着丈夫的腰间肉抱怨:「都是你!说要生个凯撒大帝,结果小凯太出息,出息到遭殃。下一个,我就叫小弥,像弥勒一样快快乐乐,自然消灾。」
众所周知,路弥出生后,路凯的情况越来越好,因为世上不止有数学天才,还有种天赋叫妹控……
路凯幸福了,不代表路弥没像爸妈那样受折腾,如今乌拉拉“妹妹”就深刻经历了艾娜当年的痛苦——被逼着进入天才的世界,学习用他的眼光看问题——不好意思,在路凯学会疼妹妹的正常方法是在十二岁,前提还有爸妈教,有软萌的妹子哭,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让妹妹分享他的爱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呢。
而乌拉拉也是高傲的天才,她能哭吗?她哭得出来吗?就算她不在意塞亚的天赋,消受得了他的考验,也受不了他的脾气!
做小伏低、卖萌装乖是一门学问,乌拉拉差她哥太远,得学。
焦躁的数学家又跑掉了,白银女王生气地拔着兔子布偶的毛,她很不开心,想把这样的塞亚丢给艾娜他们。
震动声又从另一头传来,女王陛下恶意地想,不知道克拉姆看到这样的塞亚,还会不会爱上他。
突然,乌拉拉脸色微变,追了过去。
那是关押维多利加的地方。
最后,乌拉拉用完美的谎言让塞亚掉了头,但她知道,塞亚已经对她有所怀疑,只是珍惜她,不想计较。
偏殿里,维多利加感到熟悉的波动,锁链一阵砰响。
塞亚来了!
维多利加简直想踢死另一个自己,对其他的都漫不经心没关系,但对于塞亚,零号也犯下这样的失误。
这里太靠近白海了,塞亚会渐渐觉醒成另一种姿态。
她知道乌拉拉以为塞亚是荒神设计的一场游戏,一个虚拟人格程序,在她,在零号面前都这么说。
但是不是的。
塞亚就是,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本身。
无数个可能性的存在,又在一个概率平面交汇。
教皇注视全部的自己,在这个生命舞台,他坐拥无数宇宙的可能性,和无数自我的可能性。
“零号,你还是不打算看一看我们和塞亚命运的分支线吗?”
一个清悦的声线从遥远的概率平面传来,来自他自己。
概率宇宙是孤独的,四号曾这么对恋人说,这是事实。能开启和决定命运的只有荒神,渺小的凡生没有平行世界的幻想。或者说,从“零”的起源产生正无穷的可能性,也会衍生出反向可能的负无穷,相互湮灭,永远归零。
所以,身为半神的克拉姆能够以牺牲一个“自己”为代价,打开虚无的概率之门,窥见当前宇宙的过去现在未来,哪怕死掉无限多个,他依然有无限多个,在那些常人不可逾越的时空泡中,找到不好的可能,纠正错误和遗憾,得到通往幸福最简单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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